害怕这件事儿放在身上都不奇怪,但是除了齐庶。
苏灿记忆力齐庶的这张脸没出现过现在这个表情。
说是害怕,程度还不足以来形容。
更贴切的形容,应该是恐惧。
但是苏灿不理解,被自己标记这件事儿,怎么就能到这种程度。
你嫌我恶心?苏灿只是单纯的疑问,没多少情绪。
齐庶勉强抬了只胳膊,袖口儿的扣子绷了,从外面看能看见他修长的胳膊,以及上面青紫的针孔。
我恶心我自己,齐庶半个身子挂在苏灿身上,头上的汗粘着头发贴在脖子上,我觉得我挺变态的,
我是你长辈,现在让你标记,不乱了套。
我知道你不乐意,苏灿兜着人翻身把人压在凳子上,还特地伸手把齐庶身上的褶子一道道捋平,才松了手,就咬了一口。
偏着。
天黑的早,烧红的太阳藏脸很快。
这种远郊区很落寞,跟远处繁华有一条很明显的分界线,店没开门,里面黑漆漆的锁着,仅有的半块儿玻璃也呲着牙,门前就是废弃车站,道路两边全部是往上生长半路又弯了腰的长枝灌木,像倒刺临近天空的位置反折下来。
如果抬头,就能看见针尖儿就这么直直对着自己。
活像刺进眼里。
齐庶鼻尖儿被冷风干着,苏灿从自己这儿撤了身子,他才恢复自主呼吸。
苏灿弯腰用拇指沿着齐庶后颈堵住出血口,你腺体我没动。
逗你玩儿的。
知道你不乐意,苏灿伸手朝齐庶身上摸烟,把这副表情收收,苏灿抽了一根,用手指撑开齐庶的嘴,往里搁,帮你点个火儿,这事翻篇儿。
等瞧见齐庶的烟头上开始冒火星,苏灿就自己插兜往一边儿站。
临走把齐庶身上那件自己的外套又帮他扯了扯,我自己待会儿,这玩意儿给你。
齐庶的手被苏灿抓起来,手心朝上,上面躺了一块儿四四方方的止血带。
腥,苏灿舔着牙尖儿,皱着眉头看齐庶,之前徐倩倩说你血味儿不正常,我就再试试。
味儿挺淡,苏灿背着身子,你利索点儿。
齐庶伸手在脖子上摸了一把,糊了一手掌。
在皮肤表明还能摸到牙齿刺穿留下的两个小孔。
刚才被苏灿压制时候的感觉在慢慢消退。
但是心理上被震慑的恐惧还留了一点儿,这种恐惧震慑只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另外抛开他自身的原因不谈,苏灿在各方面已经具备作为成年优秀Alpha的资质。
齐庶慢慢放松下来,把头靠在横条儿木椅上,嘴里尝着苏灿算是别扭道歉的一根烟。
身体随着空气变冷。
最后回归他特有的温度。
齐庶伸手的时候,看见白衬衫的领尖儿上沾了点血,染红一小块,他瞧不过去,觉得实在碍眼,就索性开始解扣子,以后别开标记的玩笑。
苏灿听见这话回了头,帽子盖了他大半张脸,那你想被谁标记?
还是狗东西?
苏灿像是特别不理解,他想、上、你,这事儿你知道么?
齐庶对苏灿的直白没多少不舒服,只是话赶话回答,我知道。
如果你必须被人上,苏灿话里没有轻佻,只有认真思考之后的理性,
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我。
我也可以。
苏灿觉得,猎物如果吃不着,
还可以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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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两颗猩红牙印就歪在齐庶腺体两边。
位置不近不远,红肿的伤口让齐庶有种腺体在发热的错觉。
小孩儿的玩笑,他现在开不起了。
他在椅子上坐了好长一会儿,等着手里的烟没完没了续上几次,他抽烦了。
长心眼儿了,齐庶歪着头看旁边儿站的的苏灿,这种事儿你又懂多少。
这个东西也没人教我,苏灿转了半边儿身子,你送我去的学校,没有一个人愿意教我。
齐庶,我除了你,没有别人,苏灿走过去,手指往齐庶头发里插。
温软的触感,让苏灿软了口气,要说公平,那就是除我之外,谁也抢不走你。
你欠我一年。
这话苏灿没说,睁眼齐庶,闭眼黑暗。
这是他的生活。
周围没有光亮可言,放眼都是黑暗。
这个车站停用了十几年,苏灿在这儿唯一有点儿父亲的印象。
在这儿经历过一次离别。
最后成了永别。
走了,苏灿耸耸肩,上车之前落了一地的凉气,回家。
齐庶掐了最后一根烟,跟着他上车,苏灿,他坐着捂着后颈,但是没往苏灿那边儿看,只是伸了一只手朝苏灿肩膀上搭,这样挺好,以后多说说话,开玩笑提前说一声儿。
苏灿:你还是老样子。
多出格他到都能忍。
一路上齐庶就趴在车窗上吹风,整个身子就不自己的扒拉着,精神也是难得亢奋。
他晚上困的早,眼皮早在九点之前就会打架,不知道是不是苏灿在身边的缘故,总觉得身上舒服的很。
窗户再开点儿,齐庶身子又往玻璃上靠,然后伸手朝车兜里摸了块儿口香糖。
上面的生产日期不早了,就一直放在这儿没动。
今天就尤其想在嘴里尝尝味儿。
你吃么?齐庶伸手递给苏灿一片。
对方没接,只是摇摇头,按着刚才齐庶的话把窗户又打开了点儿。
路上因为白天的事儿,学校的领导多少就着那件事说了几次,话里话外都在提醒齐庶。
你当老师可以,但是第一天就包庇学生进行违反课程实训的训练,自己是看在徐浩霖上将的面子上才不多追究。
对方发来的是影像通信,齐庶直接关了画面,语音转文字。
那一张脸还有声音,他不乐意看。
回了家,他先帮着苏灿换了衣服。
到底没犟过,基本所有的流程都还是原来那一套。
苏灿的身体发育的很快,恰恰就是齐庶没参与的这一年长起来的。
肿了,给你的东西你没用?苏灿透过对方低过来的脖子能看见自己的牙印。
微红的一圈儿皮肉高出周围一小截儿,而且自己给的止血带他也没用。
看着像感染了,苏灿按住齐庶的肩膀,伸手在那一块皮肉上钳着指甲,就围着画圈。
苏灿圈的很认真,一直到皮肤上印着一圈指甲印,才罢手。
齐庶很的脖子很白,苏灿以前没察觉,在他的位置还能看见那颗红字。
他不自觉做了吞咽。
Omega的伤口愈合能力远不如Alpha,所以现在伤口看着还很新鲜,苏灿把齐庶耳后的碎发清理干净,凑着鼻子上去,还是很淡,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哑了,突然明显的变声,让他自己清了清嗓子。
还没好?齐庶听着也是一愣。
他虽然是Omega,但又是非典型。
耐受力跟伤口的恢复能力都比平时的Omega要好。
最近半年的伤口愈合时间在十分钟之内。
要说像苏灿造成的这种伤口,应该五分钟自愈。
现在还在流血就有点儿奇怪。
可能位置靠腺体太近,估计还有点儿时间,齐庶直了身子,洗个澡,回来睡觉。
他绕开苏灿,进了浴室。
对着里面的镜子他站了一会儿,镜子里面是一张皱眉头的脸,他脸颊微微泛红。
他凑近了发现,在咬痕周围的那一片都在泛红。
伤口上的凝血作用几乎没有,两个小孔还在朝外冒血,量不大,但是明显能看见流动。
他伸手,看之前受伤的虎口位置,发现上头的血痂也只是结了薄薄一层。
像一层蝉翼,并不结实。
但是精神状态确比平时好了很多。
齐庶放了水,把自己泡在里头,之后水上就浮了一层飘红。
最后出去的时候没办法,才在伤口上贴了止血带。
情况微微好转。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附中的早课。
学院附中自从改了教学方针目标之后,对学生的体能要求就更加严格,原本的早课改成了以体能测试为主的训练。
齐庶到的时候,已经有Alpha在训练场集合。
大部分的Omega因为生理情况的特殊性,会在一些敏感时期禁止参加这次训练,场地几句太多Alpha,如果有Omega的信息素释放,那造成的后果会比较严重。
尤其是青春期的小孩儿,对于自身情况的把握都不是特别明朗,学校处于安全考虑,会把学生分批训练。
只有硬性条件特别优秀的Beta,才会被允许跟着Alpha训练。
所以齐庶眼前都是成年Alpha的学生。
里头,就有苏灿。
苏灿现在基本上用不着他送,自己睁眼的时候,被窝里人就没了。
而且齐庶还发现自己脖子后面的止血带被人换了新的,还有股挺清新的药味儿。
齐老师,邵好晴抱着教案朝这儿走,他们站的位置是教学楼二楼的拐角,视野足,高度够,下面学生什么样儿倒是都能看清。
教学组开会,让我来叫你一声,邵好晴没敢跟他靠太近,你
她话说了一半,动了动鼻子,齐先生喷香水啊?
齐庶听着她的话摇头,怎么这么说。
你闻不到吗?邵好晴大着胆子往前凑,味道挺清淡,其她话又断了半截儿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对对对对不起
邵好晴捂着脸走了,她甚至连开会的时间都没说出来。
她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味道应该是齐庶的信息素。
邵好晴跟齐庶同为Omega,味道想通,但是之所以她一开始没往那想,主要是因为Omega之间散发的信息素会相互阻隔,因为的齐庶身上散发的味道太过于清新寡淡,所以她一开始没往那儿想。
齐庶站在原地,侧着头,伸手往自己领子后头探,扯开领口儿把自己鼻子朝上头凑。
没味道。
跟以前一样。
他撑着栏杆,将错就错,躲了一场麻烦。
今天阳光好,齐庶身上的白衬衫上躺着平铺的阳光,皮肤晒得发痒。
他低着头往下看,也瞧见有几个带头的学生跑到楼下的时候,仰着脸往上瞧。
眼皮底下都是穿着校服的高三学生。
这会儿的功夫已经跑了十来圈,这种程度对于基测点达到一阶以上的人来说,不算什么本事。
所以很多人脸上虽然出了汗,但是体能跟得上。
没几个人掉队,挺紧凑跑了一小堆。
楼上那个谁啊,长得有点儿好看。带头的是个剃着短寸的立领,里头把袖口卷上去,领口的拉链一直伸到下巴跟儿,抬头的时候喉结上下一动。
别吧,沈严丘,你头一节实训课是不是翘课了?跟他齐头并跑的人这会儿戳他胳膊,那是新来的导师,听说以前在部队混过,三姓之一的徐上将钦点的导师,牛逼着呢。
就他?沈严丘跟着队伍到了正底下,还一直仰着头,这个角度能看见上头的人那块儿漂亮的下颚线。
a能当Alpha的导师?
他是Omega。
李向楠,你他妈蒙谁呢?不就之前选班长没投你票,至于这么记恨么?沈严丘对于像李向楠这样儿的端官腔的人向来没什么好感。
你闻着什么味儿了没李向楠没接沈严丘的茬儿,只是动了动鼻子,操,有点儿热。
李向楠说完没多久,跟他同一种感受的人又冒了几个头。
不是吧,哪个Omega是不是发情了,这味儿有点危险。
几乎所有的Alpha对不同Omega的信息素都能分出三六九等,好东西自然人人追捧。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原本整齐的队伍马上缺了一个口儿,接着就散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找味道的源头。
齐庶就在上头站着,也瞧出不对。
然后捂着后颈进了洗手间。
他对着镜子又仔细检查一遍,除了还在渗血的伤口,腺体没有任何异样。
而且他粗略一算,距离应该凝血的时间过去十二个小时。
伤口还是黏、腻发潮。
除了他自己的血腥味儿,齐庶什么都感觉不到。
最后只能去了医务室,在原本的止血带上又缠了一圈儿绷带。
医务室里坐着的是穿着白大褂的年轻老师。
齐庶脖子上一凉,最后那截儿绷带才算在自己身上服帖。
你身上有股味道,医生收了剪子,用手在那块轻轻描了一遍,久伤不愈,有空查个血。
另外只是单纯血液的味道就把外头那帮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扰的乱七八糟,要是换成你腺体里的信息素,他说到这儿停了一会,抬头问他,你是不是一直在用抑制剂?
齐庶对着镜子正穿衣服,刚好扣子扣到嘴上面那一截,回头回话,别开玩笑。
抑制剂会产生相对不确定额副作用,所以Omega只会在发情又找不到适合伴侣的情况下才会注射像抑制剂一样的药物性质的针剂。
平常没人会一直对这么一管儿既束缚自己又捞不着好处的液体情有独钟。
齐庶套上西装还特地蹬了蹬,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