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了。怎么会这样呢?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就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似的。
“柏舟,我,我疼······”他觉得自己是有很多委屈要向李柏舟倾诉的,但是话一经过舌尖,他不由的又喊起疼来。
“妈的真是够麻烦!”李柏舟暗恨一声。末了还是狠不下心来丢着他不管。
大概是心里还没能把濮阳门恨透。
李柏舟自己坐上轮椅,然后把濮阳门抱起来放在大腿上,转身往浴室去了。
濮阳门软绵绵地依偎在他怀里,是副全身心信任托付的温顺模样。虽然李柏舟让他很疼很疼,可是他还是不死心地想要爱他。
他将脸蹭近李柏舟的胸口,缓缓地呼吸李柏舟的气味,细声细气地说:“柏舟,你现在不气我了吧?是不是跟我和好了?”
李柏舟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愤怒,一阵绝望,一阵筋疲力尽。
他的手在水里撩拨,用毛巾擦拭濮阳门浸泡在水中的下半身。
“柏舟,你不生我的气了是不是?”濮阳门惨白着小脸,贝齿咬着嘴唇,吃力地撑起身体来,满怀爱意地看着李柏舟侧对着他的脸颊:“柏舟,我想亲亲你,好不好?”
李柏舟扫他一眼:“都这样了还想亲我?”
濮阳门笑得孩子气:“你让我亲一亲,我就不疼了!”
李柏舟苦笑着摇摇头。
他将濮阳门捞到怀里,狠狠地跟他亲了个嘴。
濮阳门晕晕乎乎地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他听见李柏舟神情痛苦地对他说:“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恨我?不要让我动摇,门门。”
李柏舟含住了他的嘴唇,温柔摩挲。
“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好吗?”
“离开?!”濮阳门被“离开”这两个字震醒了。他仰头躲开了李柏舟带着催眠的吻,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再一次确认道:“离开,你要离开,你要到哪里去?”
“你不是爱我吗?那么我去哪里,你就得跟着我去哪里——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门门?”李柏舟揉了揉濮阳门的头发,微笑道。“你得跟着我呀!”
濮阳门推开他,哭丧着小脸,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最坏的地方去了:“不,你又是骗我,骗我放你走,走到半路看四处没人了,你就会丢下我了!”
李柏舟一听,登时乐了。因为答案确实很接近真相。
李柏舟重新把他抱进怀里,用白色浴巾包裹了他:“不会的,我发誓,不是在半路丢下你。”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洗手间外面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李柏舟知道,这个时候,没有意外的话,该是男护理来了。
☆、燃烧
男护理埋好了高峻医生的尸体,打发走了院子里的保镖,又用高峻留下来的蒙汗药喷剂解决了林伯后,回来待命了。
他在房子四处洒好了汽油,带着扭曲的恨意,他把一直虐待他的林伯绑在房间里面。反锁。
认真细致地做完这一切后,他回来复命。
他规规矩矩地停在门口,敲了三下门,表示自己完成了李柏舟交代的任务。
他觉得很自豪,因为他的任务完成得很出色。以为自己可以受到心上人的表扬。
他在满身心的期待中抬起头,终于看见李柏舟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他一眼看清了自己的妄想——他的神明怀里还蜷缩着个湿漉漉的小少爷。
于是他知道奖励无望了。默默地又把头低了下去。
李柏舟抱着濮阳门,从他身边面无表情地经过。
畅通无阻地出了房间,沿着长廊往后门走。
“他怎么在这里?”濮阳门一见旁边还有个旁观的,黛眉不禁皱了起来。
李柏舟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小脑瓜:“司机,佣人,你平时怎么用,以后还怎么用。——怎么,你不喜欢他?不喜欢干嘛还留在家里!”
濮阳门一撇嘴,不高兴了:“谁要喜欢他!要不是妈妈买了他的肾,看他是个可怜又没用的,收留了他,他早就不知道被他爸爸分成几次卖掉了!”
李柏舟吃惊地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男护理。
多狠毒的家人哪!——难怪了!
男护理抬头对着他笑了一下。云淡风轻。
李柏舟转回头:“那他的脸——”也是他爸爸弄的?
濮阳门被问得脸色古怪,他忽然气愤地攥紧了拳头,冲身后的男护理叫嚣起来:“你拿那张脸跟柏舟邀功了是不是?你这个丑八怪!谁叫你偷偷亲柏舟的照片!不要脸!”
李柏舟再次惊讶了,不明白怎么就扯上自己了。
“什么叫偷偷亲我的照片?”
“就是你在军校的时候,我实在很想你,就让林伯拍了你的照片放在房间里。”濮阳门恨恨地解释道:“这个丑八怪,他看见了!我就说他干嘛天天在我窗前晃了,原来是来偷看你的照片。可给我逮着了,他背着我偷偷亲了我的宝贝照片,我要教训他!”
这下,李柏舟总算听明白了里面的弯弯绕绕,他脸色微变。
什么啊,原来自己早就被一群变态惦记着了吗?想想之前无知无觉地招摇着,背后却被个男人意淫,李柏舟就一阵反胃的难受。
他回头看了眼男护理。正巧男护理也抬头看他。
双方默默地对视了。
像慢动作似的,男护理的下垂眼缓缓压长,眼角隐约的鱼尾纹无声撩起——他对着李柏舟,笑得坦坦荡荡。
他的温柔的爱意,不显山不露水,带着一点羞涩和期待,是一种直白的快乐。
李柏舟猛的转过头。他脸色灰白地喘了一口气,喃喃低语着:“有意思,有意思。”
笑不达眼底。
说着说着,三人已经出了别墅。
李柏舟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别墅萧索的轮廓,看头顶漆黑暗沉的天空,一片白雪皓皓的山林。他将这一幕用力地烙印在心里。
然后他转身,手一挥,毫不留情地对男护理下达命令:“烧了。”
濮阳门揪紧了他的衣襟,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他知道,李柏舟烧掉别墅是为了防止妈妈又把他们抓回来关住。
他的柏舟要带他走了,走到远远的地方去,他终于可以不用再待在这个可怕的黑屋子里了。
只要李柏舟愿意,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就跟着他走,无论到哪里,只要可以跟着他。
因为男护理早在别墅四周内外都洒满了汽油,因此火势一烧起来就是势不可挡。
别墅在一片火海中烧得噼啪作响。火舌舔舐了院子里的橡树冬青,沿着树干缭绕四溅,赤红滚烫的火焰映红了半片天空。四周的空气都烧得扭曲起来了。
李柏舟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昧,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