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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功劳。」
一回神,这才忆起方才和田尧的对话。
水茵无奈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也因水茵得好生休养的关系,於是当小元华在同一时间身体状况出了差错时,男人们早已下决定暂且分开这两个娇贵的一大一小;免得相互感染,一发不可收拾。
等过了十来天,小元华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水茵这才被准许与孩子再度碰首。
而那几日,理所当然是由超爱孩子的田尧发挥袋鼠爸爸的神,彻夜不休的照顾宝宝吃喝拉撒大小事。
水茵听闻时,很是哭笑不得。心想:明明就有两个褓母日夜更替地专门照顾小元华,这群大男孩究竟还再担心什麽难道他们这群新手爸爸们会比那群老妇人更也经验不成可就连罗医生与康楚都没表什麽意见後,水茵也不好再叨念下去。
只是自从有了小元华後,男人们来这儿的次数更频繁,有时不见得是缠她,更多的时候还是逗弄小家伙居多
小元华长得快,出生四五个月後脸型渐出,那眉眼一开,圆滚滚的样子煞是逗人,而且每天见著男人们回异不一的面孔也不认生,咿咿呀呀的,不管是哪个叔叔抱她,都是一副悠閒自在,不亦乐乎的样子。
而每个男人对待宝宝的方式也是各有异趣。
田尧爱极小元华,七人之中也就他的表现最出格,哪一回见到宝宝的开头莫不就是狠狠的在那圆滚滚的颊边咬出一团印,惹得小元华放声大哭之际,又赶紧递上他带来的新奇玩艺儿移转了宝宝所有注意力。
本以为宝宝会就此抗拒田尧这等怪叔叔举动,却见男人听闻旁人给自己的评论後下颚高扬,自信满满的道:「才不呢,我们家的宝宝可是聪明的紧,知道谁是对她真正好的人──她又怎会怕我小华华──对不对呀」一回头,见他又是嘟起嘴,宝宝寻怪声意会,爷儿俩立即在众人面前大玩亲亲,惹得众人怒,群起攻之。
其他人虽表现得不如田尧如此明显外向,但是各自对小元华的心思还是在细腻处看得出他们的一片爱心。
「知道了新好爸爸,就你行,得了吧」
田尧晃头晃脑地,後露出邪佞魅惑微笑:「那麽,孩子的妈,看在孩子的爸表现如此卖力下,总该有些表示吧」
见他俊脸已凑来贴在她眼前,水茵意会後,原只想飞快的碰碰他的唇,却就在要离开之际,被孩子的爸大掌一带,顿时唇舌之间,又缠得是水深火热密不可分了起来。
顾虑孩子,她原先还有几些抗拒,却在男人强而有力的特意主导下,瞬间失了几分清醒,几分理智。等到她逐渐又将要软在他怀中之际──突地窜出的一阵轻咳,这才扰了一段欲开演的春色无边的戏码。
气喘嘘嘘下,水茵才刚退一步,就已落到另一个强而有力的怀抱中。
来者是莫森,推了推眼镜,经过长长的一觉後,整个人显得神翼翼许多。
「田小少,你那白眼是给谁呢要不是我的好意提醒──难不成你要我直接联络康楚替你送来不举的药剂吗别犯规了还当赖皮狗──拜托你能不能再成熟一点」
一顿话说完,挟棍带的,许是牵怒的成份居多。
当初康楚发了狠话,因是为了水茵的身子好,所以说规戒范围除了那罪魁祸首三人外,自然还包括其他人。
於是,虽然因为忙於事业的关系,莫森来这儿的次数也减少不少。但是也还是有欲念遍生的时刻──要不是因为他们三人的关系,那麽像他这样的乖孩子,又怎麽会连跟水茵跟抱抱的甜头嚐不到
所以,今日这番话,绝对是牵怒的很严重。
听得田尧冷哼一声,之後两人又不免是一番唇枪舌剑。
一把抱过宝宝之後,水茵早已离这两位无聊人士远远的,更乐得让那两家伙互斗得你死我活──
餐桌上,已先摆满了新鲜且刚出炉的早餐。
负责喂的妈走来想接过孩子,水茵摇头,道:「没关系,我来就好。」
看得宝宝在她怀里,转过头直盯著桌上的食物看著小馋鬼样儿,水茵满是心怜一笑,还没长牙呢,也不能喂孩子吃这些固体东西,舀了一汤匙的鲜给她嚐嚐鲜也就得了。
看得水茵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田尧与莫森相顾一笑,而後随身的手机不约而同急促响起,莫不是摧促著这两个大忙人快快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头。
眼见他们连早餐都还没吃就要离开,水茵看挽留不成,便抱著宝宝送他们到门口外。
田尧早已先一步离去,飞往多伦多去参加新工厂的剪彩活动。
莫森原本也是跟著田尧前脚一走,後脚也要跟著离去之际,突然转过身看向水茵,似乎还想说些什麽,但看在她抱著宝宝,那不约而同看著自己一副殷殷期盼样,他心一叹,手一挥,也就什麽都没再多说的坐上车子也潇洒离开了。
水茵带著宝宝回屋内。心想今天阳光真是好,等等可以跟著小元华到院子里弄花弄草,晒晒久未见至的阳光。
也许晚点天气不再这麽炎热,她还能再带著小元华下山,到镇上走走逛逛。
有了番计量後,吃起早餐的速度也不自觉地加快很多。
然後,许久未见的黑耀天,反是一声不响的到来了。
「管家说,你身体好多了。」
当他走进後园,便见得水茵窝在那沙堆边,挖挖弄弄的,很是有模有样。而小元华则被母亲放在一边的豪华型娃娃车中,在她面前早是塞满了几个她平日就爱玩的小布偶,母女俩待在这儿後花园处,沐浴在阳光里,各像是染了一层金粉,闪闪发亮著。
听得他自背後响起的声音。水茵先是一吓,而後却没有立刻回头,则是因见到男人的长影已来至她身後。
於是,她只是持续著挖著软泥的动作。
她想种点郁金香。
如果她和黑耀天这麽说时,水茵想,他一定会立即就意会过来──
也只有那个人,在他们记忆深处中,知道那大男孩最爱的花朵,就是郁金香了
对於耀天,比起其他男孩,他之於水茵显是更加敏感的一个特殊存在。
即使他们已发生过关系──在最後那一场惩罚式的爱里,他们同时因共同一人产生绝望,再促发互相撞击。
再同样深知改变不了已既定的悲剧下,他们深深擦撞在一块。原以为能够得到救赎,可事实上来说,做完後对两人来说,只是更显得内心空洞的可怕,还有那股道不尽的狼狈不堪──
他们才恍然,原来不是谁都能够去填补自己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也就只会有那麽特别一人───在这世上为独一无二的人选,才能去慰抚他们各自内心的不足与无助。
然後,他们又都深刻明白;那人早走了,能安慰自己心灵空处的那个少年,早已离开他们,再不在人世为谁停留。
如同失去稀世宝物的哀伤,他们竟是连彼此分担承受的能力也没有
於是,除了装成更若无其事的样子活下去外,他们别无选择。
但是却也因那更进一步的关系,让两人对於彼此内心当中更瘫软不明的部份,有了一层旁人实难理解的共鸣。
他们聚在一块,多半都是在特别想起少年的时刻。
而如今,水茵微微苦笑。
是不是连元华入梦的时间点,她和耀天也特有默契
「你梦到元华了吗」於是,她轻问。
黑耀天一顿。回过神来,却是无语。
水茵继续说:「我今天梦到了。」
「他看起来好像很好,我跟他就在对面相望──他要我好好过日子──」她问,语气有些梦幻,就好似一碰就会破灭:「他为什麽不恨我们呢」
她看向他,眼中有著再也装不下的哀痛迷失,黑耀天心中一紧,竟是下意识的拒绝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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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过头,看著娃娃车中的小小孩。
小元华似有所悟,朝他乐呵呵的露开一抹笑。
「你身子不好,这种事,别再胡思乱想了。」
「他早都离开了,都几年了呢」黑耀天自嘲一叹:「他最关心的还是你,也许他是真的不介意那些事了,你又何必再去钻牛角尖」
「就让过去的过去吧。」
「你还有小元华,也还有很多人留在你身边。」
他这才定定的看向她,「所以,我只是跟你说一声,好好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他再说:「最近镇上多了个生面孔,对吗」
水茵一僵。
黑耀天将其一闪而逝的表情收尽眼底。
他不动声色的续道:「叫雅瑟,对吧。」
水茵回过身,压也没过都已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几个还会派人在镇上守著她心中一股气不过,她恶狠狠的驳道:「那是个神父若你调查的够仔细,应该不会漏掉这一项。」
「但是他同样是个年轻而清秀的小夥子,不是吗」
「」
黑耀天一叹:「水茵,既然连我都这麽快查到你已和那家伙有过多的接触,其他人呢,他们不可能就这麽放著不管的。」
「你该清楚,田义他们近年来虽然收敛很多──但是,老虎依旧是老虎,当他们要发威时依旧是威力惊人。连我都觉得你跟他之间有太多巧合了,更何况是那几个把你捧在心上的家伙」
「我只是好意。」他弯下身,轻轻逗著宝宝:「你真要为了彼此好的话,就别再害人又伤己了。」
水茵握著那铁杓,突觉得为什麽太阳这麽大,自己的内心却还是热不起来。
而等到黑耀天欲离开时,他才又听得水茵缓道:
「耀天,你有见过他吗」「那个神父──」
「其实有某部份──很像他的」
那语气,在风中,如泣似叹。
黑耀天一顿:「那麽,你就更不该再去打扰人家的。」
水茵哀哀的笑:「知道了。」
是呀
她的後半生,早该有所顿悟:已超出她所能掌控
既然如此,
悲剧──
就更不该再重新轮过一回。
戒。
早该戒的
也许就是这一场止不断的欲望混战。接下来,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就雅瑟而言,打从第一次与梅洛林老太太见面过後,所有的活动,又或者是与最先所预设的计画并未太出意料之外,所有的环节都在迅速展开及完工中前进,他看著小镇上那样式十分古老,几乎是混著石头与泥土搭造起来的教堂,再重新换过白色的漆後,远远看去,当真出色不少。
当他跪在那主耶稣基督之下时,一手贴在圣经,一手则著颈间的十字架。
雅瑟白晰,而充满庄严俊美的脸上,有著尽是心满意足、无与伦比的憾动。
当透过窗棂上透下来的阳光打在他虔诚跪地膜拜的身影时,不得不承认,他是众多神职人员当中,显得最年轻,又英俊而高大挺拔的神父───其骨架匀称,以及充满的无穷的亲切魅力,除了有著王公贵族般的气息,同时更有著殉道者那最坚毅不拔的神。
他绝对是上帝的得意之作,众神赞扬声下献给这世上最完美的礼物。
所以才会有那时,在梅洛林老夫人再度亲眼会见雅瑟神父後,顿觉得这麽多年将自身,完完全全奉献给神以後,第一次感到从这当中得到重获新生般的喜悦。
喔她那可爱的、年轻的、充满活力的小小雅瑟
宛如那巧的小小鸟儿,能吟出最动人心弦的乐曲──
瞧瞧他那松软绵顺的褐色卷发,还有那双湛透地比湖水还要更加深邃的蓝眸,衬著这般无尘的脸蛋,如此无瑕带著圣洁。
莫不让她这等心思早已腐朽的老人,只会升起,更多的,可怕的──念想。
打从上一回她亲自到那儿大教堂做弥撒见过雅瑟後,始终都是寡居一人的老夫人之後便心心盼盼想要再见上这样可爱的人儿,哪怕将要付出她的所有
也无妨了,真的──
更别提他一身上宽下窄的绝佳体态,不论从哪个角度,都是如此美不胜收,她几近贪婪的想要再靠近一点,许是为了那一去不返的青春,又或者是为了心中奔放的珍爱情思乍现。
於是她终於忍不住伸出瘦皱如爪骨的手,带著一点隐晦,深意不明的灼光,望著这个大男孩。
「真的,已经答应我」她连那话,都说的是上气不接下气:「什麽都可以吗」
而後,那手早已不可自抑的,碰上那面,饱满,而又极具弹的体
雅瑟始终站在没打灯的房内弃处,默默地。不发一语。
於是,才有今日,他深深在主面前忏告。
主呀,我之所以爱祢,是因为祢的爱紧紧的缠著我。
祢为我舍了命,我也愿为了祢献上我的一切
他泪流不止,却是含著满满幸福的微笑。
当幽扬的音乐开始奏起,微微的暖风轻轻吹过,那开了窗的堂外传来树叶演奏著沙沙的伴奏,顺著众人们的诚心呼唱,一如多年以来,他时时日日最常做的神圣而庄严的弥撒。
而等弥撒进行到一半时,除了一些男人们与老人们都十分专注在仪式的进行,其馀的,那些第一次踏进镇上新开启的教堂的花样少女们,纷纷都控制不住的,用最热切爱慕的目光出神的望著台前那位年轻而且十分出众的高大神父。
他果真像城里头的人们所传述的───是个不可多得的艺术品,更是神所赐与众生的宝物
看──他向执事行礼致敬时多麽庄重而不落俗套而当他匍伏在祭坛面前,那姿态又是何等优雅且从容等到漫长的弥撒完毕之後,一一发著圣饼与圣酒时,那气度又是如此谦善,如此虔诚───看得众家女孩,本已是如痴如狂,未饮先醉
搀著点禁欲色彩美感的俊逸无畴神父,顿时让这镇上以及原本死气沉沉的教堂内的风情热热闹闹了起来。
除此之外,雅瑟同时也是个十分称职的神父。
坐在告解室里,听得许多秽的,俗的,可怕的邪恶秘密。
他身为神的代理人,总在听闻到太多话後,浅浅一笑,很能安辅众生的力量。
「上帝会宽恕有心想回头的子民,阿门。」
「以主耶稣基督名说──」
那些人说,是吗是吗
却从那门板中窥看过来的却还是那般沾著撒旦的疯狂因子的眼眸仍未见半点清明───雅瑟悲哀的想,他救不回这些早已迷失在风暴当中的信徒。
他们的眼耳早被蒙闭住,来他这儿,也不过只是想找个发泄压力的窗口──
他们总说自己的是神的使者,以神之名来做事。
但是他偶尔也会想到,自己是不是太过冷血无情、自以为是
明知道那群人离开後,缠著他们的诅咒与罪恶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不会再好,但他却只是守著那片冷冰冰的祭坛与教堂,什麽也管不了,也管不好。
有时这样一想,他不免恨起自己这样优柔寡断的子,但是身为他的父亲兼引路人的大教宗,却常常告诉他,这众生百态,我们要做的,就是谨守本份,尽己所能就好。
神会帮我们,分担一切。
於是,雅瑟遵守著那些理念,记下更多赞美主耶稣的词句,却觉得身上一天一天,有股越变越沉重的无形压力,将他背撑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然後,当再见到那个女人後,一切──
再变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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