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了一脸露水,这才惊慌醒来,冲他抱歉的干笑。
乔羽商落在树枝上,无声动唇:既然值晚班,为何不好好休息了才来?
裴京委屈的说:隔壁当铺老板算了一晚上账,算盘声闹死人了。
乔羽商翻白眼:你总有借口。
裴京转移话题:莫大人总算放你复职了?
乔羽商:只今日。
裴京困的很,说了句”我走了“,便堂而皇之地早退了。反正有乔羽商在。
晨光苏醒了一室的倦意。
嘉恒推被坐起来,精神似乎很好,洗漱之后命人取来了他那件紫色新制的窄袖长袍,系上鎏金云纹的宽腰带,头饰则选了雕镂的白玉冠,打扮得十分仔细。
这是要去什么重要的场合?
乔羽商踏风跟着嘉恒的马车,一路到了二王爷府上。
二王爷门口已停着几辆马车,细看就能辨认出有户部尚书的公子,礼部侍郎的弟弟等等,都是京中名门望族的子弟。
嘉恒从车上下来,同几位公子碰上了头,一路说笑着进了二王爷府上。
即便是在一众天之骄子当中,嘉恒依然是最惹眼的那个,不单单因为那张迷倒众生的面容和挺拔的身姿,更因为谈吐间的风流和隐隐流露出的皇家魄力。
嘉恒周旋在官宦子弟中时日不短了,已经明白如何平衡威严与亲和。
成长中的少年,绝不是静止的画中美人。
二王爷向来和各公子关系很好,这次家里桃花盛开,又恰逢东边海岛进贡了不少新鲜玩意,便在家中设了赏花宴。
乔羽商不懂诗词歌赋,他唯一能欣赏的就是喝了酒的嘉恒如桃花般粉红的面颊,以及朱唇里吐出的动听的嗓音。
就这么看一天,他也不腻。
公子们时而赏花赋诗,时而小憩,时而下棋,整日都好不悠闲。傍晚时,二王爷在晚宴上神秘兮兮说有新进贡的舞姬,舞姿卓绝,邀大家共赏。
人一进来乔羽商就皱了眉。
每一个姑娘都穿得格外清凉,胳膊和腿都裹着宽大的丝布,亮堂的灯光下显出腻人的雪肌玉肤,上身只在胸部紧紧裹着绣着珍珠的粉色绸缎,精致的肩膀和小蛮腰都裸露在外,没骨头似地扭动着。
舞蹈美不美乔羽商看不出来,人倒是长得挺一般的,及不上嘉恒万分之一。
可嘉恒不这么觉得。他红着面颊,半羞半怯地迎上一个舞姬挑逗的手,任由她坐入怀中,丰满的胸脯几乎压到了脸上。
下人识时务地将灯光调暗了。天色渐晚,觥筹间都是小声暧昧的调笑,大胆的美人们有些已经背对着其他人,牵着公子们的手往自己腰臀上摸去。
呵,官宦公子的吃喝玩乐,自然不可能少了点情色意味。
以前嘉恒很少来他的府宴,乔羽商便一直没机会目睹这种淫乱的场面。
或者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只是之前都不是他值班,他才没看到吗?
难怪莫离今日特许他来守着,怕是早知道这赏花宴的性质吧?
他的嘉恒双目含情,由着怀中的妖精嘴对嘴的喂他酒。
乔羽商握着树干的手指几乎陷进了树皮之中,嫉妒缠在心口,勒得他要窒息。
他想起莫离曾嘲笑他,说他是个喜欢折磨自己的人,越是痛苦,越是欢心。所以他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全心全意地自虐。
不是的。他只是……明白自己除了看着,其他的都无能为力。
嘉恒终究会依着自己的轨迹成长,不再需要他的守护。
他从未这么渴望交班的人来。
等乔羽商终于回到莫离家里,疲倦得像经过了一场恶战。回到房中,他倒头就睡,连晚饭都来不及吃。
所以,当他嗅到极香的气味时,几乎立刻睁开了眼睛。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下弦月高高挂着,房里点着昏黄的蜡烛,桌上是一盘炒豌豆,一盘糖醋鱼,还有一盅山药排骨汤。莫离正捧着饭进来,面具遮着脸,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脚步轻快,显然是心情极好。
第8章 酒窖py
“醒的正好,开饭了。”莫离搁下汤,“都是家常菜,不过味道我可以担保。”
乔羽商茫然地坐到桌边。
筷子塞进了他手里,他便自动的吃起来。味道真的很好,莫离的厨艺竟然是没有夸张的。
“你不吃吗?”乔羽商问。
莫离笑道:“都什么时候了,我当然吃过了。”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
莫离幸灾乐祸的说:“你看着王爷美人在怀,估计都气饱了,当然不会吃的。”
乔羽商叹气:“看到我伤心,你很高兴吗?”
莫离竟坦然地点头:“是挺高兴的。能让你认清王爷也不过是个行径放浪的公子哥,我就心满意足了。”
乔羽商喝了口汤,才说道:“我从没把他想成是不沾酒色的圣人。”
莫离嘲道:“那你何须难过?早该料到有这一天。”
乔羽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明白不代表就会释然。”
莫离也愣了一下,竟点头同意:“你说得在理。”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想不想喝酒?我家有个酒窖。”
酒窖就建在莫离房间正下方,可见这是个多嗜酒的人。
乔羽商一进去就快被酒香熏醉了,酒坛子密密麻麻叠着,和他凌乱的书籍不同,极有秩序的按地域年份分类,就连摆放的位置都一丝不苟。
乔羽商笑他:“人家都是书房才如此整洁,你怎么反倒把酒窖弄得跟办公的地方似的。”
莫离摸了一坛酒,看了看年份,掀开了,说:“读书是越杂越妙,喝酒是越醉越明,你别说,我还真就爱在酒窖办公。”
乔羽商接过莫离递的酒,味道醇厚,让他不禁叹道:“好东西。”
“这坛埋了有些年头了,你悠着点,后劲大着呢。”
乔羽商突然开始解腰带。
莫离一愣,心头痒痒的,声音都低了几度:“怎么?”
乔羽商坦坦荡荡用腰带蒙住眼睛,完全不是莫离想的那个龌龊意思:“我不蒙上眼睛,你就不能摘下面具跟我一起喝吧?”
莫离失笑,有些遗憾,但没进迫,只是取下面具,接过那坛子酒也喝了起来。
喝了酒的乔羽商比平日爽朗,话也多起来,居然坐在地上,边喝边开始跟莫离聊天:“你年纪轻轻便有这等功夫,真是让我羡慕。”
莫离挨着他坐,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