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们回到了山庄,邸梁都一直在想这个事情,邸稼骞受不了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想那些了,我们在度假,欧阳侦探。”
邸梁耸耸肩。
“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去泡温泉。”邸稼骞说。
邸梁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问:“明天早上我们去干嘛?”
“……随便转转吧。”
邸梁眼睛一亮:“那明天我们去今天导游提的地方去转转?”
“……为什么?”
“反正没事干嘛,我们去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
“今天早点睡,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走,你开车,我们今天还是早点睡。”
“……”
邸稼骞会说他本来打算今天泡温泉然后再那啥一下,时间晚点都可以,然后明天赖床什么时候起都可以……吗?
造孽啊,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矜持了。
吃完晚饭,他们去了山庄的温泉部,邸梁进去了,又是一句惊叹:“这里还挺大啊,这么多池子。这山庄是谁建的,大老板大手笔啊。”
邸稼骞推着他进了一个池子。
露天的温泉池,泡在水里却一点都不觉得冷,暖洋洋的,抬头还能看见夜空,山里的星星好像离人近一些一样,看得特别分明。
池子里的人不多,两个人靠在池边,邸梁闭着眼睛哼着歌。
邸稼骞微笑着,看着他。
邸梁睁开眼睛,问:“你看什么?”
“看你。”
邸梁哆嗦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邸稼骞问:“你在哼什么歌?”
邸梁唱了一句:“明日的酒杯莫再要装着昨天的伤悲,请与我举起杯,跟往事干杯。”
“哟,你还会唱老歌呢。”
邸梁不屑地看了邸稼骞一眼,继续唱:“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邸稼骞笑个不停。
邸梁也笑了:“像个傻子一样。”
邸稼骞凑近他,低声说:“我们换个地方泡吧?”
“啊?”
邸稼骞把邸梁从池子里拉出来,邸梁就穿了个泳裤,浑身冒着热气,像颗白煮蛋似的。邸稼骞拿了条浴巾把他包住,带他到了一个包间。
邸梁进去,发现里面很宽敞,有一个单独的温泉池,池边一格一格的,有各种药材与香料,可以往池里添加。
然后……房间里还有一张双人床。
邸梁扭头看了邸稼骞一眼。
他就说,小流氓到底是小流氓,绝对不会没有行动的。
邸稼骞从服务生手里接过一瓶酒,然后关上门。
邸梁大大方方地跳进池子,继续泡,邸稼骞为他倒上酒,递给他。
邸梁心满意足地喝了喝酒,结果邸稼骞一句话,差点让他喷出来。
“反正不是露天了,把裤子脱了吧。”
邸梁被酒呛到,咳嗽了半天。
邸稼骞也端着酒在池边坐了下来,把脚放在池水里,等邸梁咳完了,他才说:“我们好好聊聊吧。”
邸梁瞪他:“聊什么?”
“聊聊你对我的看法。”
邸梁看着他。
邸稼骞把酒杯放在一边,滑了下去进入水里,抬起手扶住邸梁的脸,直视他的眼睛,说:“我知道你因为傅嵘那件事很怨恨我,但过去了一段时间了,我每天都在揣摩你的态度……我最近觉得……你对我……”
他艰难地说着,有点畏缩与不好意思,可他还是坚定地继续表达自己:“我觉得你对我有所松动,这是我自作多情吗?”
终于来了。
邸梁知道自己一再退让就会有这么一天,邸稼骞会追寻一个彻底的答案。
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像一个审判,而且还在今天这种……坦诚相对的情况下。
47……
温泉的水很暖,可是邸稼骞的手更烫。
邸稼骞问他的问题,他无数次地考虑过。
邸梁不说,并不代表他心里不会想。他几乎每天都在纠结这个问题,他一方面贪恋儿子在身边的感觉,一方面又被道德伦理折磨得心力交瘁。
他知道如果真心要断绝这种关系,他应该在儿子面前完全消失,一刀两断。可他做不到,越是和儿子在一起,越是无法想象离开他独自生活的景象。
有人说年纪越大越脆弱,邸梁觉得真是很有道理,他已经脆弱到不能失去儿子了。
邸梁还想过,他对儿子的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
亲情?可他觉得这比亲情更深厚。
邸梁已经分不清了,越分不清,他自己其实越明白,他早就为自己做出了决定。
或许在他重新搬回来的时候,又或许早在那个别墅里,他喊邸稼骞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计较。
邸稼骞见邸梁没有说话,垂下眼睛,掩去自己的失望,说:“好吧,看起来你还没想好,那我们改天再说,现在……”
“没有。”邸梁打断他。
“什么?”邸稼骞疑惑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我没有还没想好。”邸梁说,“而且你没有自作多情。”
邸稼骞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邸梁拉下他的手,自己又给自己添了一些酒。
邸稼骞等着他继续说,可邸梁只顾喝酒,没有说话,邸稼骞忍不住问:“然后呢?”
邸梁瞟了他一眼:“什么然后?没有然后了。”
邸稼骞摸不清他什么意思了,说:“然后……不是应该……”
“应该什么?”邸梁问。
邸稼骞也说不上来,但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吸了一口气,说:“我们继续聊聊。”
“聊什么?”邸梁笑了笑,往邸稼骞的下身一瞥,“你还能聊吗?”
邸稼骞涨红了脸:“我不是看你白花花,光溜溜的,心里痒痒吗?”
邸梁也脸红了:“谁光溜溜的了,老子还穿着裤子呢!”
邸稼骞嘿嘿一笑,把他拉过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吻上他的嘴唇。
邸梁手里的酒杯没拿稳,落进了池水里,杯子里残余酒液倒出来溶入了池水里。邸梁对坐在邸稼骞怀里的姿势有些不习惯,邸稼骞每次抱紧他,总用那种生怕他逃走般的姿势,牢牢地扣住他。
邸稼骞吻着他,邸梁甚至已经对他的吻感觉到熟悉,他知道他喜欢含住他的舌头慢慢地吸,这动作总让邸梁背后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