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解他误解得彻底……
真真是因果循环,屡报不爽。
☆、(9鲜币)第五十九章 断情? 下
第五十九章 断情? 下
“大师也心虚对不对?大师明明知道,留在他身边不过就是冲那无辜生命而已,何必自欺欺人。”敏锐捕捉到僧人迟疑,小狐妖撇了嘴,“大师安心,龙之习性,胎儿成形後便是与母体精血相连,心脉相通,即便你离开他身侧,他若想保全性命,孩子也是要平安诞下方可。既然他无情,你又何必有义,白白留在这里给那个吃醋妒忌的皇帝杀?”
走道里开始传来守卫打呵欠的声音,小狐妖设下的迷幻术已逐渐减弱效力。
小湖语气开始急促:“大师,人类不是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生不了火?陆子疏是龙,龙是冷血动物,说翻脸就翻脸的,留在这里指望他还不如跟小湖离开,我们狐妖重情重义,小湖这一生都会对大师好!”
“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大师勿顾左右而言他!”
晋息心苦笑,抬起一手,点上小狐妖额头,祥和佛气顺著修长指尖灌入後者印堂穴。
少女想反抗,却骇然发现自己全然无法抵制那由外而内的柔和真气,人身渐渐缩小,又变回蓬松大尾巴的小狐狸。
“吱吱──!”惊恐的发现佛气灌入後,有上百年修为的她竟然无法再化为人形!
大师,你在做什麽,不要封印小湖,小湖是为你好!
可惜再无法人语,只能焦急上蹿下跳,围著僧人脚边吱吱叫唤。
晋息心伸手抚摸它洁白皮毛:“你本无心尘世,既是追寻我的脚步而来,也该适可而止,在此际止步。”
──大师你不要做傻事,皇帝是动真格的想要你性命!她一个女人家,发觉自己心爱男子为大师珠胎暗结,不啻晴天霹雳,她是当真不会放过你!
“子疏对我的意义,已不同於三千世界芸芸众生……”边说,掌心边形成一个洁白光团,将企图挣脱他的小狐妖周身笼罩其中。小狐妖即便豁尽全力亦无法动摇他之佛气半分,方後知後觉到,僧人远不似他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平和易拿捏,他之修为实乃深不可测──晋息心若有心离开天狱,根本没有人能够关住他,他是自愿停留在这里。
光团渐渐上升,漂浮在潮湿而带有腥臭味的监狱空气中。小狐妖不断对著银发僧人龇牙咧嘴,想要挣脱出去,僧人对它平和摇头:“这个封印仅在皇城范围内有效,於你自身修为丝毫无损。离开天子脚下,回你拘束无羁的山野生活去,莫再复返。”
两行清泪顺著小狐妖扑闪扑闪的眼睛落下,晋息心微有不忍,垂眸不与它对视。
──大师,你知不知道陆子疏有多心狠手辣,他从皇帝口中旁敲侧击出背後告密他是妖孽之人的名字,转背就去拔了人家舌,连小湖身为妖类都看得心惊胆颤……这样冷酷狠绝之人,大师莫要中他圈套……!
“他为我沈湎红尘两世不离,既是我有负他在先……”光团缓缓越过牢狱墙面,如穿过一层清澈湖面,毫无阻碍飘出;小狐妖最後听见僧人低语:“情意或性命,但凡他要,我便偿给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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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国寺即将监斩晋息心的消息,在小湖走後第二日,便传到天狱中,传到盘膝端坐的僧人耳旁。僧人面色波澜不动,倒是牢狱里又掀起一轮新的讨论热潮,毕竟天狱中比晋息心罪孽深重之人多了去了,其人相安无事,却是这个触犯淫戒的和尚最先给拖出去斩头,不由让人愈发心猿意马的想象起他到底玷污了哪家皇亲国戚。
及至一位意外访客,出现在牢门前时,更是坐实了高僧监斩的传言,牢犯之中顿然炸开了锅。
“大相国寺自开国以来便是皇朝护国寺院,佛友你所犯罪愆,不仅攸关国体,更攸关释门颜面。既是天子下令,当知我们已无路可退,唯有亲自执刑,清理门户。”
以为今生不会再见之人,竟然现身於脏污牢门外,隔著层层铁栏,语气悲悯而冷静陈述事实。
晋息心与他四目交错,眼眸平静:“我以为佛友你已得证大道,远离三丈红尘,却没想到你仍滞留因果之间。”
白发白须的僧人,念了声佛,红印朱染的额间隐约光华流动,静静目视盘坐之人。
“如若是我一念之差,让佛友你行差踏错走至如今这一步,这层因果之链,合该由我来亲手斩断。”
“是晋息心再度拖累佛友。”
“当日霖善寺後山,你谎称仅仅叙旧,实际却是已同陆子疏行了那尘事?”
“……确有此事。”
“对你所下裁决,佛友认为并无不当之处?”
两名僧人均是面色平稳无波,言语交谈间就如同践行寺庙中再寻常不过的日常起居,全然评断不出是在讨论攸关生死的重要大事。
炸开锅的牢中,奇异般的给这股生死不萦於心的气场笼罩,骚动逐渐平静,只听得空洞石壁嗡嗡作响的回荡两人冷静对谈。
晋息心答道:“无。”
“那麽,两天後,莲华会亲送佛友最後一程。”
☆、(8鲜币)第六十章 你若无情我愿休 上
第六十章 你若无情我愿休 上
陆子疏依然没有在天狱现身,关於他近况的只字片语,袭烟不在,小湖也离开了,再也没有人传递到晋息心耳中来。天狱饭菜一如既往的糟糕,同监牢的犯人倒是收敛了嘲讽讥笑的口吻,大抵也是同情这个命不久矣的和尚。
莲华探监过後,十名大相国寺的武僧随後便出现在天狱,神色肃穆,面庞冷峻。紧绷著嘴唇不与任何试探搭讪之人交谈,似乎是羞愧於释教同门中出了这样一位沾尘惹欲的败类。
他们守卫在晋息心监牢门外,其实莲华亦交代过他们,知道那个同门若是想逃,凭他们亦是挡不住的。
做这个姿态出来,不过是给皇帝表达大相国寺清理门户,绝不护短的决心罢了。
晋息心仍是日日早课晚课,从容做他的修行,把监牢等视於佛院,把不日就要赴死的事态视若无物。外人看去,只知道他心无挂碍,生死亦是等闲视之,淫僧归淫僧,倒确实像个有大智慧大开明的。
只有晋息心自己知道,所谓心平如镜,到底还是牵系著一抹紫色身影。
纠缠过千年,最後以这样的方式划清结局,或许对两人都好。
他默然想著。
此际惟愿能以一己之躯,替从前陆子疏犯下的罪孽偿债。期盼待他散尽元神消归於九天之间时,这千年修持能可抚平上一世洪水滔天中哀鸣不绝的冤魂怨气。
以及他此生抱愧於心的师父,泉下若有知,大概顿足喟叹怎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