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什作业来着?”
“抄单词啊!还有好几张卷子。”
“啊啊啊啊……救命啊,谁给我想想日记,我日记写什啊?”
“写你在乡弹棉花的日子岂不是美滋滋?”
“喂,天的值日生去搬桶水啊,我饮水机都给你洗干净了。”
“卧槽,我班的班旗呢?刘旭梁你没管啊?”
班上闹哄哄的,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在林嗣远的耳廓里,但林嗣远并不觉得吵,他闭着眼睛,听着这些声音,他的身侧是仿若河流一般的夜色。他突然觉得,这一刻让他感到很舒心。
他偏过头,盯着班上众人倒映在玻璃上的样子。
这样的日子,其实还……挺好的。
姚青在上课铃响起的时候踏进了班级,由于这次的成绩是开学了再公布,肯定是早就整理好了,所以姚青一进班就直接将班级的学生成绩张贴在公告板上了。
“学,才刚刚开学,我知道你不完全收心的,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的是,高三所带来的压力,比之高一高二是成倍增加的。希望你尽早进入状态,做好迎接你新学期的准备。那我高三的课程进度,大部分都会在补课的这段时间完成,剩你的日常,就是复习、卷子!别以为高二学期整天让你做卷子,就觉得那是最恐怖的,高三的卷子到了期末,有几本书那厚。”
姚青虽然没有什厉色,但语气是严谨的,她虽然一直以来,对待己的学生都是和颜悦色的,但毕竟现在是高三,时不往日,她必须尽快让这帮孩子知道己接来会迎接怎样的考验。
随着姚青的话语,班上的大部分人面色都开始凝重起来。
原先没有太在意,现在高三这边教学楼那种安静压抑的氛围一子就像是潮水一般奔涌而来,霎时让人心脏重重往一沉,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但是,也还是有值得鼓励的,我有对比过班上学的成绩,大部分都是很稳定,并且有进步的,你待会以己看看,往年的对比一。然后到了高三,原本的正常课节是两节晚习,高三会变成三节,我这边是建议走读的学最好申请一住校的,方便你以用晚习的时间进行复习或者是做老师复印的卷子一类的。”
姚青又交代了一基本情况,像什座位安排和班上的班委之类的,就让他安静习了。
虽然知道严邃不在乎,但林嗣远还是问着,“你会住校吗?”
“不住,这对于我来说没有差别。”
趁着姚青门,班上几个在前排的学生赶紧凑着个脖子去瞄成绩,严邃懒得管,和李锡俊在聊天,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激发了什潜,从知道严邃和林嗣远在一起之后,他总是留意到他俩的动向,就连天严邃帮林嗣远拖行李箱去寝室的事情他都知道。
现在在QQ上劲逮着严邃声讨。
搞得严邃都怀疑这逼是不是在他身边安插什眼线了。
成绩排名其实没有什太大的浮动,基本上上升几名或者是降几个名次的,但是没有想到常年在班上排第二第三的谷娟居然跑到第名去了。不过这其实也挺正常的。
但是谷娟心情明
显不好,魏建翼就坐在谷娟的后面,平时有事没事总喜欢揪她马尾辫,谷娟就回头瞪他,然后和他对骂起来,但是现在魏建翼招她,谷娟也懒得搭理魏建翼了。
魏建翼嘟嘟囔囔地,“这不至于吧?”
邹清华拐了拐他,示意他住嘴吧!邹清华挤眉弄眼地,“刚刚老田还在走廊说了一分压死千军万马的,这降一个名次,不就是你说的好几批千军万马了?”
魏建翼在旁边都蒙圈了,就你这?你让我住嘴,你他妈说得比我还厉害?!
一课,班上的人都去围着看成绩,在上面叽叽喳喳的,就只有谷娟在己位置上做卷子,做着做着就趴在桌子上了。
刘旭梁、罗友他几个在前面逮着魏建翼揍。魏建翼好不容易躲开了,畏畏缩缩地走到谷娟的位置,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像是变鬩术一样摊开己的手掌,给她说,“别难过了,请你吃糖。”
谷娟一脸懵逼,“……”
“哎呀!知道你这次没有发挥好,这是正常的,姚老师不是也说了,我总体还是进步的吗?你争取次考得更好不就行了?”魏建翼开玩笑,“大不了次我考差一点,给你腾一点上升空间。”
徐烽纠正,“如果你成绩是在谷娟的前面,你降了确实以腾,但是你这个班级二十多名开外的,你降有啥用?”
魏建翼,“……”
但是魏建翼不放弃,他瞄见了严邃和林嗣远,顿时说着,“那让他俩降不就行了?”
严邃特大方,“行吧,次考试我请假,我直接去阶梯考场好吧,哈哈哈……”
谷娟被这一圈叽哩哇啦的总算是弄明白怎一回事了,她整个人是脑门一连串黑线,“不是,我不是因为成绩的事情啊?而且你从哪看来我是因为成绩的啊?”
“那难道不是吗?”魏建翼一脸你就使劲装,“我又不会笑话你!”
谷娟手指在空气中点了点,但是硬是不知道己该说什。
林嗣远想了想之前谷娟的神色,心了然。
谷娟懒得解释,顺着他的话,“是是是,得得得,我就是因为成绩,行了吗?告退了吗?围着空气不流通啊。”
结果没有想到这一群家伙更加变本加厉,徐烽劝慰着,“没事的,次加油发挥!”
谷娟一脸生死看淡,随便他逼逼。
不过说起成绩的事情,她对于这次的排名其实还真的是挺不喜欢的。主要就是,谷娟不太喜欢第名啊!
“唉,第三第五也行啊!”
听了谷娟的感叹,排名第五的郭东都蒙了,“还这样?你要是想要第五,那我给你换?”
谷娟,“……”
“哦,搞半天,你是因为不喜欢啊!”魏建翼恍然大悟,拍了拍手,“那我也行啊,我三八。”
谷娟,“…………”
这个安慰法,严邃简直服气,他抬手搭在林嗣远的椅背上,看着他闹。
其实联想到是因为成绩,这是很正常的,毕竟现在高三了,明面上不在乎,但大多数老实本分的学生,心里面还是有杆秤的,压力除了外界,对于前路的迷惘也会在这个阶段愈发明显。
虽然
大多数都是按部就班地走去,在他面前,前路确实是未知的。
他就像是大江大河里骤然相聚的游鱼,拼了命地往前端入涌去。
林嗣远和严邃也未免俗,他也被挤在这条湍急的河流中。
他和所有人都一样,但是也不太一样。
林嗣远迷惘己的前路,因为那是一条他从始至终未曾踏足过的领域,但是他知道己要走去,所以他和他不太一样。
就好像是心念感召一般,林嗣远抬头,正好和朝他看过来的严邃对上眼神。
他就这样看着彼此,好像突然间什都不用说了。
第二节晚习的时候,姚青搬了一个大箱子回来,里面放着很多彩色的小球,她站在讲台上说着,“面我一人发一个,你己做好标记,写己的名字,或者是绰号什的,然后把你不管是愿望还是想考的大学,或者是以后想做的工作写好,装在里面。”
看着班上学一个个稍显不解的表情,姚青笑着,“我不会去看的,我帮你保存,给你留着,让你己看。以后不管你是做到了,还是没有做到,你都以回来。”
姚青走讲台,站在课桌和课桌之间,环视着班上的学,“其实老师没有你想象得那厉害,也许你毕业了,一年两年乃至三年,我还记得你,但是说不定五年,我就真的是不记得了。但是你如果回来还愿意叫我一声老师,那我就是你的老师。”
“所以,你不用写什冠冕堂皇的用来搪我,你就写你己想写的。我记得一件事,一篇作文,如果穿越到二十年后,会做什?当时有个学生写的是,二十年后,看到己的老师在捡垃圾。这种愿望的话,我这边是不建议你写的,毕竟按照法定退休年龄来说,我以当老师到五十周岁,所以,你要是真想写,把时间线拉长一点,写二十多年。”
姚青一番话,让班上不学笑了起来,气氛顿时活泛了不。
“如果,在我任职期间,真的看到你回来,那对于我而言,是一大幸事。”姚青顿了顿,看着他,“你不回来,也是!”
“因为我相信,那时的你已经明白世界上不是只有一条路以走的道理,奋力地朝着一个目标前进,这很让人为之动容。但我也知道,在人生当中更应该懂得取舍。你写的愿望,如果实现,那是你拼搏、努力的结果。是如果愿望那轻易就实现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那多遗憾了。所以,我更希望你回来的时候,或者是想起己现在写的愿望的时候,再看着己的模样,会明白,即使我现在是在走怎样的一条路,我也并没有后悔。”
“我有好好地告别过去,往前走着。”
班上有感性的女学,偷偷抹了抹眼睛。
“而现在,我希望你在高三的这段日子,为了你所写的愿望,去努力,去争取你想要的一切!你现在如此年轻,你有无限的,你的前路就在眼前!”
“啪啪啪……”不知道是谁带头的,班上顿时响起了一连串的掌声。
从第一排依次上去领小球,到了林嗣远和严邃的最后一桌,林嗣远抓了两个白色的,递给后步上来的严邃。
姚青没有让他立刻就写了交上去,留了一节课给他慢慢想。
魏建翼在己位置上吹牛逼,“完了,听姚老师这说,我感觉我未来前途无量啊!”
身为魏建翼的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刘旭梁在前排附和,“那是,我感觉我未来一片光明!”
“意思是以后不上夜班吗?”徐烽在位置上调侃了一句,班上顿时嘻嘻哈哈闹起来。
严邃看着手里面的便签纸,转头看着林嗣远,问,“你写什啊?”
林嗣远叠了叠便签,装好,看着他,说,“你猜。”
“……”
严邃笑了笑,没说什,也把己的装好,然后在球上面写着——SY。
其实关于这个,林嗣远还是挺纳闷的,他问,“你为什要把你的名字首拼倒过来?”
“你猜。”严邃不动声色地丢回去揶揄他。
林嗣远无声说了句什,在小球上面写——YS。
班上的人挨着去放小球,一个二个神清气爽,尤其是魏建翼,他简直就不像是写己的愿望,而是已经实现了一样,走来的时候,还嚎了一声,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