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好像唯恐周先生不知道。这样的冲动经常在他跟周先生近距离接触的时候,汹涌地占据他的心头。
于是他就抬头,看着周先生,在周先生也注视着他的时候,用嘴型轻轻说:“我爱你。”
只是做了这样的嘴型,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可是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有多爱周先生,周先生从他的眼睛里,都可以看到。
那么爱他,爱的那么纯粹,激烈,伤感又深沉,这种感情足以让周先生也感到动容。
可是他也觉得,他这是在用自己澎湃汹涌的感情强迫着周先生,强迫着他感受,强迫着他接受。周先生忽然摸了摸他的手,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跟他冰凉的双手不同,周先生的手温热,摩挲着他的手背。阮静河说:“我穿的少。”
“他可不是穿的少,他的手一直比一般人的凉一点,我妈说他是体质不好。”刘龙在前头说。
因为刘龙在,阮静河有些畏惧,于是就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插进兜里面。
“把手套戴上吧。”周先生从兜里掏出他的手套,递给他。
阮静河接过来,套在了自己手上。周先生的手套很大。
阮静河突然就觉得,周先生也是爱他的,或者这爱和他的爱有一点不一样,但也是爱。
不管是哪一种爱,周先生肯爱他,就挺好的。这世上也不是人人都那么幸运,能得到周先生的爱。
当爱情不对等的时候,爱的更多的那一方,总是很可怜,很容易满足所以甜蜜也多一点,很容易失落所以痛苦也多一些。
但都是自愿,没人强迫。咎由自取,也怨不得人。
第69章 泡沫
他们把周先生送到酒店门口,两个人就回来了,因为周先生明天就要走,所以阮静河离开的时候非常舍不得。他透过车窗看着周先生站在酒店外头目送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他每一次跟周先生分离,都会有非常强烈的,离别的愁绪在心里面,好像前所未有的矫情,能感知人生轻微的疼痛。
“周叔叔他是干什么的啊?”刘龙问。
“做生意的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阮静河问:“他人很好吧?”
刘龙点点头,说:“是不错,挺和气的。”
他们回到家,阮静河才知道周先生给他发了短信,让他到家之后,跟他说一声。
阮静河就给周先生发了一个短信,说他已经到家了。
周先生回复的短信很简短,就是一个“知道了”。
阮静河想了想,就又发了一条信息,问说:“你明天几点的车?”
结果周先生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阮静河每次接周先生电话的时候,心里头都很激动:“周叔叔……”
“我明天找朋友送我,”周先生说:“具体坐几点的火车还不清楚,到时候再跟你说。”
“嗯。”阮静河应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其实周先生没有必要打电话,因为短信都能说清楚的事,可能周先生更习惯打电话,可是这样两句话说完,气氛就让阮静河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尴尬。双方都沉默了一会,阮静河想要挂电话了,可有不舍得先提出来,犹豫着的时候,就听周先生问说:“晚上高中那个晚会,你去么?”
阮静河这才记起今天还有晚会,在他们县高中的礼堂里。
“你去么?”他反问。
“我不打算去,”周先生说:“没什么意思,江院长也去不了。”
“哦。”阮静河应了一声。
“你想去么?”
“应该会去吧,”他说:“我帮着张老师张罗了好久呢,有几个节目还是我们孤儿院的人策划的。”
“是么?”周先生说:“那我是不是得去看看,你有表演节目么?”
阮静河摇摇头,隔着电话笑:“没有,我只负责出主意出苦力,我不敢在生人面前表演,我表弟他们有,中华武术。”
周先生就在电话那头发出了类似于叹气与思考的声音,然后说:“那我得考虑考虑,看我要不要去。”
阮静河当然是希望周先生去的,因为那样可以多见周先生一面。于是他就说:“你如果去的话,我帮你占座啊。”
“那行,我去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阮静河挂了电话,心里头很喜悦。他出了房间,问他姑姑:“姑姑,你晚上看晚会么?”
“去啊,就是不知道人多不多。”阮红玉说:“咱们这小县城难得有个晚会,估计小礼堂都得挤爆了。”
“那是不是得提前过去占座啊?”
“是啊,你去的时候顺便帮我跟你姑父都占个座吧,龙龙有表演,咱们都去给他捧个场。”
阮静河其实不大好意思做占座这样的事,他的脸皮非常薄,怕人家说他。于是就说:“咱们一块吧,我帮你干活,咱们早点结束。反正今天孤儿院的这些人肯定都要去的,晚饭你早做点。”
“那我去给前面说一声去,”阮红玉说着就擦擦手走了出去,不一会回来了,高兴地说:“四点半咱们就开饭,早吃早去。”
阮静河立即帮着他姑姑做饭,在一旁给他做帮手。刘龙兴高采烈地从外头回来,里头已经穿上了武术服,外头裹着羽绒服,阮红玉看见了赶紧说:“这么冷的你穿这么少,去,套个裤子去。”
“我们都这么穿,等会晚会的时候羽绒服一脱,就能上场了,都这么穿,我才不套裤子呢。”刘龙说着看向阮静河:“你们记得去给我捧场啊,顺便帮我多拍点照片。”
阮静河点点头,刘龙看了一圈:“我妹呢?”
“她又找谁玩去了吧,”阮红玉说:“你们俩平时谁在过家,一个个全都往外跑,吃了饭就没影。”
“她不去帮我加油啊。”
“加什么油,不就表演个节目,又不是参加奥运会。”阮红玉说着眉头一皱:“去去去,给我再穿件衣服去。”
“我不,”刘龙说着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喊:“记得叫她一块去给我加油啊。”
阮静河就笑了,阮红玉笑着摇摇头,说:“都多大了还叫人操心。”
“他没事,结实,冻不坏。”
“我看你穿的也够少的,”阮红玉看了看他,说:“冷不冷?”
“不冷,我们年轻人,火力大。”
结果阮红玉直接拽住了他的手,摸了摸说:“都凉成这样了。去,去你表妹屋里拿她的暖手宝捂捂去。”
阮静河听了笑着说:“一干活就热了。”
“你还是别碰凉水了,周先生吃饭的时候还说呢,估计她是看见你手上的冻疮了,就跟我说什么你手冻了,就别让你碰凉水什么的,你看他说的,好像我不知道疼自家孩子似的。”
“他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