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家伙对您来说才不是别人,您对他们可上心了!”小崽子更委屈了,“您担心尉昊担心聂文洲,却从来都没有担心过我。而且您跟尉昊和聂文洲都交往过,只有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正大光明地站在您身边的资格……”
我被他说得愧疚起来,想让他把这次绑架事件了结后补偿一二。
然而由远及近的、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终止了谈话。我转头看向阳台,发现夜幕下生出一片巨大的阴影。
“……直升机?”许子航不假思索地掏出枪挡在我面前,目光冰冷地看向阳台,“既然没有被击毁,就说明我安排在明面上的那几支安保力量已经被干掉了。钥匙在床头柜最后一层的盒子中,您解开链子藏到走廊第三幅油画后面的秘密房间里,躲一晚上就好了。”
“你呢?”我皱了皱眉,“你不一起走?”
“我不能走。”这人面无表情地看着阳台上逐渐出现裂痕的玻璃,头也不回地低声道,“必然是我招惹来的仇家。如果跟您一同撤退,对方不会善罢甘休,进而大概率也导致您也成为追杀对象。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一次发生。”
……再一次?
我隐隐约约回想起什么,却没时间在脑海中继续探寻下去。
管他允不允许!
这小兔崽子真是要气死我了!
眼看阴影越来越近,我先找出钥匙把脚上链子解了,然后一个手刀直接照对方颈侧砍了上去。
给我编织了一晚梦境的这小崽子想必也耗费了很多精力,再加上完全没提防,闷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我费力地拖着许子航躲进先前提的油画背面的小屋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掐着他脸颊解气。
走廊里逐渐响起了脚步声和交谈声。
我听不太真切,只捕捉到几个词,比如什么“绑架”、“报复”……
然后,我还听到了我的名字。
Angelic Bitch 93
这间暗室相当狭小,长宽也就跟一幅油画相仿,深度倒是足够。
但我有点怕黑,不想退得太深。
我把许子航往更安全的里侧推了推,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将身体往前倾,尽可能贴近声源所在的方位。
嘈杂的翻找声过后,一道冰冷中蕴着薄怒的低沉男声响了起来——
“没吃饭吗?给我用拆家的架势搜。”
这声音略显耳熟。
我眨了眨眼,双手扶住油画的背面,将耳朵尖完全贴了上去。
然而接下来却是一片死寂。
外头的人似乎全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没一个敢应声的。过了许久,才重新响起翻箱倒柜的动静。
我提心吊胆地退回许子航身旁,闭上眼祈祷千万别被发现。
幸好现实生活中,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这种地方能安置什么机关。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翻找的声音渐渐小了,最后归于寂静。
“继续搜。”那人话里尖锐的意味消散了,只余下淡淡的疲惫跟焦虑,“尉家的人也在过来。在对方赶到之前,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听起来不像寻仇。
倒像是弄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我好奇地又扒拉了一下油画,想试探着从画框边缘的缝隙里看看对方的面貌。
然而一个用力过度,油画居然被我从内侧推开了约莫十度。
这什么破暗室!连个防护措施都没有!
快被自己蠢哭的我正拼命祈祷没人发现这里细微的异常,油画下端就被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
这人怎么这么敏锐!
在我近乎绝望的目光中,那只手毫不迟疑地捏着画框往上提,动作异常急切。
眼看光线要照进来了,我怂得要命地闭上眼,一边用身体挡住许子航一边垂下脑袋怯生生地恳求:“我真的没看到你……别、别杀我好吗?”
我本以为命不久矣。
孰料却被抱出了暗室,陷在一个沾染着深沉木香的温暖怀抱中。
“?”我有些发懵,僵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动,眼睛也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睁。
万一这是对方在逗我,等我睁开眼看到他样貌就以此为由掏枪把我崩了,那岂不是飘在黄泉路上都会委屈得哭出来。
揽在我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紧,到了让我感到疼痛的地步。
我丝毫不敢挣扎,继续闭着眼小声求饶:“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你继续找,让我回去坐着好不好?”
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嗓音低沉:“媳妇你说什么呢?我这不是找到你了。”
媳、媳妇?!
大过年的甜一点。大家听话,呆在家里减少外出嗷。明天会有两章更新
Angelic Bitch 94
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视线同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对了个正着。
果然是他。
“文洲你怎么来了?”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脑子乱糟糟的转不太过来,只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超乎想象,“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南城救人吗?而且尉——”
我看到他的脸色,乖乖把话咽了回去。
聂文洲将我抱得更紧了些,沉默片刻后用微凉的鼻尖蹭了下我的脸颊,轻描淡写地放过了我的失言:“我只是不喜欢对你用手段,不代表看不穿阴谋。宝贝,别把你老公想得太蠢,嗯?”
怎么就老公了!
我脸颊烫得要烧起来,错开视线支支吾吾地询问:“那个……青岚怎么样?”
“没有皮肉伤,吓得倒是不轻,算是长个记性。”聂文洲脱下外套给衣着单薄的我披上,语气淡淡的,“这是青岚第二次被绑架。估计接下来再也没胆子甩掉家里安排的保镖了。”
……好像两次都是因为我。
我无比心虚地捏着袖管,乖乖把手伸进他温暖的大衣里:“罗华清呢?”
聂文洲平静地替我系扣子,目光格外漠然:“没有这个人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刚要困惑地再次询问,就被他衬衣下摆的暗红色痕迹吸引了注意力。
再一低头,我发觉这人素来一尘不染的黑皮鞋上也凝固了不少像血渍的东西,仔细打量甚至还能分辨出一道道凌乱的、类似指痕的印记。
……简直像是谁匍匐在地上,用染满鲜血的手指握着他鞋子哀求时留下的。
聂文洲注意到了我的视线。
他伸出大手轻轻顺了顺我的后背,旋即力道温和地将我脑袋按进怀里:“虽然这里不是许家主宅,但硬闯进来也费了很多力气,一路打伤了些人。”
原来是这样。
我了然地靠在他胸膛上点点头,而后想起还有只半昏迷的小崽子被我藏在油画后面。
“文洲。”我昂起头试探性地询问,“你如果见到许子航,会怎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