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到大腿上,撕开奶糖包装袋,剥出一颗放在掌心:“一根青菜一颗糖,好不好?”
小孩儿早在包装纸“嘶拉”时就亮了眼,本笑眯眯张着嘴等投喂,听到这话又蔫了下来,鼓着小脸蛋扒拉哪吒环在腰上的手,扒不开干脆一头扎进人锁骨窝,拿他衣服磨牙,含混不清地说你今天晚上多做一套数学题我就吃。
这回轮到哪吒胃疼了。
最后达成共识,三少爷边背数学公式边喂小孩儿吃饭,背下一条多吃一口。
“哪吒,你把敖丙...了?”孙猴子怼怼哪吒肩膀,“身上全是你的烟味儿。”
三少爷写几何题的手一顿,扭头看了看紧闭的浴室门,微微勾起嘴角:
“对,标记了。”
“啧,想O想疯了吧你。”孙悟空颇为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别伤心,beta也能闻见,挺浓的。”
———TBC.
哪吒:我不管,四舍五入就是标记了。
第九章
“北辰先...北辰,”敖广有些紧张地看着对面的人,“这幅画您还满意吗?不满意我重新画。”
他花了一个星期完成这幅画,算上车祸以来他已经十年没碰过画笔,再加上北辰并未描述爱人的外貌,他描绘起来实属困难无比——第一天他甚至连线都画不直。他想了许久该画什么样的场景,或许应该是便利店里满脸幸福的生意人,糖葫芦车前雀跃的小画家,他画了改,改了又画,大脑却不知怎的不受控制,等再回过神来画纸已经被铺了个遍,穿着西服满脸胡茬的小伙手里拿着糖葫芦,满眼兴味地盯着旁边笑嘻嘻的落魄小画家看。
“平心而论,我确实不太满意。”北辰将画打开铺平,“当然,你把我刻画得非常完美。二十出头的莽撞生意人,穿着为了省钱买的便宜西装,这让我看起来像个卖保险的。表情勾勒得也很好,第一次被别人搭话的惊慌喜悦,以及被这小家伙勾起兴趣的眼神,完全就是我当时的真实写照,我真怀疑咱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他在这里顿了顿,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画纸滑到画家脸上,“问题在这里。”
“我的爱人不长这样,你把他画得像个妖艳勾人不知廉耻的模特,我最讨厌这种人。”那双鹰眼微微眯起来,威士忌信息素冷冽无比,“我相信你也不喜欢。”
他说的对,敖广按住颈后比平时活跃许多的腺体暗想,我确实不喜欢这张脸。
他那天将北辰仔细勾好线后对着另一个主角空白的脸发愁,内心有两幅五官隔着层雾模模糊糊看不清,他从日出坐到日落,看着楼下广场舞大妈来了又走,还是没有思绪。一天没进食的肚子已经咕咕叫起来,他只得先给自己煮了碗面,端到餐桌前才发现那里已经被各式颜料画纸铺满。他靠在墙上端着碗暴风吸面,无意间瞥见床底下那一堆画具里藏着本灰不拉几的杂志。
脑袋里灵光一闪,他放下碗将那薄薄的本子抽出来,被扑起的灰尘呛得连连咳嗽。封面脏的看不清,敖广也不知哪来的执着,浸湿抹布一点点将灰尘擦干净——
那是十年前最著名的时装杂志,上面是当年红极一时的omega男模,可下场也和其他昙花一样,冒头一现便沉入水底,据说是惹怒了一家公司老板,被永远雪藏。
大脑里那场迷雾“呼”被吹开,中枢神经好似被小鞭子抽了一下,疼得要命。眼前满是雪花,他捂着脑袋滑落在地,喉咙里发出痛极的呜咽。
他不记得自己那天晚上干了什么,后背被冷汗浸得湿了干干了又湿,第二天再醒来他竟趴在餐桌上,画纸上那张空白的脸被填上了那男模的五官。
他们明明很相配,为什么这么碍眼?
他盯着画纸上北辰饶有兴味的眼神想着,不该是这样的。
可他实在画不出别的,更何况让他再画一幅时间也来不及——这一幅画就让他手疼得要命,北辰又约他下午三点见面,敖广揉揉酸涩的眼睛,胡乱洗干净自己沾满颜料的手指脸蛋,将略长的头发别到耳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
我哪里比他差了?
这莫名其妙的想法吱溜钻了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又暗自好笑自己怎么会和不认识的人赌气,收拾收拾赶紧往外跑。
“我的爱人和这种整出来的人不一样,他很清秀,”北辰仍然说得很模糊,“眼角有一颗淡粉色的泪痣,鼻子小巧挺直,唇角微微上翘,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笑。”
敖广眉头紧锁在脑内构思,丝毫没注意到alpha温柔眷恋的眼神,舀着冰激凌的勺子递到嘴边下意识张开口吃掉,是他最喜欢的蓝莓榛子味。
“下一幅画咱们再改,”男人轻柔地将他落在腮边的鬓发别到耳后,“钱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必须用,不然以后每多一幅,价格翻番。”似是看破了敖广不想花这笔钱的小计谋,他眨眨眼,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撑住下巴:
“我们在那场大雪的第二天就确认了关系。他看起来活泼,其实纯情得很,我拉个手他都要像兔子似的蹦开,等到人少的地方再脸红红凑上来亲我,然后被我按在墙上吻得喘不过气。”
“那时我生意已经有了起色,可商都地价实在贵,我东拼西凑才买了套五十平的小房子,还是阴面,经常断电。我把那生锈的钥匙放在他手心里时他简直要蹦起来,搂着我的脖子响亮地亲了我一口,不顾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喊道北辰我最爱你啦!”
“其实想想,我对他真的不够好。商都湿冷,冬天暖气漏水,他又体寒,手上都生了冻疮,瞒着我偷偷抹药,要知道他最大的愿望就是以后开自己的美术馆,那可是画家的手,他...他怎么能...后来被我发现还笑嘻嘻安慰我,说没关系,等你以后赚大钱你给我开画廊嘛,到时候我就把以前画的全放上去,画的不好也有人夸。”
“我生日那天,这小傻子抱着一锅长寿面来公司找我,结果迷迷糊糊在办公楼里迷了路,坐在电梯旁边给我打电话,委屈得像只小羊,被我抱着回了办公室。他不会做饭,平时都是我来做,那锅面咸的不行,一半糊了一半夹生,可是我全吃光了,他坐在我对面笑得眼睛亮晶晶,末了扑上来亲了我一口,说北辰,生日快乐。”
“那是二十年来我第一次吃长寿面,第一次听到有人祝我生日快乐。”
“这是第二个故事,”他不经意似的抚过敖广搭在桌面上的手,“为我作画吧。”
“不许看了,先吃饭。”
手中看到一半的古诗词被合上拿走,小糖糕颇为委屈地瘪瘪嘴,张口咬住递到嘴边的虾饺,微微抬起下巴任哪吒帮他擦掉沾到嘴边的碎屑:“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