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晏紧张地抿着嘴唇,她祈祷着宋澜放下手上的东西,然后也出门去。
可,屏风上那影子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华云晏感觉浑身上下的热气都散尽了,心也跳得和擂鼓一样响,咚咚咚的。
她抬头。
影子已经越过屏风。
首先显现出宋澜一身紫色织金朝服,墨黑的头发一丝不苟,他一手放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后。
他好像知道水中有人,却没有一下子朝泉水中看,而是将目光落在架子的衣服上。
然后,那目光才慢慢地,转到了泉水中。
这个过程,对华云晏来说无异于凌迟。
她贴着池壁,半个身子都泡在水中,手臂侧着挡住前身,只敢露出头和肩膀,此刻,和宋澜的目光对上——
他眼睛微微一眯。
华云晏只觉得,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像是要把她钉在池壁上,这样,这个池壁刚好可以叫“耻辱柱”。
她浑身没有力气了,真想就这样溺死在水中,身体也沿着池壁一点点往下溜。
宋澜收回了目光。
他朝那架子走过去,大手拾起她的衣服,遥遥地看着她,说:
“起来。”
宋澜要让她当着他的面换衣服?实在是太尴尬了,华云晏欲哭无泪,她壮了壮胆子,破罐子破摔,说:“王爷,您能出去么?”
宋澜却一挑眉。
他俊逸的眉目间一片清明,看着她的目光也好像只是在看物品一样。
他轻笑声,随手将衣衫又挂了回去,转过去背着身她,说:
“换吧。”
华云晏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只要能穿上衣服,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她略一松了口气,扑棱扑棱游了过去,伸长手就拿到架子上的那件白色长衫。
她抬眼偷看了眼宋澜,他长身而立,双手背在身后,头向着屏风,侧脸如玉雕似的,那目光估计也落在那雕栏上。
却看宋澜身形轻轻一动,华云晏连忙把目光收了回来,把长衫往身上一裹。
忽然“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李思行粗犷的声音也随之而来:“王爷,属下还有一件事禀报——”
这人动作很着急,影子几步就走到了屏风前
华云晏脑中一懵,眼看外面那人快进来了,她身体快过脑子,第一反应就是沉到水里。
下一瞬,水面一阵大响——华云晏万万没想到,宋澜也跳了下来。
他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十分大,动作强硬地将她拉出水面,她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被按进一个胸膛里。
她贴着他,臊得脸滕的热了。
而鼻尖只有一股淡淡的药香,混合着那股松木似的味道,竟有种安抚的能耐,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不敢动,只听李思行说:“王爷,您怎么穿着朝服泡药泉啊?”
华云晏知道了,原来是宋澜替她挡着,所以李思行没有看到她,以为只有宋澜一个人。
她贴着宋澜的胸膛,只觉得胸膛微微震动,随后,宋澜音色极冷:
“滚出去。”
这句话就像冰原上最凛冽的那道寒风,冻得人不识东南西北,华云晏吓得轻轻抖了抖,却发现那箍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
饶是李思行再没眼力价,现在也赶紧低头认错:“属下知错,属下这就走。”
他两句话说完,脚底抹油跑了。
隔了一会儿,华云晏慢慢抬头。
宋澜一脸冷霜,沾了水的长睫低垂,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刺到她心里去,他缓缓张开薄薄的嘴唇,声音低低的:
“你想找死?”
华云晏一愣,解释说:“我……我没想找死啊……我只是要躲人而已。”
宋澜脸色沉沉的:“那你会水性?”
华云晏微微往后仰,不敢夸大,说:“会点。”至少这点水溺不死她。
却看宋澜冷笑一声:“哦?”
“那去年,你差点溺亡,是怎么回事?”
华云晏心中一震,她都快忘记这件事了——对,原来的华云晏只是个痴呆,并不会水性。
她暗暗咽了口水,手脚发麻,堪堪稳住了神态:“那次只是意外。”
宋澜不置可否,目光却缓缓地,从她脸上,移到她脖颈。
华云晏刚才裹的那件长衫已经全湿了,正贴在她的身上,反而勾勒出一道曲线。
她脸色一红,想往后退,但宋澜箍得太用力了,两人还是紧紧贴着,渐渐的,该有的,不该有的反应,都有了。
忽然,宋澜低头,呼吸就打在她的脖颈处。
他好似狩得猎物的凶兽,正仔细地嗅着自己手下的猎物,而呼吸,也越来越沉。
华云晏听在耳里,耳尖一阵发麻。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颜,那眼中,明明清冷一片,可他箍着她腰部的手却没有松过力气。
他另一手贴着她的背部,那温度好似滚烫起来了,在水里隔着一层薄薄的长衫,重重地摩挲着,往下。
华云晏很紧张,呼吸变得又浅又急促起来。
宋澜侧目看她,问:“害怕?”
他的声音和往常的不同,低沉的音色隔着半层云雾,变得喑哑、灼人起来,却也叫华云晏感到了别样的压迫。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怎么能不害怕,轻轻地应:“嗯……”
宋澜忽然手一松。
华云晏连连后退,脚下打滑,又跌入水中,她刚浮出水面,却见宋澜坐在了池沿。
他没有看她,只是看着远处的屏风,声音低沉,道:
“把衣服穿上吧。”
如蒙大赦,华云晏连忙爬起来,七手八脚地把衣服穿好,才看到架子上挂着的最后一件衣服——一件粉色的小肚兜。
她太紧张了,以至于忘了穿它。
她把肚兜攥在手里,偷偷看了眼宋澜,却连招呼都不敢打了,小心翼翼地朝屏风外走,却听宋澜道:
“站住。”
华云晏紧张地背着手,问:“还……还有什么事?”
宋澜瞥了她一眼,问:“手上拿什么东西?”
他目光冷冷的,如果不给他看自己拿了什么,华云晏相信他会欺身过来。
这绝对是酷刑。
她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缓缓地将手伸出来,摊开,着眼处,那件肚兜上牡丹绣样格外刺眼。
华云晏不敢看宋澜。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宋澜的声音也轻了下来:
“走吧。”
她再不敢逗留,连忙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存稿箱~
这三天都是存稿箱,因为我要去参加我三姐的婚礼,亲姐姐,我三姐和我,从小一直吵架,为了一口零食,一支笔,一辆自行车,但长大后,我们
是最好的姐妹,她超级要强,性格和我这种胆小懦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