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因果是有,却不是你口中的因果。”
那影子顿时变得模糊起来,被唐时一指按中,竟然惨叫了起来。
无数的,无数的,无数的画面,在这一刻走马灯一样从唐时脑海之中迸闪过去。
上课,论文,重修……
一切的一切,在那影子被唐时按中,惨叫着消失的同时,都浮现了出来。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以来,唐时对往昔的记忆都已经开始模糊,仿佛自己本来就是枢隐星的修士一般。
可是今日他想起自己的由来,却又看到,连这由来都是虚假的。
不过是自己为自己,设置的记忆。
眼帘微微一垂,唐时陷入了无尽的睡梦之中。
旋转的星盘,浩瀚的星图,他的神魂脱出了枢隐星的束缚,飘散向无尽宇宙,于是意识拔高,看到无数的无数的星辰,或大或小,或明或暗。
三十三天星域,分成了三支,分别从一颗主星上连出三颗辅星,一串一串的星辰,在宇宙之中按照这预定的玄奥轨迹运转,星辰与星辰之间的金色光丝,随着宇宙之间的能量流动,而忽明忽暗。
巨大的星域,盘踞在整个宇宙的正中,一颗主星,沧桑而浩瀚。
宇宙边缘,便是星域的边缘,伫立着三座巨像,只是一个略微凝实的虚影。
其中一个方向的虚影,忽然之间烟云一样散去。
而后,另一个方向的影子,散发出无尽的光芒,笼罩整个东十一天星域,却流星一样散落。
那影子略微带着几分模糊,却见一道青影自虚影脱出,伸手往无尽星域星辰之中一抓,那一颗星,便是地球。这影子抓出了几道光丝,又投身下去,分出无数的青光来,合而为一。
这一道青光,自东十一天最大的辅星起始,瞬间穿过无数星辰,电流一样掠过无数的星桥,通过了脆弱的枢隐星外的星桥——每通过一寸,星桥便消逝一分。
细看之时,仿佛能隐约感觉到,这青光后面有什么在追逐,只是青光遁去的速度极快,在星桥消逝的瞬间,便已经消失干净!
后面那无形的力量,在这一瞬,终于击中了青光,于是青光散落无数,成为流光落在枢隐星外无数环绕的星云之中,无影无踪。
庞大的星域里,东十一天星域的巨影线条,忽然变得稀薄起来,不再有光亮散发,只是一道薄薄的虚影。整个三十三天之中,只有北面的影子,依旧散发着浅浅神光,超然于整个星域。
沧桑变幻,当年无数散落的青光,终于缓缓凝聚,成天际一滴雨,六十甲子后,坠落小荒东山。
“滴答。”
唐时忽然睁开了眼睛,浩瀚的星域幻影还残留在他脑海之中。
一切,忽然明晰。
举目,眼前的一切建筑和遮挡,都在他一眼望过去的时候变成了透明,消散这禅房的屋顶,自在阁的高塔,上面暮鼓晨钟,幽幽墨空,和那沧桑星汉……
无尽星域之中,北十一天星域,神像虚影,忽然睁开双眼,似乎隔着这千万亿星辰的广阔星域,与唐时——对视!
第173章 登仙路
弹指一挥,已是百年。
北藏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等不到了。
寿数将尽,他不再修炼,蓝姬陪着他,一起去看这枢隐星山河万里。
从西海蓬莱,到小荒四山,到大荒十三阁,又去天隼浮岛与小自在天,甚至强行打开小荒十八境,窥看无数绚丽风光。
他与蓝姬不是情侣,是知己。
蓝姬说,能看到。
他们穿过沉沉的海雾,站在昔日天隼浮岛的故址上,一片深蓝的海域,看不出原本天隼浮岛存在的痕迹。
可是他们抬眼,能看到前面隐藏在海雾之中的那一尊僧人佛像。
搬山填海,移天隼浮岛,转小自在天,而投身东海罪渊,于是千万人之景仰化作香火之力——是非死了,却还活着。
他活在无数的传说之中,活在许许多多凡人和无数修士的意识深处。
普通的渔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不妨碍他们喜欢这一座佛像。
不管风霜还是雨雪,即便海上起了大风浪,那佛像也不会消失,顶多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无尽的海雾涌动,可能吞没他的身影,可终究无法抹杀他的存在。
他像是已经屹立在此千万年一般,虽始终沉默无言,却成为需要他的人心目之中的神佛。
蓝姬已经虚弱了很多,毕竟岁月会磨去她初时的强大。
而今又将风流云散,抬眼便见那海雾之中藏着的虚影,蓝姬道:“佛家讲究度万劫而成真佛,他会成佛吗?”
北藏摇摇头,不是表示反驳,只是表示不知道,又加一句道:“有成佛之心者,皆不能成佛。”
求,即是不求。
心有求者,不如无求,无求者不如无妄。
不动妄念,心如古井,不起微澜。
“佛修是一种很奇怪的存在,修成佛者,无七情六欲,却还兼济世人,我却是没有明白其中道理在何在……”
蓝姬当年因为殷姜的事,对佛修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更何况妖修佛修之间本来还有那么一点的关联。
她说出这一番话来,倒是引起了北藏的思考,只是想想,依旧不得解。
“罢了,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呢?”
北藏终究不去再想,站在这海水上,准备去拜访自己的老友们。
大荒之中还有无数的修士,再多的岁月过去,寻仙问道,追求长生不老,也还是大多数人的念想所在。
脚下的路很长,也很短。
抬目望天,只问星桥何在?
大荒十三阁,伫立在大荒十三方位,周围的雪山,在逐年地化去。
北藏杀了冬闲,而大荒小荒之中的界限,便是周围这雪山,乃是当初冬闲操纵灵枢大陆之图版,平地而起,以雪顶覆盖,成为大荒十二阁与小荒四山的分界。而今冬闲已去,此局自破。
大荒和小荒的界限,正在一日一日的消散之中。
只是有生之年,是不是能看到,还很难说。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整个海上有无数的暗流涌动,在沿海渔夫们的认知之中,这个时候。危险才刚刚到来。而对于北藏和蓝姬来说,这不过又是一个无言的夜晚。
他们聊过的东西已经太多,甚至已经找不出还能说什么,所以干脆不说话了。
天际,隐隐约约地看得见几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