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凉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双水润的眸子闪着魅惑的光,长长的睫羽投下一片暗影,嫣红的小嘴张合间满是勾人。一颦一笑皆是叫人无法抗拒的风情。
肌肤白皙,身材玲珑有致,细腰间浅浅的两个美人窝。看了一会儿,颜凉发觉自己的脸红了。
“唔,又跑出来了。”
一头黑顺的长发间此时冒出一对橘红色的狐狸耳朵,颜凉转身,撅起屁股,俨然是两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她拍了拍洗面台上的水,将尾巴尖的那簇白毛洗干净。
颜凉还保持着为人时爱好干净的好习惯。
“喵~喵~”
门被顶开一条缝,一团毛茸茸的小白猫走进来。颜凉下意识地捂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但小白猫步伐优雅,蓝绿的异色瞳孔就这么定定望着她,颜凉更害羞了。
“团团,早啊。是不是肚子饿了,我这就去给你倒猫粮。”
俯下身将小白猫抱在怀里,颜凉抬起一条腿穿上内裤,费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的狐狸耳朵和尾巴收回去。
最后的猫粮全部倒进盆里,也只有一半。小白猫显然是不满意,吃了两口就踩着猫步走开了。
“不好意思啊,实在是没有钱了。”
攥着口袋里最后的一张纸币,颜凉又垂下脑袋,吸吸鼻子说:“委屈团团先饿半天啦,晚上我就去把工作做完,明天就能拿到钱了!到时候给你买小鱼干,猫罐头!”
“喵~”
小白猫已经爬到窗边,拍着爪子示意要出去,颜凉更委屈了。它宁可出去打野食也不吃猫粮?虽然劣质了点,但它又不是真的猫!一只还没法化作人形的妖怪,能吃饱不就行了!
“那你要小心点,别被人抓走了噢。”颜凉走过去打开窗户,再三叮嘱:“也要小心别被管理局的人盯上了,那群道士可凶了,我才化形几个月,到时候没法救你。”
小白猫往外一蹿就消失了。
它去的方向有一座隐在云中的大山。也是颜凉今日的目的地。
一年前,颜凉去那山中闭关,等待人生的第一场进阶雷劫。却是遇着妖魔作祟,被迷去神智,只觉身体被不知名的力量拉扯,浑身脱力时又遇雷劫,当场殒命。
许是苍天看她死的太冤,再睁眼时竟附身在了一只小狐狸身上。周围一地山间走兽,不多会儿便死了,唯独颜凉身边这只小白猫还算坚韧,和她一起互相咬着彼此的爪子爬下山来逃生。
现代社会,灵脉枯竭,妖怪修炼更是困难。团团不知要何年才能化形,颜凉得照顾好它。
花店里,一束淡雅的菊花,颜凉特意要求用铃兰做点缀。那名男店员虽然奇怪,但很快同意,悄悄地往花束里多加了两支菊花。
当他微红着脸,问能不能用微信转账时,颜凉浅浅笑道:“我用现金。”
“啊,好吧……其实用微信有优惠的。”
最后还是给颜凉打了八折,揣着最后二十元,颜凉搭上开往云华山的公交车。
云华山灵气浓郁,本是修炼之人的的福泽宝地。现在却是人来人往,踏青的,上坟的,甚是喧闹。也多亏现代社会的开发力度,公交车停在半山腰,省了许多路程。
颜凉一路往上走,一直到最高的某处平地。
和那些捧着花束来上坟的人一样,颜凉也是来祭奠的,不同的是,她的对象是自己。
本以为时隔一年,可以淡化死时的那份不甘和绝望,可越往上走,越是腿脚发软。
今日是自己的忌日——颜凉在心中不断告诫着,自己曾是是人。如果自己不来,那就要孤零零地躺在山上,未免太过可怜。
话虽如此,越靠近,颜凉越害怕,还有几步路的时候,颜凉甚至闭上了眼睛,她想转身回去了。
“谁?”
清清冷冷的一声,叫颜凉讶然地睁开眼。她回过头,看见一袭白影。山顶风拂,衣袖翻飞,那颀长的身影仿佛与天地云霭融为一体。
比声音更清冷的容颜,在光晕的照耀下出尘不凡,却叫颜凉心尖疼的厉害。
她不过几年未见的师傅,怎突然苍老了十岁?发间甚至长出了几丝白发,在纯白道服的映衬下更是扎眼。
颜凉发觉当时用狐狸爪子刨的小土包上放着大束大束的铃兰,她认得的,正是自己在山门中屋外的铃兰。原来这些年嫌少见到的师傅,对自己的喜好也如此了解。
好想再喊他一声师傅,却喊不出口。
还来不及感动,剑已然出鞘,冷光划过眼睛停在脖颈,颜凉绝望地闭上眼睛。
师傅为人就如同他剑式一样,果决直飒,对待妖怪更是憎恶入骨。
罢了,反正颜凉也不愿做个吸人精气过活的狐狸精,这次明明白白死在师傅剑下也好。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只化形不久的狐狸精。”他的剑抵在颜凉的脖子上,目光却落在那束菊花边的铃兰,渐渐地暗淡下去,“当时凉儿死的时候,你在不在?”
颜凉摇头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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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说不出话来,她怕自己一张口,就原形毕露了。若是让师傅知道自己的弟子变成了妖,那岂不是更伤心?
“弱。”
师傅收回剑,叹息道:“如你这般弱的妖怪,世上多些便好了。”
话语中透着浓浓的绝望,颜凉从没想过向来站在她面前,对她说一切都会好的师傅,会寄希望于这种事。世上灵气有限,妖怪也有自己的平衡,弱的小妖越多占据越多的资源,大妖修炼也更困难。
更不提,魔。
颜凉想哭,想像小时候一般扑进他怀里抱抱,可再睁眼,师傅已经转过身,叫颜凉扑了个空。
他看都没看这动静一眼,摸了摸土包上的铃兰,走了。
“虽然在师门里没吃没喝,每天苦修,吃两根大师兄背上来的咸菜还要和二师兄抢。”颜凉抹了把眼泪,坐到小土包上将花束放下,喃喃道:“但真的好好啊。对吧?”
回应她的是一阵清风。
“啊,好了好了,不哭了!还要去工作!答应了给团团买小鱼干!”
颜凉没啥别的优点,就是特别好哄。再难过再委屈,她也是只狐狸精了,日子总得想办法过。
但她毕竟师门清正,靠伤人性命来获得精气,颜凉做不到。直到某天,把她和团团捡回去的女孩被一个在外乱搞的渣男殴打,颜凉就是在那晚极度气愤中化作了人形,同时找到了活下去的办法。
她开了一项业务,替那些被渣男欺骗的女孩子报仇。她用妖法将摄像机隐藏,同时控制迷惑渣男的身体,不出一会儿那些男人就会献出阳精,颜凉只要伸手一招就能吸到灵气,再摆拍几张抹去自己的脸当做证据,一个个渣男净身出户时哭天喊地的模样叫颜凉还有些替天行道的成就感。
只是今天这工作,颜凉犯了愁。
她已经有一月没接到活了,再挑事就得饿死了。委托人字里行间充满了怨气:“他欺骗我的感情,他是个军人,可谁想到他不能人道!结婚大半年,就在家里三回,从来不碰我,而且还是个不举!我想和他离婚又没有办法,今夜我都安排好了,你必须帮我搞到他出轨的证据!”
最后那句“否则我砸了你的店。”被颜凉选择性忽略了。虽然不爽,但有钱就好了。
这男人倒不是渣男,但既然不爱,又何苦绑着女人呢?挣扎许久,颜凉照着女人给的地址出发,来到一间五星级的酒店套房。
委托人是铁了心宁可给自己戴绿帽也要离婚,据说还往男人酒水中下了大量的催情剂。
“我不来,他也不好受吧。”
心中小声念着,颜凉进入虚掩的房间,合上门。
窗外是城市璀璨的霓虹灯光,被夜风吹起的窗帘下,却是立着一个高挑的人影。他似乎很热,赤裸着身子,端着一杯酒往喉中灌下。健硕的身材勾勒出迷人的剪影,属于成年男性特有的荷尔蒙叫颜凉浑身发软。
难怪委托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会嫁给他,光是这副充满力量的躯体都叫人奢想。
可他却全然不像中了催情剂欲火焚身的模样,只见他慢慢地回过身来,一双凌厉的黑眸叫颜凉不自觉地笔直了身子。
“那女人派你来的?”仿若城市夜空飘荡的风,飘渺高冷,颜凉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她听见他嘲弄的轻笑声。
“当初她发了疯似的要嫁给我,现在又发了疯似的要离婚。可笑。”房内昏暗,男人背着光冲颜凉招手,却像是抓住了她的心,“她跟你说我是性无能。”
这是肯定句。颜凉愣愣地点头,呼吸越加急促。
这个男人的气息沉稳无比,她那三脚猫的妖法根本撼动不了他的心神分毫!在他面前,颜凉只觉得无所遁形,连隐藏摄像机都做不到。
她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她得跑!
“逃?”男人长腿一跨,分明身形稳健,速度却快得惊人,颜凉甚至还没转身就被捂住了嘴,抵在墙上。
“敢和她来算计我,你,以为我会饶过你?”
“呜呜呜!”
在他那张俊脸凑近的一刹那,颜凉睁大了眼睛,心脏几乎都跳了出来。
大师兄!颜凉记得这张棱角分明的坚毅脸庞,分明就是师门里不苟言笑,教导她修行的大师兄!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的身体也是一顿,随即,笑容染上几分自嘲。
“你身上有股味道。”他俯下身,张嘴咬住颜凉的脖颈,随即伸出舌头舔在她的伤处,刺痛和酥麻在脑中叫嚣着危险。
男人漆黑的眼中染上几分血腥,像是自暴自弃,又像是捕食的前兆。赤裸的胸膛渗出一层薄薄的汗,顺着肌肉的线条惑人得可怕。
他的唇往下,咬住衣角,伴随着撕裂声,低哑挠人:“有股骚味。”——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芬芳似毒,勾引着他的情欲。
“不……”
颜凉伸手捂住自己衣衫不整的胸前,男人却先下手为强,张嘴含住她丰满的乳团,讥讽道:“怎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