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也拥抱不到。
似乎一切都很遥远了。残阳里只有自己的影子,一个人的日子也是一种修行。
坐上火车去下一个地址,左右铺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听他们谈话得知几个人是去山区支教。隐隐生出敬佩,现在的年轻人仁善又无私,倒真是后生可敬。
主动与我打招呼,聊开了,得知他们是师范院校,今年大四,这是第三次来支教。刚来时因为条件艰苦也不适应,但是跟孩子们相处了几天还是喜欢上了这里。
当他们问一声:大哥,你去哪个地方啊?
突然间想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看那些与自己孩子不同的人生。没有过多思虑,跟他们下了车,辗转几路,真的就在这里停驻了。
没有思考过什么意义,也没有什么高尚的理想,好像是人生路上有人曾帮助过我,我也以不同的善意回报他人一样。接受善举的是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种永无止境的传播。
留在这里,传授自身有限的知识,也获得了一种平静的安宁。好在孩子们没有我懂的多。
山里每天都是新鲜、清新的,有足够的时间欣赏,更有充实的忙碌,不知道何时会离去,似乎这样到老也不错。每天都安谧地如一棵松树,没有什么伤感落寞,只陪着大地听时间无声地流淌。从未想过会有意外。
当听见一声呼唤,转过身,看见她站在夕阳下的那一刻,血液还是凝固了。是从梦中醒来,还是美好的幻觉?走到她身边才敢仔细辨认,她的眼睛依旧如一汪剔透的山泉水,每日饮入的山泉只敢在夜晚化为荡气回肠的思念。
脚步全乱了。她一来,清晨看同样的日出,走同样的路,却不再是熟悉的沉静。她也沉静,不问,什么也不说。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呢?
好像是一出苦情戏,我接受了一切,她却淡淡地告诉我,她没有结婚,那个新娘也不是她。
站起身,麻雀扑扇着翅膀,栖落枝头,树叶纷纷坠落。日常的飞翔,却是枯叶的劫难。
人这一生遭受荆棘、磨难,如果否极泰来是一幕正剧,如果一直悲惨下去,经历这些活到死又有什么意义呢!
究竟要有多强大多豁达的心智接受一次次风吹雨打,才能迎来风和日丽?
也许我幸运地等到了,可是却没有勇气尝试了。曾经那些沉重的日子只有棉花的重量,却一直缠的我无法呼吸。现在,我只想要平静一点,简单一点。什么都不要求了。
有时候无意间靠近她,仍有一种想把她收到怀里的冲动,那种迷迭香的味道越是依恋,越显露我的弱点。不想承认自己爱她,是因为不能肯定她是否爱我。
她也曾刻意单薄地走近我的房间,不敢多说一句,像以前一样每天看见她就好了。我不想犯错,也不想强求,更不想毁在同一个人手里两次。不知道伤害什么时候会降临,也不敢祈祷柔情的意外,早就了习惯与寂寞和平共处。
她不知道,自从她来,我的房间再也没有关过门。也许她再停一秒,我就会忍不住从身后抱住她。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这里只有山岚与树木,落后与贫瘠,很少有年轻人能长期在这里吃苦。她会离开,从第一天来就说明回程日期。
越是靠近归程,心神越是紊乱。上课讲到一半会想要看见她,她不在视线范围,忍不住想去找她。明明知道她不是在山上就是在操场。
要走的前一天突然下起了暴雨,半是肆意半是试探地牵着她在雨中奔跑,她在我掌心里放声灿笑,那一刻,除了快乐一无所有。
只是让我诧异的是,她竟然主动吻我,主动褪掉我的衣衫。跟我在一起两年,几乎没有主动过。临走时还亲口告诉我,她从没有爱过我,不会找一个二婚男,更不会做我孩子的后妈。现在这样,我该如何承受情.欲中的悲凉?
但是感受到她缓缓下降的热情,还是忍不住把她带入深海,随着海风,在海浪中起伏。
海岸那头的黑暗忌惮吗?终于懂了她为难中的绝弃,也有了她承认爱。我还是愿意沦陷。
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又在我面前哭,每次看见她的眼泪都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慌张。只是这次问我还爱不爱她,为什么不愿意娶她……
她一定知道我的答案的。
人生走到现在,一直静默的如同无机物。不是刻意的沉默,嘶喊过很多次,始终只有自己的回应声,渐渐的什么也不想说了。
遇见她,是她唤醒了真实的自己,也让真实有了一席之地。不是跟她在一起学会了爱,而是明晰了生命更昂贵的价值。这世上名利与财富永远填不满一个人内心的缺口,但是珍贵的爱可以。
不用想剩下的日子会怎样,只有一件事对我来说最重要,那就是和她在一起。
——————————————————————————————————————
文/菡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