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些之外,甚至还有一小笼很是小巧精致的油豆皮包子。
惠明低头,先说了一句:“对不住,我起迟了。”
苏公公正在直起身子摆着碗筷,抬头看见了这样的惠明,动作便是忽的一滞,他微微张口,顿了几息功夫,才又垂了眸下去,简洁道:“并,未迟。”说罢,便又继续了方才的动作,躬下身,将一双竹筷慢慢的放在了惠明那边的碗沿,只不过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着苏公公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迟钝似的。
瞧见苏公公似乎并未发现她今个换了发髻,惠明心下略微有些失落,只是这个隐秘的小心思还来不及清晰的泛上来,便又看见了苏公公的动作。
许是因为苏公公的行事风姿,不论怎么瞧都合该是端方公子,叫旁人殷勤服侍的那一种,因此惠明便一直都很不习惯瞧着他做这些伺候人的活计,更莫提是服侍的还是她,这会便不及细想,只赶忙几步上前,麻利摆好了自个的碗筷,看着苏公公坐下,才也一起伸手拿起了汤匙。
苏公公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她之前的不自在,这会儿用膳时倒是没有了之前的讲究,显得要寻常了许多,只不过倒是依旧很是安静,莫说开口说话,就连瓷勺碗筷之间的碰撞声响都是丁点也听不着。
受了苏公公的影响,惠明也是静悄悄的用完了这一顿早膳,味道没怎么尝出来,倒是留心之下,发现苏公公的面色瞧着不是太好一般,连眼底都透着明显的青色。
用膳之时都是安安静静地,惠明也没好意思细问,等到出了门,她终于忍不住的开了口:“公公,做个夜里是没睡好不成?”
苏瑾听着这话便是十分心虚的心头一跳,他当然没睡好!从元宝嘴里听说了那样的事,莫说睡好了,他做个一整夜里,压根就片刻都未曾睡着!
分明被惠明挑明的分明只是他昨夜没睡好,可苏瑾一时之间,却是彷佛连他辗转反侧的一夜里,在心里所琢磨的诸多心思也叫她清清楚楚的瞧见了一般,一时间非但四肢胸膛,彷佛连脑子都不知该如何动弹,话也说不出来了一般的僵硬无措。
这样的感觉,就连当初陛下问他心中是否有怨时,他都没像这般的害怕慌乱!
直到惠明也疑惑的跟着他一起站定,有些疑惑的抬头瞧了过来,苏瑾才好不容易从满腔的羞窘中回过神来,连忙继续动了步子,避开了惠明的目光,慌乱的应了一声:“是。”
惠明有些莫名的跟上,又关怀道:“公公差事繁忙,夜里更该好好休息才是。”
苏瑾张了张嘴,当真只如御前应对一般,只是恭恭敬敬的又应了一声:“是。”
这话说罢,便又是一路沉默。
直到进了兴隆门,接下来两人就该分道而行了,憋了一整夜加一清早的苏瑾终于忍不住的主动问了一句:“我昨夜,见你屋里的灯也亮了许久?”
惠明既然答应了余甘三五日里就要将“求学”的针线做出来,且她白日要当差,有空的当然便也只有回家之后的晚上了,倒没想到苏公公竟是留意到了。
“是,可是我屋里的光亮照到苏公公那边了?”因要做刺绣这样的细致活,必要看的格外清楚才成,惠明做个夜里点的蜡烛不算少,这会儿闻言一面说着,一面便也在心内思量若是影响了苏公公歇息,她今个晚上便少点几支火烛,或者搬了插屏过来挡着或许会好些?
苏瑾当然不是在意这个,闻言赶忙摇头,又侧过身去,低着头继续问了一句:“只是你白日上差,夜里也该早早歇息才是,真的还熬到了子……那么晚。”
在差一点便说出具体时辰的那一刻,苏瑾终于恢复了几分苏总管该有的处处细致,滴水不漏,只拿一句“那么晚”含糊了过去,没有暴露他昨夜彻夜未眠,一直盯着东边隔间的事实。
惠明开口道:“是,也就这么几日……有些针线急着要赶。”
“是……什么针线?”苏瑾攥紧了手心,彷佛心脏跳的太高,都梗在了嗓子眼里一般,只问的格外的小心翼翼。
惠明倒没察觉,只是这些要交给余甘的针线,可是为了托她与嬷嬷问那……些事的“讲究”的,她这会儿如何好意思细说?当下便只是随口含糊了几句:“就……是些帕子抹额什么的。”
若是帕子还可能是给他准备的,那抹额这个东西,就无论如何也没法自欺欺人。
苏瑾闻言顿了顿,梗在了嗓子眼的心脏落了下去,只是落到了心口却还不够,彷佛间还在一直往下沉去,只坠的都瞧不见底,反叫整个心口都是空落落的碰不到实处。
在他两人身后跟着的元宝听到这也是忍不住的满心难受,看着此刻师父的神情,也是忍不住的暗暗叫苦。
不过因着不知内情,惠明倒是毫无察觉,问罢了这话,两人便也到了该分开的地方,她住了脚步,便抬头问道:“公公今个什么时辰回来?”
苏瑾用力的攥了攥手心,努力的让自个的声音说的往日一样,不叫惠明发觉什么异常:“明日便是先皇后的忌辰,我今个只怕回不去,今夜里便在永寿宫里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