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头偷偷的去看宝，低头想了想，磨磨蹭蹭挪到了他旁边，寻了个儿坐。宝看了看生，见他也言语，有些没趣儿站起来要进屋，生赶紧跟着站起来把他挡住。宝明所以闪开，生又赶紧着挪了两步继续挡住他。

    宝愣了愣，有些纳过闷儿来，莫名其妙的道：“你还真听他的看着啊，谁稀罕踹你们那破玩意儿。”

    生也答话，望着他的目光中明显的带了信任。

    宝无奈的翻眼皮，又屁坐，摊手道：“看吧，看吧，坐在这儿让你看着。”

    生看宝动窝儿了，才有些放心似的又在他旁边坐了来。

    宝觉得无趣，靠在磨盘上仰着脖子望天儿发呆，半晌，忽然听旁边人喃喃开：“你惹荷开心了……”

    宝愣，转头去看生，只见他耷拉着脑袋坐在边儿，像对自己的脚面很兴趣似的，捧把雪放在上面，然后又轻轻的弹开，再放捧，再弹开……那神就像他刚刚并没有开说过话。

    宝印象中，生从来没有主动跟他开说过话，只在他怀疑自己刚刚幻听之时，生又闷闷开了，只道：“荷让生打宝气话。”

    宝有些发怔，回过神来，道：“姐……咋跟你说的啊？”

    生答宝的话，只低着头似自言自语道：“知道了……让打宝气话，骂宝也气话……荷疼宝……”说完歪着脑袋瞥了眼宝，低头很满意似道，“宝也应该疼荷，应该让荷伤心。”

    宝愣了愣，低头扒拉扒拉雪，捡了块儿石头戳着面，回道：“没想惹姐兴，没想跟她吵……”

    生完全接宝的话茬儿，像自己并没有在跟他对话，只顺着自己的思路，又蹦句搭界的话：“你把媳妇儿赶跑了。”

    宝脸上臊，没言语。生又歪头看了他眼，同道：“没有媳妇儿很可怜。”

    只这两句子戳到宝心窝子上，把他这些日子的烦闷又勾了来，那同的眼神和吻说得他直难受，他瞪了生眼低着头继续拿石头凿雪。

    两人低着头谁也说话，个玩儿自己的脚面，个扣手里的石头，默默的坐了半晌，宝有些意思的开：“你要惹姐兴了……咋哄她啊？”

    生拍掉脚面上的雪，很得意道：“很听话，惹媳妇儿兴。”

    宝哼了声，无打趣道：“那上回你把姐气回家咋回事儿？成天屁颠儿屁颠儿跟在她后头装孙子那个你啊？又天天往家里干活儿，又吃饭的装可怜，到最后还走丢了把姐吓住了才哄了的。”

    生被揭了短儿，歪头眯眼瞪着宝，随后又低头，杵着自己脚面有些生气声道：“就那次，之后就很听话了。”说完瞪了宝眼，副“你这人很友，跟你说话了”的神，然后气呼呼挪了挪屁，边儿去了。

    宝看他那样子忍住了。时小宝从外面回来，手里抱了个雪块儿，进院就冲生嘿嘿的乐：“他家那雪人脑袋也太了，抱动，走到半儿就给摔了，捡了个的回来，跟咱们那个拼拼吧……”

    生跑过去接，宝看这俩人了，回头正见他娘从灶房里来进了屋，想了想便拍怕屁进了灶房，去找荷认错赔。

    荷也知宝心里的烦闷，早就气他了，只拉来脸跟他说话，这会儿他像小时候那样上前缠着她撒认错，又说了堆窝心的话，直把她说得眼泪都来了，姐儿俩拉着手抹了会儿眼泪，便啥事儿都没有了。

    年夜饭，荷爹娘看荷和宝又有说有的跟从前样，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也都踏实得乐了。宝又跟他爹磕头认错，说往后再胡闹了，等过了年就去老丈人家赔把媳妇儿接回来。李家这年十儿，总算乎乎的过了。

    吃完年夜饭，放了炮仗，又坐了半宿，荷和生便辞了爹娘，回家睡觉。

    荷午的时候在灶房里见了生和宝在外头说话，心里只觉惊奇，没会儿功夫，宝就进来找她赔，还说过了年就去接胖丫儿回来，吃饭的时候又跟他爹磕头认错，比前两天变了个人似的。荷心里欢喜，只想着会会生体贴她，跟宝说了什么话，可心里又敢相信，实在想象生能说些什么。这会儿终于只剩她和生两个人，便奇问道：“午的时候见你和宝在外头说话来着……你跟说说，你们都说什么了？”

    生仔细回想了，忽然很安道：“真的就那次，再也惹你生气了！”

    荷被说懵了，扯着嘴角明所以的了，道：“谁说生气了？这么体贴，兴着呢。”

    生又被荷这话糊涂了，想了会儿仍没想明白，只表决心似的道：“听你的话，疼媳妇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