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隐,只是不断地点头:“也没什么,先去办公室吧。”
杨锦辉一直被带到了监区外的一间办公室,他刚一进去,就看到了专案组的黄天德和雷铭等人已经在里面等自己,办公桌上摆着一条脚镣,显然是要给自己用的。正在抽烟的黄天德看到杨锦辉进来,这才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装模作样地说道:“杨队,最近在看守所过得挺舒坦吧?兄弟我奉命来请你去继续交待问题,可别让我们为难啊。”黄天德的话音一落,站在杨锦辉身后的两名辅警立即拿起脚镣为他戴上,其他警察则起身盯紧杨锦辉,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反抗的举动。
“这次的主审是谁?”杨锦辉神色倒是坦然,他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关,只要自己一日不肯按照他们的心意招供,那么审讯就会无休止地继续下去。黄天德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在杨锦辉耳边压低了嗓音警告道:“这时候你还有兴趣关心主审是谁?放心好了,不管是谁,你这次都讨不了好。我劝你还是早点交待罪行,这一次可不比上一次,不好好交待问题,你别想日子好过!”
黄天德他们前两天就在做审讯的准备了,这一次的审讯被安排在了临港分局的一间位置最偏的废弃办公室,这是专案组组长吴世豪的主意。对方认为每次审讯都换个地方会更好地迷惑杨锦辉,以免他日后指证他们时能说出确切的位置。黄天德一开始还以为吴世豪是向着杨锦辉的,可当对方提到该如何具体审讯杨锦辉时,黄天德才意识到,那天在特护病房里吴世豪的所作所为只怕都是演给杨锦辉看的。这老哥心狠手辣着呢,说高压电棍容易把人电晕甚至电死,使用的时效短,不如换可以长时间使用的低压电设备,为此他们还特意找出了几台很多年都没再用过的老古董——手摇拨号电话机。黄天德没做多少年警察,也只在前辈的口中听过这东西,虽说是老古董了,可是足以叫人生不如死。
杨锦辉面色沉重,他很明白黄天德这些话未必是在威胁自己,自己的遭遇已经证实了这帮人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这让杨锦辉不得不开始考虑最坏的结果。
“看来我得请各位警官高抬贵手,给我留条小命了。”杨锦辉冷淡地看了眼黄天德,他实在很难相信这样人的居然也混进了警察队伍中,当然,事实总是让人无奈,毕竟连吴世豪和丁洪都早已身居高位。黄天德看出了杨锦辉眼里对自己的轻蔑,这让他脆弱的自尊又一次受到了伤害。他起脚踢了踢杨锦辉的小腿,咬牙切齿地呵斥道:“走!”
看守所的院子里早已停了一辆专用押解车,两名警察将杨锦辉搀了上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而黄天德和雷铭仍站在车外不时窃窃私语几句。过了一会儿,黄天德上了车,他摸出一副眼罩,二话不说地就替杨锦辉戴到了眼上:“识相的话路上别给我搞事,出了看守所,我们可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
“那我先睡会儿。到地方了你们叫我。”杨锦辉知道专案组这帮人不愿自己知道具体的刑讯地点,唯恐以后自己会向检方提供有效确切的证据来指证他们,他唇角蔑然地一勾,干脆垂下头打起了盹。坐在杨锦辉身旁的两名警察大概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嫌疑人,顿时面面相觑。黄天德皱了皱眉,叮嘱两名警察看好杨锦辉之后,这才去了副驾驶位。
夜色之中,看守所的大门缓缓打开,这辆印有押解两个大字的警车悄然驶了出去,沉沉暗夜如同厚重的帷幕一般垂落在大地上,不知何时才能天明。
在这个寒冷而漆黑的夜里,临港公安分局办公大楼西侧的一间屋子依旧灯火通明。匆匆经过的路人不经意间看见,也会忍不住感慨现在的警察真是敬业,这么晚了还在加班。此时,临港分局的副局长吴世豪正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他没有开灯,背后的窗帘也垂落着,遮挡了窗外皎洁的月光,屋内唯一的光源来自他指间的烟头,黑暗之中,烟火明灭不定,如同野兽的眼睛。
“吴局,人带来了。您要过来吗?”没一会儿,吴世豪的办公室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静坐在黑暗之中的吴世豪仰头轻轻吐出了一口烟丝,随即将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杨锦辉被悄悄带进了吴世豪早就带人布置好了审讯室,他戴着眼罩被摁在了一张坚硬的椅子上,然后有人解开了他的手铐和脚镣,然而这短暂的自由很快就被剥夺了,紧接着,他的手脚被几个人摁着用皮带固定在了扶手和椅子腿上,很显然,这是一张很专业的审讯椅。没有人问话,杨锦辉也不说话,无法视物让他难免有些紧张和不安,他很清楚这将是一场不正常的审讯,当然,他这个案子从一开始一直都是以一种畸形的状态在被人运作,法律在这个本该维护它的国家机器面前,一文不名。
吴世豪缓步走进了审讯室,他一进来就看到了背对自己被固定在审讯以上的杨锦辉,屋里的人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情不自禁地想要给这位领导打招呼,可吴世豪却比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众人继续保持沉默。沉默,也是他们这是这次审讯的心理策略之一。
很快,负责审讯的人员就按照吴世豪之前的吩咐,为杨锦辉的手指和脚趾缠裹上了湿布条之后才接上了电击线,这样做可以有效地防止产生电击伤痕。什么也看不到杨锦辉意识到这些人恐怕又要对自己使出什么卑劣的逼供手段,这让他愤怒,也让他为这帮警察感到羞耻。
“你们要做什么?!”杨锦辉愤怒的嗓音在这间安静的小房间里回荡着。
审讯人员没有回答杨锦辉任何问题,一切都在沉默之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突然,杨锦辉的嘴被人掐开,一条毛巾打横塞进了他的嘴里,紧紧卡在了他的齿间,让他只能含混不清地骂出几个字眼。
“可以开始了吗?”有人问道。杨锦辉当然知道这句话不是在问自己,他下意识地想要扭头,却被身后那个勒紧毛巾的人牢牢控制着头颅的转动幅度。
吴世豪垂着眼点了点头,似乎对面前即将发生的惨剧毫无兴趣。
在吴世豪点头的同时,三台手摇电话机同时开始运作,不知所措的杨锦辉很快就陷入了被持续电击的折磨中。
踱步到角落里站定的吴世豪面无表情地看着杨锦辉从一开始的强忍到后来的挣扎乃至抽搐,对方的脖子经脉贲张,面色发红,手指和脚趾因为电击的作用逐渐扭曲,嗓子里也发出了一阵颤抖的呜咽,要不是有人堵住他的嘴,只怕他会痛到忍不住咬舌,毕竟这种钻心刺骨的持续疼痛没有谁能轻易忍受。
五分钟之后,电击停了下来,审讯人员在杨锦辉粗重的喘息声中厉声逼迫他认罪服法。
剧烈的痛苦几乎耗尽杨锦辉的体力,可是却没能让他的精神这么快屈服,他缓过气之后就开始大骂不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