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真多。”陆辰将他手里的细面拿过来,把宽面给他,顺手将3个煎蛋给他捞了过去,“咳……芝芝她……”
景澄忽然打了个颤,挑起一根面条来,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算了,你先吃饭吧。”陆辰没问下去,主要是,如果真不是自己的,他也不想拆穿这个幻想,“她很可爱。”
“嗯。” 景澄吸着面条小声回应,“她……”
“她也很聪明。”陆辰将龙须细面一口咬断,“景澄。”
景澄立刻放下碗,苍白的脸朝向他,一笑。“你明后天有时间吗?我约你吃饭,你要是想的话咱们再把约会续几个小时,晚上去立景。”
“你到底和什么人好过啊?动不动就去立景?”陆辰喝了一口面汤,不悦地嚼着面,而景澄这番话就是在转移话题,他当然听得出来。
“那你说吧,怎么样才能把你约出去?”景澄咬着荷包蛋的蛋白问,好奇怪啊,这一分钟里自己竟然可以和食物做好朋友。
“除非我打你一顿。”陆辰动了动脖子,又气又恨,“你还不能还手。”
“就打我一顿那么简单?”景澄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这点小提议简直始料未及,“打吧,等我吃完这顿饭你就动手,千万别留情,打到骨折我都忍着,一滴眼泪都不掉。”
壮志豪言放出去,陆辰当真了,拳头痒痒的真想解解气,最起码要给他来个过肩摔。结果面条吃完了,他转身洗个碗的功夫背后响起了呼噜声……
转头看向沙发,刚才牛逼得不行的人已经蜷缩在沙发里熟睡,不知道是真累坏了还是真有那么困。他睡觉的姿态充满防备,和当年四脚八叉霸占一大张床的模样很不一样,下意识地护着肚子,应该是胃疼太多次了,总会在梦里揉它。
眼镜都没摘,陆辰小心翼翼帮他摘掉,指尖在他额头上一滑。
睡梦中的景澄看起来十分放松,感知到被人触碰只是皱皱眉毛,缩起肩膀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冷,陆辰忍不住抓了一把他的手腕,体温还是有些高,可是手指尖却冰凉。
才不是心疼他,主要是怕他病倒了芝芝会着急。陆辰从卧室抱出一床柔软的薄被,从头到脚盖在了景澄身上。
妈的,陆辰你就是有病。
看到景澄不舒服地换姿势,陆辰又去给他拿了个枕头。等到全套摆好,景澄舒舒服服地躺平了,陆辰刚准备起来,冷不丁听到一阵响动,咕噜咕噜,像是从景澄肚子里传出来的。
什么声音啊?肠胃蠕动还是吃多了?陆辰蹲下又听了听,声音不见了,像是故意和他捉迷藏。这时一个想法油然而生,他悄悄掀起被子,一只手伸向景澄的裤腰。轻轻拽动他的皮带,随后……
拽出他的衬衫下摆,露出雪白平坦的小腹,看到了那道疤痕。
咔嚓,手机拍照,带闪光灯的。大功告成,陆辰重新给他盖好被子,坐在旁边的沙发里打开了“好孕宝贝”app。app提供在线咨询,他点开客服,发送文字。
[您好,请问您是医生么?]
客服1:[请问有什么问题吗?这边可以提供孕期相关的一切服务及解答。]
陆辰看向睡着的景澄,打算把疤痕照片发给客服,谁料系统显示自己还不是年费大会员,不能发送图片。而年费会员的福利不仅可以提供虚拟宝贝的生活日常,还可以凭借怀孕诊断书领取好孕大礼包一份,其中包括999朵玫瑰和专属示爱卡片。
倒不是多想要宝贝日常,主要是想发送图片。陆总咬咬牙,氪了一个688的年费大会员礼包,id后方多了一个金色的v,终于将图片发给了客服。
[这是剖腹产的疤痕么?能判断么?]
客服1:[您好,这边提供孕期服务,这种判断的工作我们不能提供。]
陆辰皱皱眉。[那就帮我找能判断的人。]
客服1:[好的,请您稍等。]
等候的空档里陆辰轻手轻脚走到洗手间,关上门,将电话打给了苏御。
“喂,找我干嘛?”苏御正在休息。
“你大爷!”陆辰的气不打一处来,“景澄的女儿你见过没有!”
“啊?”小苏大夫满头问号。
“他女儿姓苏!王八蛋你给我解释一下!”陆辰压低声音怒吼。
“我解释什么啊,我高考之后都没见过他,你有病吧?”小苏大夫感觉自己正在经历医闹,刚好他挂在线上的免费询问被人点击成功,对方直接发送了一张照片过来,询问这个疤痕是不是剖腹产留下的。
他将照片放大,仔细辨认,一边头疼着好兄弟的医闹行为,一边回复:[目测来看并不是,如果想要准确辨认建议带病人来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狗狗:爸比我不想吃辣椒油……
陆大狗:还敢挑食?
第68章 景总你是不是怀孕了
“为什么姓苏啊?”陆辰低声说, “景澄的孩子难道不应该姓景或者姓陆么?”
“我怎么知道啊?”苏御应付着他,“退一步说,就算景澄真的给一个姓苏的alpha生了孩子, 全烟海市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姓苏!”
“那还有哪个alpha姓苏?”陆辰脱口而问。
“我妈啊。”苏御觉得他怪好笑的, 而这个问题简直是无稽之谈, 于是岔开话题说其他,“唉, 你说现在怎么还会有这么搞笑的人啊,随随便便拍了一张照片,没头没尾的就问我是不是剖腹产的疤痕, 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陆辰原本还思索着苏芝芝到底和谁有关系, 被苏御的话打断思路, 磕磕巴巴地说:“是、是么?太傻了吧……”
不会吧?怎么也有人问这种问题啊?
“那这种疤痕到底能不能看出来啊?”他又问, 同时将洗手间的门推出一条缝隙,看看睡觉的人有没有睡醒。
“如果亲眼看,我们大夫是可以看出来的, 但是造成同位置伤疤的原因很多,比如割阑尾,或者受到其他外伤, 这都不一定。”苏御终于将网上那个送走,开始认真对付电话里这个, “你别想那么多了,别总琢磨景澄的事,当心又陷进去。你俩最近没联系吧?”
“没联系啊。”陆辰瞥向沙发。
景澄刚好在沙发上翻了个身, 应该是睡大床睡习惯现在不太适应, 差点翻下去。
陆辰的心跳随着景澄的动作停顿几拍,等到他躺好不动才恢复。“真的没有联系。”
“我就问了你一遍, 你回答我两遍,是你心虚了还是我数错了?”苏御一言难尽,恨不得喊一句整齐划一的口号,“每日三省吾身,景澄当年甩你。”
“我知道,我没忘。”陆辰吸了吸鼻子,两人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才挂断电话。他走回客厅,再次坐回自己的沙发上,忽然景澄一动他又立刻站起来了,刚好手机震动,好孕宝贝来信。
客服1:[您好,这边已经替您咨询了资深专科专家,这道疤痕看上去并不完全像剖腹产所致,建议您去医院面诊。]
说了和没说一样,陆辰回了一句“谢谢”,重新坐回沙发边缘。
景澄睡醒之后先伸了个懒腰,他好久没睡这么舒服了,肚子和胸口都不难受,胃里也吃得饱饱的,没有吐。周围是哪里啊?为什么这么暖和?他下半张脸缩在被子里,全身肌肉犯懒,不愿意动弹,同时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被子上有一丁点信息素的香味,是陆辰的味道。景澄闭上左眼,用右眼看清了周围的布置,才想起来自己在15a,不是15b。
自己和陆辰竟然是邻居。
“睡醒了?”耳边出现了房主的声音,景澄抬头看向旁边,才发觉隔壁沙发里坐着一个人。那个人已经拆掉了领带和袖扣,白色衬衫的腕口挽至小臂,露出肌肉线条刚刚好的小臂。电脑笔记本放在腿上,两只手正在打字,头顶的灯光显然调节成了适宜睡眠的模式,令景澄想起了那个夏天,自己发烧那天。
“睡醒了也不知道说声谢谢,这可是我家。”陆辰阴阳怪气地提醒他,“来我家吃饱就睡,你倒是不认生。”
“都这么熟了,也不生啊,做都做过那么多次……”景澄揉着脖子坐起来,那次自己发烧醒来,这个人就是这样坐在旁边。只不过当时他穿七中校服,当时的笔记本里全是他们下载的网课。
“这种事就不用挂在嘴上了吧,又没有很光荣。”陆辰将笔记本合上,余光不经意地瞥向茶几。
景澄顺着他的余光找向目标,茶几上放着一盒冰淇淋。
“你是不是发烧了?”陆辰皱着眉头问,“刚才我给你量过体温,37度1。”
“最近总是这样,可能是太累了,免疫力下降。”景澄披着被子,右手伸向零食。这些天他的鼻子很奇怪,闻不了油烟味,今天连辣油都不能闻了。嗅觉细胞像是集体打开了敏锐开关,味道呈一百倍放大,淡淡的油味在他嗅着就像关在厨房一个月,全身都散不掉。
刚好,这份恶心被薄荷巧克力的清淡中和,景澄将木勺含在舌下,一声不吭。
摆明了,就是赖在这里不肯走。
“我没让你在我家吃冰淇淋。”陆辰猛吸一下鼻子,“回你自己家里吃去。”
“咦,我衣服怎么回事?”景澄一低头,笑吟吟地再抬头,“大狗狗,你狗爪爪又不老实了……”
“谁不老实了!”陆辰的耳尖急速充血,两人黏腻旖旎的过往在脑袋里跑马灯。
“那我衣服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偷偷摸我了?”景澄说着塞好了衬衫,“没事,下次摸的时候可以再往下一点,就是拆皮带的时候轻一点。”
“你有毛病吧,我又不是随时随地易感期的a。”陆辰再吸鼻子都要吸出鼻音了,“你拿着冰淇淋回你自己家去吃,我送客了。”
“那我看看你家装修再走。”景澄捧着冰淇淋站起来,猛地,身体晃了两下,又砰蹬一屁股坐回去。
坐回去的刹那就被人扶住,好在沙发柔软才没震到屁股,景澄也怪不好意思的,搞得好像自己装柔弱,博取同情。
“你能不能去医院看看?”陆辰看出他不舒服,但是没想到他站起来都能晕回去,“你……万一身体出问题了,芝芝怎么办?”
“没事,可能是低血糖。”景澄掐住眉心,搞不懂眩晕感是从何而来。
陆辰听完后再次摸向他的脉搏,几年不见,景澄成了一个透明的玻璃人,随时随地能碎在眼前。“还是去看看吧,不然……”
景澄就在这时看向了他的腕口,恍惚间还以为他戴着的腕表是自己那一只,仔细看去才发现不是,表盘和表带不一样。也是,自己的那只旧表……恐怕已经扔掉了。
“不然戴爷爷会担心的。”陆辰松开手,站了起来。
戴爷爷,景澄无奈地笑了一声,那年他们没确定关系之前陆辰会叫“戴爷爷”,确定关系之后就叫“爷爷”了,如今生疏感不言而喻。再站起来格外小心,景澄赖了吧唧地四处看,想尽办法拖延时间。
“咦,你家这个开放式厨房装修不错,我看看……”
“这个落地台灯很有设计感,没少花钱吧?”
“窗帘是全自动的?什么牌子啊,我也换一个。”
左看右看,左转右转,他像个准备装修的人在逛家具城,可是那点贼心全然袒露,眼神时不时飘向房主,又无数次将真正想说的话咽回去。
“你到底走不走啊?”最后等景澄看完了客用洗手间,正朝着主卧走去时,陆辰走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道路。
“我想看看你卧室里的装修。”景澄渴望地看向那扇门,一步之遥。
“没戏。”陆辰不打算让开,他心结没解,两个人关系不明,“能让你进客厅,没让你进睡房。我的屋子只让喜欢的人进。”
“哦……还挺冷酷。”景澄咬住了食指关节,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光,显然这一刻在绞尽脑汁找借口。他不说话,陆辰也不回应,活像小学生对峙,先画三八线割席,然后看谁突破这一步。两个参加了数学竞赛的人愣是算不出来下一步该怎么运行,学霸懵起来照样智商为零。
“对了,我现在是单身诶。”末了,景澄先开口,结果开口就是王炸。
投射出来的信号代表什么?作为成年人不可能不懂。但是海王总是将“自作多情”的钩子抛给别人,等到别人接住了,被钩伤了手指,他再懵懵懂懂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陆辰现在就是怕他再来这一套,所以绷着下巴的劲儿不给他眼神,况且他也没法对答如流。
如果回应了就证明自己的思路跟着他走了,接下来的节奏完全打乱。
“你别这么紧张。”景澄看出他的急促和破绽,现在陆辰可能都快1米9了,他微微踮脚比了一下身高,“我的意思是,我重新追你好不好?”
陆辰咻地看向了他。
看完之后,后悔不已,自己可能又要上当。
“没和你开玩笑,这次我来追你。”景澄的眼神不能挪开半分,没办法,哪怕这次恋情再有波折他也想奋不顾身,他愿意投身于无法预测的危险里,只因为失去一次太痛苦了,必须要抓住,“我认认真真重新追求你,弥补以前的伤口,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陆辰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呼吸却完全打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说要重新追求自己,一下子将他逼得没有退路了。景澄他太坏,坏得让人失去思考能力,即便他现在面色惨白好似再多走几步就要力竭了,仍旧强势,不可小觑。
他的气质就像是一张白纸,哪怕服软了,纸边仍旧锋利,稍不留神就能在指尖留下痕迹,不流血也足够别人疼一辈子。
“真的,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景澄往前走了两步,右手放在了陆辰的心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