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依然沉默。
终于,萧绪的脸阴沉了下来。
他隐约觉得关泽变了,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四年前的关泽,看起来很高傲,但其实骨子里很自卑。萧绪接近关泽,并没有费太多力气。
而如今的关泽,对他充满了防备,即使是他用和从前差不多的手段靠近关泽,关泽却用浑身的刺挡住了他。
萧绪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挫败,他已经到了恼羞成怒的边缘,如果面对的不是关泽,他可能早就没有耐心了。
接着萧绪也沉默,这样诡异安静的氛围一直持续到车开到周宅门口,关泽解开安全带迅速地下车。萧绪总算是从刚才那种挫败之中缓了过来,他再次恢复了风度,也快速下车,走到了关泽的面前。
萧绪道:“阿泽,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关泽摇头:“不用,我刚才就约了车,马上就来接我。”
萧绪总算清楚了,只要是以私人身份和关泽搭话,关泽的态度就是不搭理。于是萧绪便将话题扯到了明天课程上,道:“那……阿泽,关于明天课程,我还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随时问你吗?”
“可以。”关泽面无表情地开口,“这里还有一些相关的资料我没有整理在第一次给你的文件里,因为不是很要紧。但如果学长有时间,也可以抽空看一看,这更能帮助你理解明天课程的核心理念。”
关泽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文件袋,不过拿的过程,有个金属的小东西被文件袋给带出来了,落在了地上。
关泽刚低头去看,萧绪已经眼疾手快地蹲下将那个小东西给捡了起来,而后萧绪拿着它,目不转睛地看着。
那是蠢兔子的梳子,专门给它梳毛用的,关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了就顺手放在了包里。这个时候掉出来,又是给关泽找麻烦。这把梳子蠢兔子很喜欢,已经用了快五年了。这时候被萧绪看到,只怕他又要多想。
果然,萧绪看着那把梳子,先是震惊,而后又激动了起来,他忍不住上前一步靠近关泽,欣喜地说:“那小兔子……还活着?”
相对萧绪来说,关泽的表情却是极端的冷,他很没有礼貌地当着萧绪的面把手机给打开,然后在搭车软件里催促了一下司机,头也不抬地说:“请学长把这个还给我。”
萧绪没有立刻动作,依然紧紧地握着那把小梳子,往事一下涌入他的脑海,他动情地看着关泽,柔声道:“这样一把梳子,都用了五年了,阿泽啊……你果然还是那么念旧情。”
关泽简直快被萧绪给气到笑出来了,他真的搞不懂萧绪究竟是什么毛病,怎么能这么纠缠不休?他早已打定主意绝对不第四次和萧绪重复之前说过的话,因而不管萧绪是多想了什么在瞎激动,他始终是淡然地静默着。
这时候,拐角的路口亮起了车灯,关泽约的车总算是到了。
关泽对着萧绪摊开手,仍旧是一言不发。
萧绪将手里的梳子握了握,轻轻放在了关泽的手里。
关泽微微点头表示告别,而后立刻转身上车,没有一点停顿和迟疑。
直到那辆车发动,萧绪还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始终追随,而他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几年前,他们捡到那只兔子的那一天。
那天是萧绪给关泽表白之后,他们第一次约会,在萧绪送关泽回家的路上捡到的。不知道是哪家不负责任的主人,将刚刚生下来还没有长毛的一窝幼兔丢在了垃圾桶旁边,另外三只都已经死了,就剩下这一只小兔子奄奄一息,关泽将它带回了家,悉心照顾。虽然一直病恹恹的,但这只兔子还是活了下来。
这只小兔子见证了他们短暂的恋爱过程,有一次,小兔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腹泻,差点就没了,萧绪半夜带着关泽到处找宠物店,总算将小兔子的命捡了回来。
从宠物医院出来的时候,萧绪第一次看到关泽眼里有泪花闪烁,虽然最后关泽也没有掉下眼泪来,萧绪却觉得那双闪着泪的眼睛特别好看。那时候,他很动情,也是很认真地告诉关泽,我们三个是一家人,以后我会保护好你们的。
那时候关泽信了这句话,脸上全是羞涩的幸福感,萧绪低头想吻他,却被关泽怀里那只乱动的小兔子搅了局。
美好和脆弱的初恋终究禁不起风雨,那未完成的吻成了萧绪心里一个难以释怀的遗憾。
这一次,萧绪不会再让关泽成为遗憾。
他用一种肉麻的目光望着关泽消失的方向,直到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看来电人,又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放回了口袋,根本不想接。
*
快到十一点关泽才到小区门口,这个时间周荻已经放学半小时了,想着让周荻等了那么久,关泽心里就过意不去,他一路小跑回家,到门口时气都喘不过来。
周荻就在门口蹲着玩手机,像是在……看门。
“回来了啊?”一见关泽,周荻就高兴地迎了过去,完全没有因为久等而不悦。
关泽扶着自己的胸口喘气,半天没能说上话,周荻就轻轻地抚着他的背,说:“你急什么啊?我也只等了一会儿。”
周荻的体贴让关泽心里特别过意不去,更何况刚才还和萧绪见面了……虽然和萧绪见面的确是因为公事,关泽也用尽全力对萧绪表示了抗拒,但这种莫名其妙愧对周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关泽突然想起了那些借工作名义在外花天酒地的丈夫,把鲜嫩美貌的小娇妻一个人留在家里,小娇妻还傻乎乎的等丈夫回家,无怨无悔。
关泽都不敢直视小娇妻……不对,是不敢直视周荻。
周荻无所察觉,跟着关泽进了屋,还心情很好地问:“今天见了赞助方了,感觉怎么样?对方是真心想做慈善吗?”
关泽有点心不在焉,没问答,周荻又问:“是又反悔了吗?你别这么沮丧啊,我都说了,要多少钱,给我说就是。”
关泽依然没有回答,默默地进了卧室,周荻皱着眉,也没跟上去。不过很快关泽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手里还紧紧地拽着什么东西。
“怎么不高兴了?你到是说啊。”周荻有点着急。
“没有不高兴。”关泽忙说,“就是要给你说……因为反正你早晚都要知道的,所以干脆现在给你说。那个……打算赞助明天课程的校友,是……是萧绪。”
不出所料,周荻惊讶了一瞬,接着脸色迅速转黑。
关泽急忙说:“他好像是真的想做慈善,还说是蓉城那边什么楼要开盘了,也想炒点正面的新闻。你别生气,又不是因为我他才冒出来的。”
周荻顿时炸了毛,就和蠢兔子生气的时候一模一样,鼻翼不停煽动,拔高音调道:“我看他根本就是有别的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