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一首冰过的情诗拿去喂食门外陌生的风
从哑口传来的消息熟悉的年份却一直都还在归途中
不被信赖的温度终究还是无法消化它没看过的繁荣
卡片上的字迹开始被严刑逼供
关于他那年圣诞节的祝福实在也太过笼统
承诺应该指的是一种抽象的时空
时间不该被如此具体的形容
那年圣诞凛冽的寒冬还一直隐藏在人群中
多年来已堆积成不易溶解的痛
再怎么解冻也很难还原为当初纯水的内容
而你的伤是如此浅显易懂
在火树银花的城市上空你试图拨慢平安夜的钟
试衅让所有收到圣诞卡片的人都停止拆封
因为永远爱你是一行雨一停就会消失的彩虹
功课整瓮的被腌渍酱菜纠结的在学我们女生绑辫子
一整个咸咸的下午我在晒谷场曝晒那些歪歪斜斜的字
烫平了一张皱巴巴的糖果纸也秘密记住了某个人加了
盐的样子
削铅笔机刨起的木屑香味在用空气的味道勾小指
仿佛口头约定了什么长大的事而时间一直努力的在刷白
牙齿
那些风干的童稚幼小干瘪的身子怎么也挤不胖我的心事
顺忆在迥然不同的地址惦记着下一页的国语考试
再下一页轻易就能翻到的那些往事
去年南下的燕子被纬度说服后决定逗留
让北方春天的屋檐更形寂寞
抽于融雪的溪流他们开始辨别造雨的枕头
一整条河床裸露的尽是盛夏蝉鸣前的沉默
秋末的花朵正对彩蝶做最后一次的诱惑
而枫红的颜色刚还是很明显的急于换季出售
隆冬之际谁的承诺被丢进炉灶当柴火
时间一直在经过我只知道取暖的人是我
彩虹彼端的山岚是一缕弯弯曲曲的潮汐
辗转上岸的距离有七种颜色可以连接缤纷的过去
白鹭鸶在远方山头姿态优雅的被人用水墨画上瓷器
这场易碎的雨季用节奏轻快的鼓点在敲打过去
屋内泛湖的湿气在储存日趋发酵的回忆
我整箱倾倒出与你相关而颜色澄黄的过去
那些青春如酒的美丽芬芳满地
皱纹什么话都没讲就已经躺成了一地的沧桑
该被收割的陈年的灰尘终于也累积出了重量
春天在刚冒出新芽的脸上
一直抱怨那些花开的还是不够漂亮
被挥霍掉的时间一点一点也不抽象
工笔画的年华一笔一笔在素描秋收后的冬藏
在景色萧瑟的肩膀一咱颠簸深陷的不是冰霜
是深深的皱纹以及厚厚的沧桑
断线的风筝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强化纤维的鱼线勾住的那天黄昏
窗外电线杆上的麻雀依偎着抵御寒冷
于是乎我们最在意的青春
截角的演唱会门票就成长而言已经算完成
期末考的分数喂食一双失望的眼神
联考前球鞋终于放弃对篮框的瞄准
于是乎我们最在意的青春
吞下秋冬后白杨木的年轮又胖了一层
蜻蜓的路线还是只适合出没在乡村
离家出走的猫开始觉得当初很愚蠢
于是乎我们最在意的青春
突然忘记怎么写诗训练有素的风格正在迁怒于键盘
场景一下跳回园游会里旋转木马前的那个广场
烹煮了一整壶的灵感也才简短的打出如右这一行
一整排无趣的日光灯在接订单式的工厂
所栽种生来的诗句其实一直都很不自然
起码要有诗的形象流动线上产品已开始在组装
我职业性的反向敲打出如左这一行
于是从射飞镖的小贩脸上你一切的快乐都有了想像
装好箱的货柜已经驶离海港创意又继续被被生产
离开工厂我整件脱掉被别人记得的那套模具
在纸上以手写稿继续完成园游会关门前的那一小段
那一小段有捞金鱼五彩气球烤香肠的地方
我从你手中收下一圈圈吐丝又旋转白色又黏手的喜欢
锯掉四分之三的城市
另外四分之一拿来解释
为何开始用左手写字
但还是被迫用右脑回答为何比例是
四分之三而不是四分之二这件事
模样比较清秀的字
也还是继续用化好妆的方式
找一样气质的语气一起组成诗
唯有忽略不被限制中不被的这两字
然后再继续忽略忽略本身这个词
让所有合理的解释都离开原来的位置
我总算开始用左手反思反思中反这个单字
冬天一直隐藏着一股耿耿于怀的心事
纷飞的落叶泄漏它逐渐凋零的嫉妒
到底星光灿烂的仲夏夜是什么样子
经过一个到处都有酒精出卖的城市
街角暗巷的啤酒罐又再度哭诉
没有人听它述说它被冰块与玻璃杯遗弃的故事
北风沧桑的吹过大街卷起一张旧报纸
去年的今日已经分手的男女才刚刚发完誓
如果没有旧报纸北风的沧桑会不会显得不够真实
这向行彼此没有关连没有逻辑的文字
到底什么意思这怎么也能算是诗
亲爱的我真的真的真的无法对你解释
就像冬天永远不懂阳光灿烂的日子
就像啤酒罐永远说不清楚被抛弃的故事
就像北风永远离不开街上的旧报纸
就像我永远都不会解释关于以上这些事
但是我却明明白白一件事
并能清清楚楚的说出九个字
我爱你直到世界末日
瓶身是老式圆驼状的怀旧风在玻璃表面物的残留中
隐约还有午后的操场六年甲班对课文的琅琅背诵
杂货店是早已在多年前就朝着黑白照片在移动
这糖果罐的厚度让外面那些买不起我们回忆的人只能当
观众
在大量涌出的彩色包装纸中我只尝得出有你甜味的笑容
只因当初谁喜欢谁的笔迹也只适合用铅笔感动
这城市里的光合作用正在模糊任何一张想拥有回忆的脸孔
于是我用思念的时间养了一池的芙蓉
无非只是想让暗恋有比较好的形容
我同时将你嘴角的微笑搅拌的很浓很浓
开始用黏稠的方式想你的种种种种
秘密被小心翼翼的跟踪我刻意露出破绽让你的矜持放松
你伸出手自玻璃瓶中攫取满手满手的受宠
一切原本在多年前就该属于你比例精准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