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爹张老脸气得通红,回身看看大小俩儿,没应声,恼恨骂了声转身回了里屋。
大宝只当他爹回屋拿家伙去了,等了会儿没见他爹来,唤道:“爹,咱啥时候去啊……”
里屋没有应声,旁荷抓了大宝狠捅了,瞪眼道:“行了吧,别在这儿拱咱爹火儿了,去干啥去?还嫌不够乱,非得弄两条人命就踏实了?到时候姐没回来呢,和咱爹又关大狱里去了,非得让咱家彻底散了就踏实了!”随又戳了小宝脑门儿,“还有,还‘跟他们拼了’,人家掌来,先把给拼了!”
荷说完意识瞥了眼里屋,她这话说大宝小宝,其实也想说给她爹听,她虽知她爹不会似大宝这般没分寸,可事怕万,她爹这辈从来都扬着脑袋走路,从没被人骑到脖上过,这回栽了这么大个跟头,只怕他时气恨上来当真豁了去。
荷滞了片刻,见屋里没动静,方才安了心。荷娘和胖丫儿也纷纷拉了大宝和小宝,劝劝,哄哄。
荷在娘家留了半日,看大宝真被安抚了来才放心回了家。然而只在第日,小宝便跑来找她说了事儿了,却非大宝跑王家庄拼命,而她爹不声不响背着家人去了。
荷赶紧回了娘家,家里已急得团团转,她娘拉着她说他爹大早儿就走了,她以为跟着大宝地干活儿,结果中午大宝中午回来说,她爹到了地里没会儿就走了,说气不顺回家歇着,还跟大宝说让他别偷懒。大宝人干了上午,回家娘儿俩对话才发现不对,想着昨天荷爹那话,只怕人找去王家庄算账了。
荷听了傻了眼,想起上回她和桃大宝在王家庄闹那次还心有余悸,只连他爹都说那王爷不惹。她爹又个暴脾气,说不了句就得动手人,这人去了王家庄可不送死去了?!
家人全都慌了神,大宝拿了家伙都冲到门了,院门忽然咣啷声被踹来,荷爹白着张脸进了院来。
全家人都先愣了,悬着心还没收回肚里,便见了荷爹左手缠了个布条全血。
“咋了?这咋了?!”荷娘惊叫着扑过去。
荷爹也不言语,惨白脸上全汗珠,没理众人直接大步进了屋。
家人赶紧跟上,慌乱喊着:
“怎么回事儿?!干啥去了?!这哪儿弄。”
“爹!谁弄得!我宰了他去!”
“胖丫儿,快,快弄盆温乎水来!”
“说话呀!手咋了!快给我看看!”
荷爹进了里屋,咬着牙坐上了炕,这才把左手上缠着布条扯开。
全家人见了,同时惊呼声。荷娘险些晕死过去,软了软,扑上前捧着荷爹那血模糊地左手哭喊道:“这咋了啊?!这手咋了?这俩手指头哪儿去了?啊?!咋了啊?!手指头哪儿去了?手指头呢!”
“爹!!!”荷、大宝小宝也跟着扑了过去。
荷娘颤抖地哭道:“这哪个天杀干!这要人命啊!这手……呜呜……这可咋办啊……这还能来不?啊?还能来不?”
“个屁啊!”荷爹终于开了,咬着牙道,“当割韭菜呢,割完茬儿又茬儿。快给我弄儿酒去,我杀杀。”
胖丫儿正端温水进来,见了荷爹手,也喊了声,差儿没把水盆扣了,听见荷爹吩咐,哆哆嗦嗦又赶紧跑去拿酒。
荷爹捏着自己左手腕,道:“杏这事儿就算了了,往后王家再不会来人,们也不许往王家庄去,自此再没这门亲戚。”
大宝蹭地炸了,红着眼骂道:“我就知道那帮混,他们把您给伤成这样不!王八,我宰了他们!”说着就要往外冲。
“回来!”荷爹把大宝叫住,厉声道,“我先宰了这小混!把老话当耳旁风不!说了这事儿就算这么了了!小要敢去找后账!我就不认这儿!”
荷过去抓大宝哭道:“听咱爹话,要去了,咱爹这手可不白伤了吗!”
大宝狠狠砸门框,气得抹泪儿。
荷娘仍只在荷爹跟前儿捧着他手,哭得撕心裂肺:“天杀混!要人命王八!们个个全不得死啊……把我姑娘打跑了,现又把我当家手给砍了,们这群畜王八……们全不得死……让阎王爷勾了们魂儿,滚刀山,油锅,炸了们这群没人性混……啊……”
杏私奔事,便在荷娘咒骂哭喊中了解了。
后来,荷辗转听说了这事儿全过程。当日她爹人去了王家庄,当着村里辈王爷面儿把钱拍在王家人面前。王家人看了,仍那句话:不能私了,必须报官讨个说法!我们家媳妇儿没了,脸面没了!不能就这儿钱给打发了!
荷爹听完也不讨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