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玄约注视着龙静婴的神情,慢慢的沉下了脸。
倘若说以前的龙静婴同苏卞呆在一块,玄约只是对二人站在一块的场景看不顺眼罢了。但现在,则是对龙静婴看不顺眼了。
觉察到玄约的视线,龙静婴慢慢的朝玄约的方向看了过去。
二人冷着脸对视,皆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浓郁的……敌意。
片刻后,玄约倏的勾起唇角,轻笑。
他还以为这位鼎鼎大名的千岁大人无情无欲,已经与凡尘俗世隔绝,原来也不过如此。
但可惜,就算是千岁——他也不可能会让出半步。
想罢,玄约又将视线转向苏卞。
玄约一脸惆怅的叹了口气,忧心忡忡。
……为何夫人总是如此受欢迎?
玄约眼里一向揉不得沙子,龙静婴更不是什么善人,二人对望片刻,若不是苏卞在此,怕是早就动起了手。
苏卞没瞧见,对此浑然不觉。
*
冯丞在酒肆里几乎快等了六日,才总算是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不远处,数名衙役押着一群狼狈的山贼向前走,两辆马车则不紧不慢的跟在其后。
在这群山贼内,冯丞还见到了被锁在木囚牢内动弹不得的石闻。而石闻所经之处,皆有百姓直不停的朝他扔鸡蛋,砸白菜。
这被扔鸡蛋砸白菜的人冯丞虽不认识,但衙役身上的袍子冯丞却认识。
如若不出意外,那后面马车里的,应当有一个就是那杀千刀的‘庄杜信’了。
想罢,冯丞不再浪费时间,立刻起身收拾东西,唤上那群雇来的杀手,准备动手。
——这一天,终于到了!
冯丞出了酒肆,带上那群杀手,悄悄的跟在了马车身后。
冯丞准备,等到周围空无一人了,便就立刻动手!
冯丞悄无声息的跟在马车身后,脚步轻微,动作几不可闻。前面走着的衙役与山贼无一人觉察。
甚至连冯丞也以为蒙骗过了前面的所有人。
然而,在冯丞出现的一刹那,坐在马车内的玄约与龙静婴便就觉察到了。
玄约挑了挑眉,兴味十足的勾起唇角。
闭眼假寐的龙静婴则缓缓的睁开了眼。
苏卞所用的这具身子从未习武过,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不可能觉察。
只是,苏卞与龙静婴同在一个马车内,龙静婴的异样,苏卞自然略有觉察。
苏卞抬眸,问:“……千岁大人?”
苏卞话落,下一秒,马车蓦地被人劈开。
锋利的剑刃从苏卞的面前劈下,差点砍到他的脑袋,一旁的龙静婴伸手将苏卞的身子往自己的怀中一带,轻巧躲过。
同一时间,玄约所在的马车也被杀手给劈开,瞬间四分五裂。
玄约勾唇轻笑,注视着眼前几个不怕死的杀手,抽出一旁吓傻了的衙役腰间的刀,轻飘飘的挣开绑在手上的绳子,笑吟吟的迎了
上去。
玄约微微一笑:“正好本官今日心情不太好,就拿你们来当乐子玩玩。”
另一边,用黑布蒙住脸的冯丞望着马车内的龙静婴,一下子呆住。
冯丞眨了眨眼,甚至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冯丞张口结舌,太过震惊,甚至都忘了掩饰自己的口音。
冯丞难以置信道:“千……千岁大人?!”
——千岁大人怎会在此?!
一旁的苏卞听出了冯丞的声音,苏卞眉心微动,慢慢开口:“……冯大人?”
苏卞话落,龙静婴慢慢的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身上的银色冷光从冯丞的眼前一晃而过。
龙静婴薄唇微启:“擅自离京,妄图行刺丞相与九卿,罪加一等,万不可赦,理应处死。”
说罢,银色的长剑宛如电光一般,朝冯丞的方向刺了过去。
冯丞没料到龙静婴的武功竟如此高强,冯丞反应已经极快,可却还是被龙静婴在身上刺了一个深深的大口子。
冯丞吃痛,还未来得及看眼伤口,下一秒,龙静婴手上的冷光长剑已经刺穿了自己的喉咙。
眨眼间,人头落地。
龙静婴面无表情的看了地上的人头一眼,收剑。
另一边,玄约也玩厌了。
玄约直接利落的刺穿了对方几人的胸口,杀完后,便一脸嫌弃的将剑扔回到那衙役的面前。
啧,不好玩。
玄约杀完,旋即将视线转至躺在地上,人头分离的冯丞。
玄约倒是没料到冯丞竟如此胆大包天,竟会偷偷跑到怀安过来行刺。
不过……冯丞怎知‘庄杜信’会在怀安?
就凭冯丞这个猪脑子,压根不可能会猜到‘庄杜信’会去了怀安。甚至根本就不可能怀疑‘庄杜信’称病一事,乃是假话。
就连玄约自己,也是在第二次闯进庄府后,才知道的。
所以……
是有人指点了他?
玄约眯了眯眼,隐约已经有了答案。
紧接着,只见玄约眸光一转,自己在手上弄了个小伤口后,委屈巴巴的来到苏卞的面前,将伤口秀给他看。
玄约泪光朦胧,抽噎道:“人家受伤了,好痛……”
苏卞垂眸瞧了玄约手上比指甲缝还小的伤口一眼,毫不犹豫吐出一个字。
苏卞:“滚。”
另一边,龙静婴抬眸朝玄约的方向看了眼。
玄约收到龙静婴的视线,轻笑一声,将脑袋枕在了苏卞的肩头。后者推了推,没推动,懒得再浪费力气,便索然放弃。
——反正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龙静婴注视着眼前的场景,眼眸深沉阴鸷。
第139章
两辆马车均已四分五裂, 已经是不能再用了。
他抬眼看了看前路,又回头看了看身后,荒无人烟, 空无一人。
苏卞抬手揉了揉眉心, 觉得有些头疼。
苏卞问:“这里离县城还有多远。”
颜如玉回想了下,道:“走上半个时辰差不多就到了。”
半个时辰, 一个小时,还能接受。
想罢, 苏卞拱手对龙静婴道:“那就委屈千岁大人走一段路了。”
龙静婴淡淡的应了一声, 神色平静。
苏卞才将话落, 趴在苏卞肩上的玄约不满,“本官待会也要跟着一块走,为何不对本官说委屈。”
玄约吃味的紧, 每个字里都带着十足的酸味。
苏卞想也不想的回:“国尉大人如今乃是待罪之身,哪来的委屈一词。”
言外之意便是:方才让你坐马车都不错了。
玄约心下郁结,张嘴在苏卞脖子上咬了口。
没用多大力气,但还是咬出了牙印。
苏卞额头青筋一跳, 面色一下子便就难看了起来。
苏卞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