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凶险,苏公公仍旧不愿连累与我?”思来想去,惠明只觉只有这么一个可能,当下便又上前一步,话语真挚:“我已说过,不论前路如何,我们都只一起便是了,再一者,苏公公不是说过您已与陛下坦白了一切,有陛下在,日后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苏瑾将信王、瑞王对他诸多拉拢威逼的内情,都在乾德殿内与陛下说了个清清楚楚,这件事惠明是知道的。
而陛下知情之后的反应,也的确是在苏公公的预料之中,陛下一向多疑,是不会放过这样诸事尽在掌握,好在背地里看清自个儿子到底是要作何打算的好机会的。
直到两个成年已在拉拢起了自己身边最信重的内侍,陛下震怒之后,便也是一声冷笑,只要苏公公隐瞒此事,继续游走于两王之间,不论他们想干什么,都且一口答应,事后再于御前禀报,请陛下定夺。
按着苏公公的说法,已信王与瑞王两个的势力与情分,即便是加在一处,也连先太子当初的一半也没有,当初那般煊赫的东宫太子,在陛下龙威之下都是一朝失势,更莫提区区信王瑞王。如今唯一的风险,便是陛下的身子了,只要陛下不曾倒下,那背靠陛下的苏公公,便决计不会有事。
若是旁人,不知后事,自然会因着陛下动不动便出些毛病的身子而担忧,当重来一回的惠明却是格外清楚,陛下的身子只如装在笼里的残烛,瞧着摇摇欲坠,好似下一刻就要倒,可事实上却是一直燃的结结实实,哪怕是手足麻痹,厉害到说话都不利索的时候,陛下的头脑神志,也还都是格外的清明,也依旧能够召见朝臣,处理朝政,
若不是最后宫里传出了要立信王的风声,瑞王又做的太狠,将信王一家子杀了个干净举兵逼宫,实在是将陛下气的太狠了,已陛下的那个老而弥坚的劲儿,想来再活个几年还是应该算不得什么。
就算是当真被瑞王气成了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陛下都还硬撑着,瞧过了九殿下身子实在是不行,这才不得已退了位,先扶着七殿下先登了基。
不过十几日的功夫,陛下用太上皇的身份提拔了忠心耿耿的太傅,还给小殿下定了亲事,不顾规矩召见了几家的身份足够的臣子女儿,挑出最合适的为七殿下迎进了皇后,知道小殿下性子不行,甚至还不顾龙体,亲自教导了小皇后半日,只差日后有了正常皇孙之后,为皇孙留下的班底都未雨绸缪,准备了一二。
当然,之后太傅也早早去了,而小殿下虽然定下了亲事,可却压根没能成事,自然也生不出什么皇孙,时候久了,原本该仗着外孙把持朝政的顾国丈实在忍不住,只将小殿下也生生鸠杀……那就实在是谁也预料不到的后事了。
说来也是可笑,陛下只如一个再吝啬不过的守财奴一般,牢牢守着自个的皇位,自个最信重的嫡出长子,勇武的瑞王,斯文的信王,不论哪一个儿子都不许沾染分毫,可当他生生的守到了最后一刻,却是发现这皇位竟是想传都再寻不着妥善之人,只能赶鸭子上架一般,勉强交给了压根对皇位无意,也丁点儿不适合继承帝位的七殿下手里,甚至最后也并未如愿将皇位传下去,也算是有因有果了,只是却可惜了一派澄澈的小殿下。
若是日后陛下有灵,也不知会不会后悔?
说来琐碎,可于惠明心中,却不过是闪念之间,她回过神,便只又看向苏公公:“再一者,您若是还顾及着此事将我往外赶,就是当真还未拿我当做自己人了。”
苏瑾摇摇头,只无意识般,将剔红首饰盒在手里转动着,思量了许久一般,方才斟酌道:“你年纪小,又未经过事,不知道,对食这事……本就是不对的。”
惠明听着这话便皱了眉头:“你情我愿,自个乐意就是了,又没碍着旁人,宫里许多人都是如此,有什么不对?”
“便是如此了,你因在宫中,听多了才不以为意,实际上……不该如此。”苏瑾的嘴角微微带着几分苦涩,却还是对惠明解释的格外认真:“男娶女嫁,才是常理,我…是阉人,已算不得男……”
“苏公公!”
惠明却听不得苏公公的这般言语,她猛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自轻自贱,声音严肃:“我不是第一日进宫,也不是第一日认识公公,您说这样的话,不光是看轻了您自己,更是看轻了我。”
月光之下,惠明的眸子却亮的好似漫天星辰:“苏公公倾慕我,”说到这,惠明的声音轻了下来,声音平淡,却又说的天经地义:“我也喜欢苏公公,就是这么简单,与旁的无干。”
“惠明……”分明是这样寻常的一句话,可苏瑾却只觉彷佛被温和浸泡一般,浑身上下,竟无一处不熨贴,再开口时,声音都不知为何带了几分哽咽。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苏瑾顿了顿,侧过身,微微沉了口气,才又能重新开口道:“宫中有对食的宫女,也多是因着种种缘故,自知出宫无望,难忍一生孤苦,才会寻了内监聊以安慰。”
这话倒的确是真的,惠明沉默下来,便又听得苏瑾继续道:“可惠明你不同,你能出宫,你日后,并不需做这般的下下之举,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