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你为储君。”
玄衣的眼睛亮了亮,惊喜难当的望着陆容城,“国舅……国舅说的可是当真?您,您不赶我离开京都了?”
陆容城望着他紧紧抓着自己衣袍的手指,点头道:“你终归是阿九唯一的弟弟。”
玄衣激动万分的叩头谢恩。
沈青在一旁看着他们聊完,才上前,凑了一眼他的伤口道:“你下手可够狠的啊,这血流的,你不晕?”
陆容城勉强晃了晃脑袋,“有安神散,流不流血都一样。”
沈青手脚麻利的给他止了血,包扎好,带着玄衣又晃了出去。
赵明岚急匆匆的进来,看陆容城趴在榻上安然的闭目休息才松出一口气,过去轻轻摸了摸他的背,“疼吗?”
陆容城不知听没听见,只闭目不答。
她忽然坐在榻边哭了起来。
陆容城回头看她,那副样子哭的伤心极了,“哭什么?”
他的声音响起来,吓了赵明岚一跳,止了哭声惊愣愣的看他,满面的泪水滑在下颚上,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伏在他的脊背上哭的愈发大声,“再和我说说话吧,我真怕哪一天失去你连回忆里你都是冷冰冰的样子……”
陆容城听着她痛哭,伸手握了握她的手,看她惊喜的抬头,开口道:“你若是没有用阿九来威胁我,或许我们之间还有话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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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连夜打马离开临山镇,在半路中打开那张新写的信笺,信笺之上只有一个字——杀。
杀谁?还能杀谁。
玄衣握着信笺眨了眨眼,将信笺仔细叠好,继续打马赶往丰都城。
丰都城已是大巽的临界城,陆青云是陆家的外亲,成年之后就被陆容城安排在了这临界城,手中的兵力是陆容城麾下最大的一支,不到逼不得已之时陆容城不想动用。
此去丰都城该是不到三日。
玄衣一走五日。
落雨那日,陆容城伤势恶化发了烧,赵明岚日夜不离的守着他,他发昏的时候想明日玄衣再不归,那就是自己料对了,费宁是他杀的,他假意相帮,暗中出手,为了什么陆容城暂时不明,但玄衣一定偷看了信笺,知道了自己的怀疑,心虚作祟,没有前去丰都城。
若真是这样糟糕的状况,他该如何?
他昏昏沉沉的想着能用到的所有人,最后再次确信,无一人可用。
赵明岚守着他,给他灌药,他热一阵冷一阵,再夜里做了个梦,发了一身的汗忽然惊醒了过来。
窗外夜雨细细,榻边赵明岚握着他的手睡着了。
他难得的清明,刚坐起身便听到雨中吵杂的马蹄声,侍卫推门而入,惊醒了赵明岚,急道:“有兵马冲进了临山镇!怕是用不了多久便杀过来了!”
赵明岚猛地起身,“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兵马?”
侍卫道不知。
赵明岚怒道:“你们去拦住!死多少人也要拦住!没用的废物!”转身抓起披风提陆容城裹上。
陆容城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以为逃得掉?”
赵明岚的脸色一瞬惨白如灰,“是……你的人?”
马蹄如雷声滚滚而来,震的小楼嗡嗡发颤,楼下刀剑声起,有侍卫急喘吁吁的奔上楼来报,“再不走来不及了!”
赵明岚疾步奔到窗下,探头瞧过去的刹那抽了一口冷气,雨夜中的大道密密麻麻的兵马潮水般涌来。
侍卫来拉她。
她回头看陆容城,陆容城就坐在榻上,冷冰冰的看着她。
雨声,马蹄声,刀剑铮铮声,和侍卫一句一句,来不及了,快逃,不要顾忌他了……这所有的声音搅在一起,使她一阵阵耳鸣。
那兵马快要涌到楼下时,她终是一咬牙跟着侍卫跃窗离去,雨夜里回头只看得见陆容城摇摇晃晃的走到窗下,张口下令,“抓住她,不论死活只要身体!”
夜雨打乱她的视线,她在身后追过来的兵马中看到一个人,玄衣……他怎么会在那兵马中?明明……
第110章 一百九
陆青云带兵匆匆赶上楼,兵马满小楼,玄衣随着黑压压的兵马跪在楼下尊请国舅下楼。
而楼内陆青云将那张信笺递给陆容城,上面写着一个杀字。
陆容城瞧着那信笺问:“他可有异样?”
陆青云摇头,“玄衣风尘仆仆的赶来,并无任何异样,他该是没有看过这张信笺吧?”看了还会那么急着来送死?
一般人看了这道杀令,都不会去送死的吧?若非他是陆家人,知道陆容城的杀和活是反着来的,他真会干掉前来送信的玄衣。
陆容城慢慢将信笺揉成团,这原本就是他先试一试玄衣的小把戏,若是他心虚就一定会看这信笺,如果心虚看到这道杀令一定不会去送死。
看来他相帮,不是假的。或许他是真的想从陆容城手里讨些好处,毕竟在沈宴手下,沈宴是永远不会让他有出头之日的。
沈府的恩怨,沈宴私生子的身世,加上沈宴的母亲和玄衣外婆的那一段往事,沈宴绝对不希望玄衣得势压着自己头上。
说起来沈宴当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悄无声息的处死了玄衣的外婆,当初玄衣母妃临死之前见过沈宴一面,说了些什么无人得知,只知见过之后她便自杀于大殿。
之后玄衣被软禁在千里之外的皇陵,沈宴也只是保他性命,并无想要接他回京的意思。
沈宴的心思陆容城大抵明白,沈府之于沈宴并无什么恩情。
玄衣大抵也是恨沈宴的吧,几次和赵明岚联手陷害沈宴,陆容城是知道的,当初害死九微的恩人绣娘一家,栽赃给沈宴,可谓是心狠手辣啊。
“国舅可是要除掉玄衣?”陆青云问。
陆容城丢掉信笺道:“不必,我如今倒是觉得他可以用上一用,小小的一个玄衣便是玩些小心思也闹不出什么,等没用了再除掉不迟。”
陆青云应是,上前扶他。
陆容城扶着陆青云缓慢下楼,直接走到他面前,问道:“可带兵去救阿九了?”
玄衣低头垂目道:“玄衣去迟一步,阿姐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陆容城让他抬头看自己,“何为不见?为何不见?”
陆青云在旁侧忙道:“我们赶到时那位姑娘已经被转移出去了,人去楼空,只留下了这个。”
一对不知什么材质的黑蝙蝠对钗递在了陆容城的眼底。
“这是舅父送给阿姐的,她一直贴身带着。”玄衣小声道。
陆容城接过对钗,是了,他想起来曾见她带过,沈宴送的她一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