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温计来，回身把姜玄的上衣扒了到他腋，指着他说：“你夹着，我去给你找药。”他说完就趿拉着拖鞋要往里屋跑，姜玄把把他拽回来，喊住他说：“不定是感冒啊，先量着，你别着急。”他此刻已从刚才的茫然恢复了过来，见陈林急得像个老蜂似的来回飞转，不由得心热，扯住陈林的手臂低声说：“别着急。先把外脱了。”姜玄说着，像个神雕似的夹着边胳膊，拉着陈林的手要给他脱外，陈林实在有些烦他，将他搡到边去，嘴里嘟囔着：“甭添乱，你坐坐着去……”但脚却不由得跟着姜玄坐来。陈林将毯盖在姜玄上，又着急去看他的温计，双手在他胳膊上划来划去，姜玄刚刚睡醒，面自然有些受不住，只抓了他的手腕，着说：“林林，你去给我倒水喝，行不行？”陈林白他眼，这才起身去了厨房。姜玄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觉得有些。他仍有些云里雾里，分不清先前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可见陈林，心底里又忍不住想要冲他，见他这样关怀自己，不由得血都像解了冻，在他身里流畅地游走了起来。

    他起身向着厨房走去，听见陈林在里面乒乒乓乓挪着水壶和电头，他将温度计取了来，打眼看，恰37度6。这温不算也不算低，姜玄想概是自己发了汗又吹了冷风的缘故。正搜肠刮肚地想词来安陈林，却见他转过身来，举着水壶对自己说：“你泡了水果茶？我给你喝这个吧，会儿吃粥火锅，这个酸甜的刚配在起。”

    姜玄看着他脸上不自觉挂上的喜，不禁低低“啊”了声。陈林给他倒了杯果茶端过来，着他的胳膊问他：“多少度？”姜玄勉强柔声：“三十七度六。”陈林皱眉嗔怪他：“你看，就是你非得开窗。家里有地也不行啊，感冒了吧！”姜玄苦声，伸手了陈林的耳垂，他的耳垂有些凉，贴在他手指间，倒让姜玄心清明了不少。他不着痕迹地退开，对陈林说：“是，都怪我。”

    六十（2）

    晚饭按照陈林的安排吃毋米粥火锅。这样的锅子配海鲜最吃，小金送来的海产里有鸟贝、元贝、蚝、竹节虾，还有些龙虾。些龙虾个头倒是要比饭店常见的差不了多少，陈林用盐醋水泡过之后直接砍了多余的，又叫姜玄拿了剪刀递给他，他顺着虾壳剪开，用细小的铁勺慢慢将曩抠挖松动，接着用剪刀挑了来。他收拾完胃曩，又将虾翻转了身，扯着尾翼拧断，用勺柄将里面的肠子勾来。这虾个头很，肠子也十足的，陈林扯在手里，恶心得皱了皱眉。姜玄上前说：“我来弄吧。”陈林不以为然，将他挡开，只说：“你去把些硬壳的泡上洗了，别来烦我。”姜玄应承声，取了盐水倒了些植油，又把蚝贝类倒进去，等着泥沙浮现。些龙虾有多只，陈林正从水离将他们捞起来，时不时转头去看自己在砂锅里小火煮着的米浆，姜玄见他这架势，约莫这顿饭从六多开始准备，至少到八才能吃得上，极称得上是周末的消遣了。

    厨房的活儿向来是陈林在弄，但吃海鲜姜玄要比他更有经验些，因此硬壳开的事儿往往是姜玄收拾，至于虾子贝如何上锅入味，往往交给陈林来。他们配合得默契，各自站在料理台的两端，背对着背，拉开臂的距离，无论如何转身都碰不到手肘，时间没有龃龉，也沉默无话。

    过了会儿，姜玄突然听到陈林问他：“你知龙虾的膀胱和脑袋是连在起的吗？”

    姜玄抬起头来望着他，只问：“嗯？”陈林却并没看他，像是知他定在看自己，因此自顾自地着手上的活计，只说：“就在脑子和眼睛面。们看上了什么母虾，就比赛尿尿，谁尿得又多又远就能和她交配。”他说着转过身来，把只虾的肠子扔到垃圾桶里，对姜玄说：“还挺像男人的是吧？眼睛里恨不得。”他这样说着，走到水池边洗了洗手，抬头看着姜玄。

    陈林的神情是样的无所谓，他爱调别人，像是谁都看不起、瞧不上，有时候他调侃男人、有时候他调侃同恋，说他们秽、放荡、流，像是男人没个东西，然而他自己也是男人，更是个喜欢被捅来捅去的男人，但姜玄有时候问他为什么连带着自己也骂进去，陈林倒是无所谓的吐了烟在他脸上，手指在他掌心划着圈，低声问他：“你要不要见识？”然后他们滚上床去，陈林像朵嫩的样在他身绽放，薄薄的肌上面涌着层细汗，姜玄低头去住他的乳头的时候，会尝到他膛上咸涩的汗珠。

    姜玄知这不过是陈林的恶趣味，却仍忍不住红了脸。他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满是些戏谑，这不过是次再寻常不过的调侃，但已经叫他心如刀绞。陈林仍旧望着他，他的眼睛里充满着些纯洁的柔情，尽管他平日里是这样的刻薄、孤僻，但这些拒人千里不过是他划分彼此的界限，端是他小心翼翼维持距离的其他，端是他毫无保留拥在手的自己。他对待自己真正看重的东西视如同世间之唯，哪怕饱尝痛苦、低头来也丝毫不愿意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