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年来,这样的话,惠明已经不厌其烦的与苏瑾说了千百遍,可每一遍,苏瑾却都像是第一次听到似的,心下又热又软,也如之前的每一次一般,认真回道:“天底下,再没有比宋惠明更好的姑娘。”
这么多次里,惠明说这话时,有时还会是调笑故意一般的口气,可苏瑾,却是每一次都是这样的认真,彷佛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道理似的,
相较之下,惠明便有些不好意思,只又转了话头:“那这孩子叫什么?”
苏瑾道:“他生父的名姓,我是不愿再要的,若是查明了当真小叔的血脉,我想给她改姓苏。”
“姓苏好啊。”惠明也笑着点点头:“既是改了姓,那便干脆连名字都一起改了,日后叫她在家招婿,苏家便后继有人了!”
苏瑾点点头:“先放在家里,看她是否与你合缘,你若是不喜欢,我另寻旁的地方,派人照看。”
“这话说的!哪里有你这样的舅舅!”惠明嗔怪的看他一眼,心下却是因着这话满是熨贴,反而打定了主意日后要好好养育这个孩子:“孩子叫什么好?”
苏瑾顿了顿,手下不经意间碰到了惠明为他亲手打下的如意节,便开口道:“叫如意罢。”
“苏如意。”
68、日常番外(二)...
日常番外(二)
“今个儿做豆腐花,如意你想吃甜口的还是咸口的?”景巷内,惠明的神色温柔。
临近过年,五岁的如意穿着一身喜庆的如意纹小红袄,头顶挽了两个小巧的花苞,坠了一对轻巧的金铃,白白嫩嫩的,尤其眉目之间还隐隐与苏公公有那么几分相似,除了面颊还着实消瘦了些,看着就叫惠明打心眼里喜欢。
“都可以。”如意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在座上坐着,在惠明将盛好的豆腐花递过去之后,便十分懂事的双手接过,先软软糯糯的说了一句“谢谢舅母,”也不动手,只等得惠明与苏瑾都动了筷,她才静悄悄的舀起了自己的那一碗。
如意是个十分乖巧的孩子,说乖巧也不太对,应当说是知事省心。
如意虽然才刚刚五岁,但许是经的事多了,却是格外的会看眼色,对着苏瑾与惠明,会规规矩矩的叫着“舅舅、舅母,”从来不多事,叫干什么就干甚么,吃食住处给什么她就受什么,除了小心翼翼的道谢,也从来没有提过要求,更别提小孩子常见的哭闹撒娇之类。
分明只是一个孩子,却已活得这般谨小慎微,简直瞧着可怜。
惠明心软,见状只觉着这孩子之前的日子定然过的艰难,若不然,不会长成这幅模样,便反而越发心疼。
而苏瑾,他是抱着将如意好好养大,日后招婿生子,传承苏家的打算,自然也不愿意看见她这般的胆小怯懦。
但不论如何,自小养大的性格,也不是那般好变的,更莫提,如今苏瑾与惠明两个,一个五品总管,一个尚宫女官,哪一个都是早出晚归,顶着一堆的差事,只是早晚匆匆见上一面,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将她留在景巷内叫请来的嬷嬷照顾,在这样的情形下,寥寥几句“不必怕,”“舅舅舅母会好好照顾你,”之类的话,自然也就没什么作用。
也正是因此,惠明思量了几日后,与苏瑾说了,她想带着如意去乾德殿,在身边见的多了,想来性子就也会开阔些。
按着常理,宫人上值,是怎么说也没有还带个孩子的道理的,可是,小陛下与寻常的帝王不同,惠明更是比寻常的御前女官要要紧的多,再一者,且临近大年,前朝后宫都封了印,并没什么正事,打着带孩子去请安的名头过去一两回也不是说不过去,苏瑾思量之后,倒也应了。
也正是因着这个缘故,惠明今日早早便吩咐叫如意起了身,收拾妥当,一会儿好一并进宫。
因苏瑾惠明日日都是要一早上值的人,时候长了,便都养成了早膳用的极快的习惯,这会儿安置好如意之后,不过一盏茶功夫,便相继放了碗筷。
如意见状,虽然小小的一碗豆腐花才吃了一半不到,却也跟着放了小勺,规规矩矩的自个擦了擦嘴角,即便惠明说着“不急”又劝了几句,如意也只是低着头坚持说饱了,惠明再劝几句,她便有些无措一般,只紧张的手指都搅在了一起。
惠明略有些无奈的与苏瑾对视一眼,却也只好先叫六安将她带出去略等一阵。
惠明看着如意出门,才又回头道:“这孩子也太小心了些。”
苏瑾默默点头,面上也略有几分发沉,却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显然也有几分无计可施的样子一般。
这倒也是,旁的琐事,苏瑾与惠明两个商量着总有办法,可是这养孩子,尤其还不是自个的孩子,就当真是轻不得重不得,叫人无计可施的很。
惠明说着也只是叹息一声:“公公先去罢,我叫她们再做些点心来带着,只那么两口,哪里能饱?带些点心半道饿了也总能垫补垫补。”
苏瑾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却不急走,而是先看了惠明,面带愧意:“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