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皇帝要冬猎,宁王也要随行,顿时再也坐不住了。他恨阮宁,更恨楚元,之前他们在宫里他摸不着报仇,但是颐园行宫挨着深山便于行事,他性子激烈,想着反正已经没有奔头了,还不如痛痛快快报仇,死也要出了这口气。
安国公虽然罚他禁足,心里还是可怜这个在也没法出头的儿子,并没有看管的很严,趁着天黑的时候柳益吹熄了蜡烛装作睡觉,揭开屋瓦钻出去,直奔霍家。
霍柔这些日子也很不好过。原本她是京里女子中的头一号人物,可那天被皇帝亲自下命令罚跪,又被阮宁反咬一口说她和梁复有私情,那些跟她有嫌隙的趁机翻出了以往的事情,尤其是她跟男人们私下来往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甚至她从闺房翻墙出去见男人的秘密也被揭露出来,连时间、地点、人物都说的一清二楚,顿时打翻了她在青年才俊们心中纯洁白莲花的形象,许多人惊讶地发现原来自己只是她的备选项,瞬间由爱生恨,所以霍柔最近都躲在家里不敢出去,免得被人围攻。
柳益熟门熟路的从隔壁的空宅子跳进霍柔的院里,进去后才发现霍柔已经不住这个院子了,霍家觉得女儿跟人私会的名声不好听,所以把她挪到了厢房,跟几个姐妹住在一起。
柳益一直等到霍家的姐妹们都睡了才找机会钻进了屋里,他冻得哆哆嗦嗦的,小心翼翼穿过外面睡着的丫鬟婆子来到霍柔床前,轻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阿柔,是我。”
霍柔还没睡着,立刻推开他低声说:“你怎么来了?”
“走,出去说话。”
柳益拦腰抱起她,拨开门闩上了屋顶,又解下外衣跟她一起披着,握住她的手说道:“你这些天怎么样?”
“能怎么样呢?不过是捱日子罢了。”霍柔跟他半夜里出来过很多次,不过这次她心里一点儿柔情蜜意也没有,很是埋怨柳益沉不住气连累了她,“以后你别来了,让人发现我就彻底完了。”
柳益没听出来她的不满,只是搂着她说:“阿柔,我准备去颐园。”
霍柔皱眉问道:“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去?”
“我准备去报仇。”柳益握紧了拳头,“楚元和宁阮把我害成这样,不杀他们我誓不为人!”
霍柔吓了一跳,本能地想劝他,想了想又咽了回去,她现在已经惹了皇帝的厌,皇帝那么喜爱楚元,如果她把柳益的打算告诉皇帝,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
她不着痕迹地向柳益打听,可惜柳益只是一时冲动下的决心,根本没有计划,霍柔问不出有用的东西,很是失望。
柳益跟她说了半天的话,恋恋不舍地走了,霍柔也不睡了,眼巴巴地等着天亮,立刻出门找人,寻找参加冬猎的机会。
腊月初一,皇帝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出发往颐园行宫去,御辇后面跟着太子的车驾,楚元骑马跟在车边,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黑貂斗篷里裹着一个女人,虽然带着雪帽看不清脸,但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那个就是他私自拜堂,为给她讨正妃的封号不惜跟皇帝闹翻的宁相之女,宁阮。
“这个宁阮真是好运气,都以为她要倒霉了,谁知道竟然搭上了宁王!”扈从的人群中,一个少妇打扮的女人从轿子里探头看了看,对霍柔说道。
她是兵部侍郎的小妾,没嫁人时跟霍柔交情不错,霍柔求到她头上,她就把霍柔打扮成侍女一起带过来参加冬猎。此时霍柔跟着轿子在雪地里一脚泥一脚水地走着,心里憋屈极了,要是以往她风光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子弟争抢着带她来,哪里需要装成侍女一路步行?
她敷衍了几句,继续盘算着心事。等人马到行宫驻扎之后,她偷偷溜了出来,外面还在忙乱收拾,她之前来过,知道楚允正住在哪里,于是趁乱摸了过去,巧的是楚允正恰好跟楚元站在一出说话,霍柔心里一喜,也顾不得周围全是卫兵,立刻跪下大喊:“陛下,有人意图行刺宁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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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以皇帝为首, 众人都聚在月牙湖边的高阁和亭台里观看冰嬉, 兵部侍郎的小妾很想去看热闹,但这种皇家的盛事是不允许官员带妾侍来的, 她因为受宠被偷偷带了来,自然不敢公开露面,只能躲在屋里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急得抓耳挠腮。
她想找霍柔说话,叫了几声一直没人答应,四下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正在纳闷,几个士兵押着满脸怒气的兵部侍郎回来了, 她正想迎上去问问,兵部侍郎却一巴掌掴在她脸上:“蠢妇,带你来已经是不应该, 你为何又私下带了别人?”
一刻钟后, 兵部侍郎带着小妾和行李垂头丧气地动身返京, 哭哭啼啼的小妾死都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