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睡着，可他白天没睡着，晚上居然还是睡不着，要不去看看小傻子睡了没？

    想到这里，陆华偷偷摸去楚大少的卧室，透过门缝看里面居然没有人，不过隐隐有水声传来，现在应该是在洗澡。

    不如去看看楚大少平时是怎么给小傻子洗澡的，他也好学习学习……好吧，他是嫉妒了。

    陆华蹲在浴室门外，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声音。

    “哥哥是大坏蛋，我不给哥哥洗了，我要找叔叔洗澡，”这是楚天云的声音。

    陆华听到这里一阵欣慰，果然他在小傻子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比他哥还高了么，不枉自己掏心掏肺地对他。

    听着楚天云故作幼稚的话语，楚天策一阵牙酸，“行了，你恶不恶心，别拿这副腔调跟我说话。”

    陆华怒上心头，姓楚的为什么要这样嫌恶地跟小傻子说话，小傻子脑袋有问题是他自己愿意的吗？原来姓楚的私下里都这样对待弟弟的，亏得小傻子一有事情就哭着找哥哥，也只有小傻子脑袋有问题才会认为他哥是真的对他好吧。

    楚天云楚楚可怜地仰起头，眨了眨眼睛，“哥哥说什么呀，小云怎么听不懂。”

    “行，你继续装，”楚天策摘下眼睛，“把内裤脱了，我给你洗澡。”

    “哥~”楚天云扭捏地揪着小裤裤，“你那么聪明，我怎么会骗你呢，我只是要骗那个大叔而已。等他彻底爱上我，离不开我，我就不装傻了。”

    陆华如遭雷击，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他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他爱上的只是一个虚构的人物，他们那么多天的相处，只是楚家小少爷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而已。

    是了，因为查出他的父母害死了楚氏父母，所以小云才这样报复他，装傻接近他，想让自己彻底爱上他，然后再甩掉自己。楚大少让自己看车祸现场的监控视频也只是为了试探自己对小云的爱到了什么程度。

    不得不说，他们的报复很成功，他现在真的比死了还要痛苦。还是走吧，与其被玩腻了再赶走，倒不如他主动离开，还能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以前你小我也不管你了，下半年你去美国留学。”

    “我知道啦，都听哥哥的。”

    “……”

    两人的话还在继续，陆华却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他想出去，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想来是退烧药起作用了，最后陆华是连走带爬地出了房间。

    和自家哥哥摊牌后，楚天云也不再装傻卖萌了，毕竟这样也很累的好不好。他在楚大少爷的豪华浴室里舒舒服服地洗完澡，披上松松垮垮的浴衣，就去临幸他的大叔。到了卧室却惊讶地发现，大叔不见了。

    楚天云趴在栏杆上，朝客厅的秋婶问道：“秋婶，你看见大叔了吗？”

    擦着茶几的秋婶抬头道：“是陆先生吗，陆先生刚刚出门去了。”

    “大叔也真是的，都病了还不好好在床上呆着，”楚天云一边嘟囔一边拨通了陆华的电话，却迟迟没有人接听。不对，楚天云把手机从耳边拿开，赫然听见陆华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作响。

    “大叔也真是的，出门连手机都不带，不知道有人会担心吗？”

    陆华没有带走楚家的任何一件东西，除了一个背包，就是当初小傻子背着的那个，也只是当初而已。现在的他是楚家小少爷楚天云，而不是当初那个事事依赖他的小傻子，尽管这个事事依赖他的小傻子也不过是楚小少爷一时兴起虚构出来的。

    走出小区大门的陆华看着夜色中依然川流不息的车辆，不知何去何从，他沿着马路走了很久很久，突然想到，他来了临海市这么多年，却还从来没去看过海。

    这一次，他想真正地为自己做一件事。

    陆华打了一辆出租车，独自一个人到了海边，海边有度假村，陆华翻了翻钱包，楚大少给的工资卡他没有带，里面只有他卖凉皮那会儿周转的钱，还不到一万，花了就没有了。

    反正都要天亮了，也没必要住宿了，这样想着，陆华坐到了海边的岩石上，深夜的海边只有陆华一个人，寂静得能听清每一声浪涛。

    在这无人的地方，陆华抱着膝盖，在微凉的海风中放肆地大哭，哭他这一生的可怜可笑。努力到最后，亲人、爱人，一个都没能留住。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他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苦累了，他也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陆华是被一对男女的争执声吵醒的，女人的声音分外熟悉，看身型，那不是陆蓉是谁？

    “你知不知道，医生说我如果再人流的话恐怕以后就很难怀孕了，女孩儿有什么不好呢。”

    “我也喜欢女孩儿，可我妈想要的是孙子啊。”

    “你妈你妈你妈，你到底是和我结婚还是和你妈结婚啊，”陆蓉歇斯底里地大吼。

    “小蓉，你能不能为我考虑一下，我们家只能生一个孩子，爸妈当然想要一个男孩。”

    “是不是我生不了男孩你就不要我了。”

    “咱能不说这种话么？”

    “那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回避这个话题？”

    ……

    后面的陆华听不到了，因为他已经控制不住骑到了吴斌的腰上，一拳一拳地往他脸上招呼，“你个人渣、畜生，我妹一个清清白白地大姑娘跟了你，你还这样对她……”

    “你放手，”陆蓉在后面拽着陆华的外套，“你能不能不要那么野蛮，总是用你当小流氓时的那套对付人。”

    在陆蓉的帮助下，吴斌成功摆脱了陆华的钳制，还趁机反揍了一圈，“什么人啊你，有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的么，你认识小蓉？”

    陆华没有搭理吴斌，他红着眼睛看向陆蓉，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小蓉，立刻跟他分手，我就当还有你这个妹妹。”

    陆蓉嗤笑一声，“说得好想我很稀罕你这个哥哥似的，你还是当没有我这个妹妹吧，也别总拿出哥哥也架势管我的私事。”

    “好，我不管你，”陆华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片海滩。

    陆蓉仰了仰头，不让眼泪流出来，她没有做错。她长相好、学历好、工作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出生，她不能选择从哪个家庭出生，但她至少能选择了断过去。

    陆华爬到了一片海崖上，在海风中回想着自己可怜可悲又失败的一生，一头栽进了海里，眼前闪过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小傻子灿烂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也没什么别的追求了，等到作收百万就可以封笔了。

    ☆、第 19 章

    游艇甲板上，陆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被面前近在咫尺的一张大脸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