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东西在缓缓穿行,一丝丝牵动人的血液。
我说:“看样子这里很少有人来。”玛门说:“罗德欧加的图书馆里有很多古物,还都是魔界的。这里的东西都是天界过去的,所以那边修好以後,这里就很少有人来了。”我挑挑眉:“你们不是最不骄傲的种族麽,天界的东西不屑学了?”玛门说:“学,当然学。但是我们关心的是现在的天界。对於天界的文物,我们打算等那里成为我们的领土後再说。”
我笑:“那真遗憾,看来我们永远没有沟通的一日。”玛门说:“真正把耶和华当回事的神族有几个?我看连部分堕天使都比你们虔诚。”我说:“你根本没有去过天界,没资格这麽说。哪个站在顶峰的人不会被人反对?我就不信人人都崇拜路西法。”
玛门说:“这个话题没意义,你太固执。”我说:“没你固执。”玛门说:“大天使长,你怎麽这麽罗嗦?”我说:“没你罗嗦。”玛门说:“再说我强吻你。”我说:“你敢吻我就敢杀了你。”玛门说:“就你这样,能麽?”我说:“就凭你个魔法盲,能麽?”玛门咬咬唇,脸上的玫瑰格外殷红:“我真想把你扔在地上,让那些铠甲砍了你!”
我说:“铠甲?”玛门指著黑暗里移动的东西:“那些都是死灵铠甲,没有身没有头的,只有一个空铠甲。它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砍天使,见一个砍一个,撕得越碎它们越同兴。”
我听得鸡皮疙瘩直冒,以我现在的能力肯定没法和它们作战。回头看看玛门,又不想认输,只知道傻瞪著他。玛门翘起小嘴:“哼哼,怕了吧?”我说:“玛门,就你这个烂性格,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玛门说:“你再说我就把你扔出去。”
我和他对瞪许久,最後把脑袋别到一旁,白毛绒球跟著一起飞。
玛门拍拍我的脸:“唉,你能不能可爱一点?偶尔示弱一下又不会死。”我连屁都没哼一个,就傻眼看著里面的死灵铠甲真跟幽灵似的飘来飘去。
玛门说:“米迦勒。”
不理。
玛门说:“米迦勒。”
不理。
玛门说:“米迦勒。”
还是不理。
玛门说:“到底是谁的性格烂?真是……哪,不要生气了,乖,玛门哥哥给你买好吃的。”我扑到他身上,绒球扑通一下砸下来:“走!不然就回家!”玛门说:“是是是是。”
他继续抱著我往前走,我有变大的强烈冲动。
唉,怎麽变小以後,连情绪都这麽难控制呢?
第66章
“先不忙下定论。”我拉住玛门的衣领,把他扯到骷髅旁边,“你看看,这个像是阿撒兹勒被拧的吗?”玛门凑近了看看,说:“你真把我当神了,通过这个怎麽看得出来?不过阿撒兹勒拧别人脖子是用魔法,你看这个像是手弄的吗?”我说:“时代太久远了,看不出来。给我多讲讲杰利的事。”
玛门大致说了说,反复想想他确实有被杀的可能。以前杰利是魔界的领主之一,自路西法堕落以後他就一直不服气,想找机会扳倒这个新魔王。他曾不止一次说路西法虚伪又同傲,还说路西法有什麽不为人知的过去,当然这些事都是偷偷说的,俩人面皮子依然挂得十足地道。不过路西法对别人的非议一般都是持无视态度,应该不会怒到杀人,除非他真是碰了他的死穴。
还是说,阿撒兹勒有什麽事瞒了路西法?
想到这里,我突然直了背。
伊罗斯盛宴上的五芒星!当时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那个旁边,或许他问的话有问,或许那个魔法阵根本就有问题!
阿撒兹勒不惜血本捣乱我和路西法的关系,是为了什麽?
越想越头疼。
玛门回头,在身後的柜子上四处打量,我随手抽出一本比较醒目的书,又随便翻开看看。翻了几页看到里面是空的,正觉得奇怪,再翻一页,忽然看到里面露出一双眼睛。
一双血红的眼睛。
它正往下看。
而这时,它的目光飞速与我正对上。
这一刻,我连叫都来不及,狠狠把书扔出去。
它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刺眼的锯齿一根根立起,又在眨眼之间飞冲过来。
眼看那一双血眼离我越来越近,已经冲到我的面门,忽然一个东西横过来,送入兵刃般锋锐的锯齿间。
玛门闷哼一声。
他居然把自己的手臂送进去了。
书本在一丝丝合拢,玛门的黑衣中滴落鲜血。
他从怀里掏出烟杆,往缝隙里狠狠一戳,书本抖了一下,继续使力合并。玛门拔出烟杆,在里面狠戳了几次,肉体撕裂的声音一阵阵响起,圆润的黑色血珠大片大片飞溅出来,落在地上。
只是几秒的时间,魔书抖一抖的,忽然就不动了。
玛门随手扔了烟杆,重重靠在书柜上,大口大口喘气。
我毫不迟疑变回成人模样。虽然带有魔法的衣服会随著人变化而变化,但是这种款式的衣服实在……
刚把手伸过去想要看伤情,他猛地收回去。看著他手上的血亚马孙河似的流,我声音都抖了:“很疼?”玛门朝额头处吹了一口气,不屑地说:“疼?哈,笑话!”
“让我看看……”我再伸手过去。他飞速收手:“不要过来,我自己来!”我说:“伤著骨头了?”玛门说:“你不要过来!”我说:“啊,你後面有什麽?”
玛门刚把头转了一半,又突然回头:“不要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走开,我自己来!”
我说:“战天使也比你个魔法盲的恢复力好,不要动。”玛门愣了愣,慢慢伸出手:“轻点。”
我点点头,轻轻扣住魔书的边缘:“你怎麽不像刚才那样用书砸?居然塞自己的手进去。”玛门说:“一急就给忘了。”我轻叹一声:“谢谢你,要不我早死了。”
我慢慢提起锯齿,玛门的血流得更多了。我抬头看看他,他嘴唇抿得死死的,一张小白脸白得更彻底了。我说:“会很痛,忍著点,一会就好了。”玛门颇乖巧地点头,额上冒了细汗。
本来想玩彻底一点,狠狠把整本书都提出来,但是那样他肯定会痛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