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的。
叶渡林说见到学校的人很激动是真的,怕江路做出点儿什么不理智的事也是真的。
以前他在学校的时候就对江路挺有好感的,挺可爱,一本正经又很逗的小学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叶渡林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今天没有遇到自己,自己不是在这个点儿被领班喊过来给几个新人训话,江路会遇到谁?
一个二个的都他妈的很不让人省心。
叶渡林推开门,进去后从鞋柜里找了双拖鞋出来丢给江路,把钥匙放在鞋柜上后又进屋去抱了床被子在床上,“晚上和我一块儿睡行么?我这儿没别的床了。”
“行的,”江路说,“谢谢学长。”
叶渡林扯着嘴角又要乐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爱笑呢。
江路看着叶渡林的脸想。
离开家的时候是十二点十五分,现在已经十四点四十五了,谢临君应该已经发现自己走了。
或许还会到处找。
会报警。
会做出很多为了找到他而做出的很多事情。
必须在他找到自己之前逃得更远才不会拽着他下泥潭。
“那什么,能说么?”叶渡林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到底怎么了?”
“精神分裂,”江路说,“刚从家里逃出来。”
“哎,”叶渡林又笑了笑,把那床被子抖匀了放在床上,又拍了拍,“不想说算了,我这儿……出租屋,平时也就我一个人住,你想住多久都行,晚上我得出去上班,你得一个人在家呆着了。”
“哦,嗯,”江路说,“好的。”
“你干嘛非得应三次啊。”叶渡林又拿了个枕头出来。
“免得你又说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江路说,“多应你几次。”
“神经病。”叶渡林把枕头放好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够瘦的啊。”
江路笑了笑,没说话了。
不想说话了。
他明明刚被叶渡林带回这里,那些黑影就迫不及待地占领了这个出租屋的每一个角落。
烦。
烦得想砸东西,也想把一切东西都丢出去。
你们为什么又跟着我过来了?
“不然我们留在那儿陪谢临君吗?”
“不要,”江路说,“别去找他。”
“嗯?”叶渡林回过头,“你说什么?”
“……啊,”江路回过神,“我说我饿了。”
“哦,对,你还没吃饭吧,”叶渡林摸出手机,“外卖介意么?”
“不介意。”江路说完,很郑重地看着叶渡林,“谢谢。”
“别那么客气……我最近心情也不太好,别说上街捡个你了,”叶渡林说,“就算上街捡个狗我也带回家了。”
江路笑笑,出门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第78章 刀和糖。
谢临君并不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找。
他先去了以前那个家附近找了一圈儿,问了现场的工人有没有私自闯入的少年后又去了学校。
接着是墓园。
医院。
……还有当初他被安祁下药的那个小巷子。
但是到处都没有江路的踪影。
他去哪了?
他能去哪?
他还能去哪?!
谢临君胸中堵着一口气,散不出来咽不下去,总感觉下一秒就会腿软跪倒在地上再起不能,连呼吸都是奢望。
但他必须得迈开步子往前去找,去四处张望。
应该早点发现的,应该寸步不离地守着的,应该更关心他而不是按照那些秃头专家说的给他一定的自由空间。
……江路不需要自由空间。
谢临君顿了一下,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死在了脑海里。
街头人潮拥挤,茫茫人海,还能去哪找?
他们之间拉扯着的那根线在偷偷断裂,江路想要逃离,谢临君却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逃离。
两个人的思想出现了偏差后便再也无法同步往前行走。
走不动了。
谢临君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街上找了多久了。
很难过,难过得想大喊大叫,像是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但眼眶里干得快冒出火了,一点儿要流泪的意思都没有。
谢临君靠在电线杆子上歇了会儿,摸出手机,在一个联系号码上犹豫了会儿,还是拨了过去。
“喂,江叔叔。”
*
安祁回到家后把鸭舌帽挂在了衣帽架上,包随意地丢在一旁,从里面翻找出两个饭团,拿着走进了卧室里。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开,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中,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吃么?”安祁站在门口,把一个饭团往前递了递。
阴影出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盖在身上的被子被掀开,徐橙慢慢爬下床,光脚走到门边,伸手拿过了安祁手里的饭团。
“我很难过,”徐橙一边拆着饭团的包装,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他?”
“人家有omega了,”安祁没好气地在她脑袋上按了一下,“你去干嘛?”
“番才是最幸福的,”徐橙抬头看着安祁,屋子里一片晦暗,安祁却觉得她眼底带了些许恨意,或许是错觉,但在那一刻安祁觉得徐橙是在讨厌自己的,“你不会理解的,番是灵魂的吸引,只要在一起就能得到幸福。”
“那那个omega呢?”安祁低下了头,也开始扯着自己饭团的包装袋,“他为什么要成为你们幸福的牺牲品?”
徐橙张了张嘴,没能说得出话来。
“橙橙,冷静一点吧,”安祁说,“不是所有人都期望得到番的。”
“但是得到番我就能得救了,”徐橙突然把饭团丢在了地上,很用力地踩了一脚,“我就能得救了!我就能从那些强了我的alpha的阴影里摆脱了!我就不用去看心理医生了!”
安祁抿着唇没说话。
“你也一样,你也一样!只要你找到你的番,你也能得救!”徐橙用力抱住了安祁,眼里就这么落了下来,猝不及防的,打湿了安祁的脖子,“我们是世界上最像的两个人,连经历都一模一样,我以为你会懂我……”
“不一样,”安祁突然打断了她,“和我最像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徐橙,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不可能一样。”
可惜徐橙没能把这句话听进去。
她一直在哭。
从那天安祁把手机从她手里夺走后她便一直在哭,躲在阴影里,也不像以前那样要接送她回家了。
她的脑子里只有她的番。
安祁闭上了眼睛。
耳边是安葵死去那天晚上的雨声和江路挣扎时喉咙里发出的
闷哼。
那是她的梦魇。
“今天下午,”安祁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