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啤酒上多少?”
“先来一提。”
服务员手脚利落地搬来啤酒,把瓶启子拍在桌子上,赶紧去张罗下一桌,林昧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问了一句:“北京有没有服务员?”
“当然有,那可是大城市,饭店可比咱们这个小地方多多了。”赵虎压根没用瓶启子,轻松地用牙咬开瓶盖。
“你去过北京吗?”
“没有,”赵虎直接对瓶吹“听说沉老师就是从北京来的。”
一听到他的名字,林昧又把头沉了下去。
“小妹,你喝过酒吗?”赵虎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子。
没有。林昧摇摇头。
赵虎随手开了瓶酒放到她面前:“要不要试试?”
刺鼻浓烈的酒精味钻进鼻腔,林昧皱起眉头,不好闻,是她从来没接触过的气味。林昧拿起酒瓶喝了一口,苦涩的酒精从舌尖辣到喉口。
“别勉强,一会儿让老板娘拿壶温水给你……”
没等赵虎说完,林昧直接灌进去半瓶酒。
“哎哎,慢点,这酒后劲儿大,上头。”
林昧心里憋着一口气,这事越想越气,和人家纠缠那么久,结果人家告诉你有女朋友,你就是个小叁,这叫什么事?她当时没直接给他一巴掌,都算她没反应过来。她不是矫情的人,非要在一段感情里占上风或是非得以她为主,她从没觉得主动追求一个人有什么丢脸的,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必须和沉知衍断了。
“小妹小妹……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脑袋晕乎乎的,胃里很难受,一股股酒精味往上返,恶心到想吐,林昧抱着酒瓶子趴在桌子上,半阖着眼睛,眼神不聚焦,桌上歪歪斜斜几个空酒瓶。赵虎从后厨出来就看见林昧这副模样,赶紧过来晃她肩膀。
“别晃…好晕…”
赵虎挠挠头无措地站在旁边,他的卡车被村长开去教育局了,镇里的叁蹦子也收车回家了。
“难受…想吐…”林昧喝多了倒是不耍酒疯,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赵虎正准备朝老板娘借个电瓶车,林昧撑着桌子踉跄着起身。
“别!那边是树——”
直接撞树上。
醉酒的人感官延迟,林昧一点没感觉到疼,痴痴地抱着树干酝酿吐意。
“我想睡觉…”林昧抱了半天树,没吐出来,开始进行下一环节。
赵虎在后面扶着她胳膊:“等一会儿啊,这没地方睡——”
“那我在这睡。”林昧干脆地手脚并用缠在树上,闭眼,睡。
“别。”
晚了,林昧像是死了。
倒不是没处去,赵虎挠挠头,轻巧地把林昧卡在臂弯里,半拎半抱地往外走,临走之前不忘和老板娘交代一会儿有人过来,账先记着。
大排档的后街就有一家小旅店,赵虎以前上工太晚就会在这里凑合一宿,不贵,离大排档又近。天黑透了,巷子里没路灯,只有商户玻璃窗里照出来微弱的光,偶尔有喝多的扶着墙干呕,大多是刚下工的工人,叁两搭伙来便宜实惠的大排档喝点酒,喝得醉醺醺的,也就忘了家里老娘重病钱凑不齐,娶媳妇没彩礼钱这些糟心事了。
小旅店只在门口立着一块招牌,挂着一圈小灯,赵虎扶着人进去,简单地登记后拿着钥匙往二楼去,上楼梯时,林昧浑身没力气,整个人都挂在赵虎的身上,软趴趴的身子胸口那两团肉在他身上压得变形,赵虎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拦腰把人拎起来加快脚步。
房间不大,两个人进去空间就狭窄了,赵虎锁了门,把人放在床上,林昧睫毛微微颤动,动了动,没有任何意识,躺在床上,由于动作上衣掀上去点,不经意间露出一截腰间的白肉,赵虎生硬地移开视线。他怎么说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又没谈过对象,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躺在他面前,很难让人把持住。
嗡…嗡…嗡…
震动声打破尴尬的气氛,林昧反应慢半拍,响了几声才蠕动着翻身,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赵虎没见过,但他也明白,村里能买得起这种手机的只有沉老师。
谁?是他妈还是他女朋友?烦人。
林昧喝得烂醉,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后来电话又震动,再次被她挂断。后来不响了,换成赵虎的诺基亚响。
“喂。”
“是我,沉知衍,你们在哪?”
赵虎坐在床边,手里握着手机,诺基亚收音不好,哪怕没开扬声器,林昧也听得一清二楚,她突然朝赵虎身上扑过去,嘴里嘟嘟囔囔:“不要…不要沉老师…”
“小妹?”电话那边的声音多了些警告,林昧脑子反应迟缓,动作快于思维,直接给挂了。
等挂完电话,林昧又开始嘀咕:“不对…要和他说清楚…”
赵虎身体僵硬,完全没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他现在只知道林昧趴在他大腿上,胸口的肉正好压在他那处,女人还毫无意识地乱动。
“小妹,你先让一让…”
这句话在林昧的大脑里转了半天才听清,迟缓地侧过头睁着雾蒙蒙的眼睛看向他: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