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想坐唐雅的车?
徐泽继续笑,“唐伯伯好像没有给她钥匙。”
“嗯,应该没有……”时延回答着,突然一愣,下一秒脸上迸发出笑意。捏着徐泽的鼻子有些好笑又有些会心的愉悦,“小家伙,揣着一肚子坏水呢。”
徐泽眉开眼笑,答得顺溜,“跟哥哥学的!”
时延摇头,正经脸,“哥哥可没你这么厉害。”
“才不是!”徐泽皱皱小鼻子,一脸的不赞同,“哥哥比我坏多了!”
“说谁坏呢,嗯,说谁坏呢?”时延伸着两只手去呵徐泽的痒痒,徐泽一边躲一边后退,笑嘻嘻地喊,“你……哎哟……啊哈哈哈……哥我是在夸你……就是说你……哥哥比我坏……哈哈……别挠别挠!”
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地走向车站,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慢慢悠悠地回家。能有多慢就走多慢,越慢越好。
这时候车上人就开始多了起来。时延和徐泽上车时,车上还剩下两个座位。
徐泽一开始还跟时延打打闹闹地,后来就被车忽停忽停地弄得按住了胸口,不由自主地往时延身上靠。
“难受吗?”时延心疼地把徐泽抱进怀里。
徐泽斜着身子依着他,似乎还是不舒服,最后一点点下滑,上半身趴在了时延的大腿上。
温暖的躯体压迫住胃的位置,徐泽脸色好看了一些。抬头对时延落了一个笑容,徐泽脸上露出几分惊喜,“哥,这样就不会难受了哎。”
可是你的脸色还是有些白。时延沉默地抱紧了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车窗外快速地闪过小轿车轻快掠过去的影子,时延皱了皱眉头。
突然手腕一紧,徐泽歪着头,看着他,声音低低地,“哥,我不喜欢那样的车。”
时延抱着他的手一僵,随即恢复了正常。
车厢里很吵。
徐泽趴在时延的大腿上,头望着车厢地面上的瓜子壳,迷迷糊糊地数着那些晃晃悠悠的瓜子壳的数目。车一晃,有的瓜子壳就堆在了一起。徐泽也不在意,从头数起。
时延的手一直非常轻非常安稳地拍打着徐泽的背部,一下一下。
两个人像是从这种吵闹声中脱离了出去,只有彼此,互相依偎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兴许是一个小时,兴许是两个小时。
夏天天黑的晚,日头好像总是在西边,老也不掉下去似的。车里的日影不断的拉长,午后灼热的气温也渐渐下降。车里的人越来越少,窗外的树影越来越密。
门边收费的女人正要喊车上在孙家村下的赶紧准备一下,就见她目光所落下的地方,那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冲她笑了一下。
兴许是夕阳太好,又兴许是眼花了,那一瞬间,她觉得脑子里有根神筋跳了一下。然后,她不由自主地回了一个微笑。
车子停下。
时延背着昏睡的徐泽一步一步地踏下台阶,然后沿着街口往北走。
车从身边哐当哐当地过去。
时延望了望两边,没有车,过马路。
石子路与柏油路的交汇处是很高的一段坡。
他背着徐泽去看病那天深夜,就是从这段坡上一路硬生生地爬了上去。其实那时候他很瘦,没什么力气,背着徐泽的时候,腰弯得很深,头都快碰到破面。
他又背着徐泽经过这段坡。
这次是下坡。
背着人下坡也并不轻松。
可身后那个分量却让他迈的每一步都异常沉稳。掌心托着徐泽的小屁股,后背心贴着徐泽的胸口,脖颈处挨着下巴,徐泽平稳的呼吸绕着他的脖子,直冲他的后脑勺。
如此熨帖。
这一路走得时延心情荡漾。
等到了家门口,看到坐在车里面抽烟的女人,都没有影响时延的好心情。
时延悄悄绕过前面,从侧门进去,开了门,小心地放徐泽躺在床上。电风扇开小档,盖上薄薄的床单,在床头倒一杯热水。等着一切收拾好了,时延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关上门,这才走到前院去开院门。
门口的大门闩一拉开,唐雅就从车里窜了出来,高跟鞋一蹬就往院里钻。
昨天孙秀晕倒的时候,孙立国、孙晨都在外地,车是孙立国找人开来的。孙立国今天晚上才能到县城,这会子估计孙晨他们都奔县医院去了。县医院的医生都要请请客,客套客套什么的,光一个唐安民可忙不过来。
可孙立国一家不在,这孙家村也是唐雅从小长大的地方啊。这满村子的哪里不能去窜个门子坐一坐,闲唠唠,可是从那地上的几根烟头看来,这唐雅竟然就这么在大门口等了个把钟头。
也是神人。
时延暗道。
“妈的你个小兔崽子,居然敢踹老娘我的车,我今天……”唐雅发狠,左右一看,捡起了搓衣板,张牙舞爪地就冲了过来,“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时延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身体已经正面应了上去。伸脚,慢节奏地踹向唐雅的腰部。
唐雅吓了一跳,习惯性的自我保护,腰部后弯,上身前侵,手里的搓衣板就无力地向下挥舞。
时延看准时机,一把抓住搓衣板,狠狠一扯,唐雅右臂被拽过来。时延顺势立掌为刀,朝着唐雅抓着搓衣板的大拇指和虎口切下去!
唐雅吃痛,哎哟一声手一缩。
搓衣板已经到了时延手里!
时延冲唐雅晃了晃搓衣板,然后淡定地把它放在了水缸后头。
孙大娘的宝贝搓衣板,买了新的肯定用不惯。
唐雅一击不成,还不甘心,转过身又举起了扫场用的大扫把。这个扫把前头是用干柳枝和一根一米多长的棍子组合成的,有些重量。唐雅费力地两只手握住棍子,转身就朝时延扑了过去。
这蹬着高跟鞋蹬蹬地朝他扑过来的女人实在是有些毁三观,时延不忍目睹地捂了捂眼睛。在唐雅的扫把扑过来之前,他就已经躲开了。
接下来就像是一场猫逗老鼠的游戏。时延站定,等着唐雅踉踉跄跄地过来,等唐雅过来,他早就换了个位置站着。
唐雅累的气喘吁吁,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明显。使劲全身力气,又举起了扫帚,猛地向心不在焉的时延扑了过去。
时延定定地站住了不动。
唐雅有些奇怪,但时机不能错过,她两手一伸,扫把忽然多探出了五十多公分,就挨着时延的脸。这一下要是下去,能把时延露在外头的脸和胳膊全给划上血口子。
不对!
唐雅瞪大了眼睛,脚底一软,她挥着大扫把朝一边倒去!
等摔了个屁股蹲,唐雅疼的站不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鞋跟竟然正好猜中一个石子儿,一崴,就摔了下去。连鞋跟都别断了!
“你个没娘生没爹养的,你算计我!”唐雅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