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是多少？我这里有，要不你先拿去……”

    “不用啦爸爸，一点小事不要担心，”李晓把脸擦干，笑眯眯地抱了李然一下，“我今天出去不回来，爸爸再见！”

    “你这孩子，你怎么……”李然在门口喊了几声，李晓头都不回的跑开，还冲着他挥了挥手。

    不知怎的，这本该温情的画面看得他眼眶发胀，鼻子发酸。李然郑重的拿出手机，深深呼吸，这才摁下通话键。

    傅衍接的还算快，就是口气不大好，“你要不要这样猴急，我真是服了……说吧，你想要啥？”

    “不，不是……”李然局促地都要结巴了，“我，我是问你，小小他欠了你多少钱？”

    傅衍先是沉默了会儿，才说，“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我没别的意思……就小他欠你钱了你才来找他，所以我，我就想知道多少钱，我来还……”

    傅衍笑了下，“哦，李晓说我们的关系就是他欠我钱？”

    李然被他问的心要跳出嗓子眼，再开口时实在是艰难又痛苦，“我，我也不知道，小的……是不是啊，他，他欠了你多少啊？我，你说一下让我心里有个底……”

    “哦，一千万，”傅衍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你还吧，你还的起吗？”

    李然听闻先是头冒金星，眼前发昏，这笔巨债压得他一阵一阵的犯恶心，嗓子都比平常高了八度，“不可能！”他缓了半天才缓过劲，揉着心口捂着头，眼角都红了，“小小借那么多钱干什么？你不要骗，骗人……”

    傅衍还是在笑，“嗯，对，我骗人，他欠了我一百万。”

    “你不要骗我了，”李然喉头发苦，忍不住哀求道，“你给我个准话，他欠了你……”

    “真可怜啊，”傅衍啧了声，不耐烦的打断他，“你是不是怕我报复李晓？好说，你睡我身边，他欠的账一笔勾销，可以吧？”

    李然被他这一套理论说得头大，鸭子一样“啊”了声，想起之前种种面上一热，缩手缩脚的钻进被子里，突然不敢出声了。

    见他不吭气，傅衍便恶劣的催促，“你赶紧的，一老头子还想那么多，好像我在趁机占你便宜，你有什么好值得我觊觎的？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

    李然被他说得一无是处，自己都迷茫了，“那，那你让我和你，和你那个，是做什么……”

    傅衍冷笑了声，“要不然你还能做什么？”心里想的却是等李晓知道他把李然上了，这该多么有趣。

    反正阴差阳错的也和他发生过关系，不如继续下去……毕竟，还有什么比上了前男友的父亲，更有意思的报复了呢？

    第16章

    令李然担惊受怕的是，已经过了十多天了，傅衍一次也没有找过他。

    他每天惶惶度日、心惊胆战。肉偿，就像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刀，他不知什么时候会掉下来，所以不如早早发生，给他一个痛快，也好过现在这样，白天总走神，夜里做噩梦，不用傅衍动手，他自己就把自己折腾的不轻。

    这些天下来，本就干巴瘦的可怜男人，身上已经没几两肉了。

    又是一个失眠夜，李然终于熬不住，颤颤巍巍的给傅衍打了个电话。

    傅衍声音迷糊，“喂”了声，好似又要睡过去似的，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李然怂了，“你，你在睡啊……那，那我等你醒了再给你说……”

    傅衍迟缓地说，“不用，”他嗓音都困得拖长了，却没有发脾气，“你继续说就行。”

    这怎么说啊，李然欲哭无泪，他扣着裤子上起的小球，“我，我是李然，我什么时候和你……和你那个啊？”

    “我当是什么，就这点儿事你打扰我睡觉？”傅衍一听对方是李然，好脾气荡然无存，闭着眼骂了几句，人也清醒了，又睁着眼继续骂，“你当我和你一样那么闲啊？我每天累的要死，哪有精力做这档子事？”

    李然被他骂懵了，“那，那我改天……”

    傅衍烦躁的打断他，“改什么天，就今天吧，一会儿我叫司机去接你。”

    李然的脸，轰的一下就热开了。

    一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李然也不知自己这是在怕，还是在羞，头脑一片空白，眼巴巴地盯着窗外，来一辆车他的心突地跳一下，等真正被接上车，李然觉得心脏都要跳坏了。

    他束手束脚的坐在车上，脚都不敢乱踩，毛茸茸的毯子看起来比他的鞋都干净，李然恨不得提着鞋进。他小学生坐姿般，挺直腰板并紧双腿，目视裤裆蹑手蹑脚，紧张的都微微抽搐了。

    他跟着司机下车，进电梯上楼，一路上晕晕乎乎，眼睛都花了。等待傅衍开门的工夫更不用说，李然跟失明了一样，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吞了口口水，腿软抽抽的，靠着墙才勉强站定。

    “你站着不动，是想让我把你请进来吗？”

    听到傅衍不善的口气，李然赶忙说，“不是的！”他摸索着进去，把门关上。腿肚子就在刚刚抽筋了，他不敢耽搁，把鞋脱了后，顿了顿，赶紧把外套脱了。

    他默念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哆嗦着又去解皮带，眼睛还是看不大清，他自然没有注意到傅衍的脸色有多么黑，就算注意到了，他混沌的脑子也做不出更合适的反应。

    他闷着头拉裤链，也不知是太紧张，还是裤子质量不够好，拉了半天还是没有拉下去。越急手指越不利索，李然看裤子脱不下去，怕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随着他的磨蹭消失，赶紧转移目标，涨红了脸，一把扯掉上衣，又去脱袜子。

    “你够了，”傅衍神色复杂的看着瘦出肋骨的男人，在玄关处急赶慢赶的脱衣服，“你有没有情趣？你这样脱谁能硬起来？”

    李然茫然的“啊”了声，手指胡乱动了动，然后跟坏死了一样，抓着裤腰不再动弹了。

    他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但这完全不是心动的状态，他喘的跟个驴子似的，汗都下来了。

    眼睛被沙的生疼，李然揉了揉眼，终于恢复了视力。傅衍的公寓很大很亮堂，收拾的也整洁，落地窗采光很好，屋里晚霞浓郁，映在李然身上红艳艳的，不再是不健康的白，反而是诱人的红。

    傅衍皱着眉瞪他，“你干什么呢？”

    男人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只穿着睡袍坐在沙发上，不悦地说，“你看看自己这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

    李然低头打量自己，他实在是太瘦了，胸部干瘪，腹部凹陷，他骨架又小，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营养不良的难民似的。

    他突然觉得羞愧，傅衍家里太亮了，他躲无可躲，避无所避，被男人挑剔的目光打量着，他羞得后退一步，光裸的后背贴上门，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