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岑矜举高自己的:“阿基米德。这套只有物理学家图案,为了跟男朋友凑对我将就着用吧。”
李雾开心极了,立马将两杯子洗烫干净,倒了些甜滋滋的气泡水回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边闲聊边吃饭,不经意间,岑矜的碗就见了底。
大约是李雾厨艺非凡,外酥里嫩的口感一吃就停不下来,又或者,她是真的饿了累了,需要高热量的食物来补充体力。
李雾问她还需不需要,锅里还有些饭与海鲜豆腐汤。
岑矜摇了摇头。
李雾便将米饭与汤全部刨来,拌在一块,低头专心解决。
岑矜搭腮看着他吃,笑眼弯如两道月牙。她可真是三年如一日地喜欢看他的真人吃播。
见她目光一直锁着自己,李雾有些不自在了,再度发问:“姐姐,你确定不吃了?”
“不吃,我很饱了,”岑矜双手搭腹:“李雾,以后别叫我姐姐了。”
他小刷子样的睫毛往上一撩,眼睛熠熠看向她:“叫什么?”
岑矜放下手,交叠到桌面:“名字,全名。”
“哦……”他低应着,敛眼接着吃。
“叫啊。”岑矜催促。
李雾抬了下眉:“现在?”
“不然呢。”
他握着筷子,双耳漫上一层赧色,又摸了几下脖子,还是没喊出来。
岑矜歪头困惑:“有这么难吗,昨天不是还很理直气壮。”
李雾放下筷子:“那时候情绪激动,一下子就喊出来了。”
“这会就喊不出来了?”
李雾噤声,酝酿一下情绪,语速极快道:“岑矜。”
岑矜严声:“我都没听清,看着我,好好说。”
少年脸也红了,舔了下唇,又抿紧,似下定决心,直视过来:“岑矜。”
他嗓音清冽,字正腔圆,平平常常的人名似乎都裹满了情意。
四目交汇,岑矜心脏有一瞬断拍,而后扬唇“嗯”了声,约定:“说好了啊,以后都这样叫我。”
李雾还是腼腆地笑:“嗯。”
岑矜脚伸出拖鞋,伸直了,在桌下攻击他膝盖:“你到底害羞什么啊!”
“等会告诉你。”李雾继续埋头吃饭。
几分钟后,岑矜全身失重脱离椅面扒紧他身体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她趴在他肩头叽叽咕咕:“不就换个称呼吗,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吗?”
……
―
李雾适应得很快,临睡前,他已经能面不改色地亲亲女人额头,再跟她说“岑矜,晚安”了。
岑矜也颇为受用,好像交出了一把钥匙,让他成为这间屋子里能与自己平起平坐的男主人。
姐姐这个称呼,除了是作弊器一样的存在之外,还容易让她平添优越。她需要更为直观的称谓来警示自己,用以维系这段恋爱关系的公正度与平衡性。
背贴在李雾怀里玩了会手机,岑矜听见了他均匀的呼吸音。
她的男孩睡着了。
岑矜往上拱了拱身子,近距离平视李雾的睡容。他睫毛真是好长啊,还是直直垂下的那种,像黑夜的苇荡,覆盖着一汪清澈的泉。
怕弄醒他,岑矜忍耐着,没摸,又去欣赏他的双唇,它们在清醒状态下总会绷着,抿着,带着多种情绪下的克制,似一扇戒备的门扉,但此刻轮廓微扬,张开了松懒的,有可乘之机的罅隙。
岑矜一动不动看着,忽而又迷惑了。
她无疑是爱他的,可这份爱到现在都像一杯成分不明但色泽诱人的鸡尾酒,掺混着怜惜,需索,耽溺,始终不那么合乎逻辑,只能且看且行。
她极轻地贴了一下李雾嘴角。
少年眉心微蹙,唇畔的弧度更具体了,含糊地梦呓:“姐姐……”
岑矜以同样分贝的嗓音认真纠正:“岑矜。”
李雾再无动静。
岑矜弯了下嘴角,翻回去,打开微信。
她眼皮一扬,发现自己给那位kol的好友申请已被通过,但他也没有给自己发来任何消息。
岑矜拧紧眉心,主动客气地打招呼,并自报来路:周先生,您好。我是奥星的客户经理岑矜,这么晚还打扰您是为了昨天的视频侵权事宜,先为此事向您深致歉意,然后想听听您的意见与诉求,看看我们怎么以你最能接受的方式处理解决这件事,您看可以吗?
发出去后,岑矜打算粗略扫眼他的朋友圈,锁定对方趣向所在,好对症下药。可惜的是,周教授只开了三天可见,并一片空白。他的头像与背景都是风景,颇具中老年风,岑矜已在考虑明早要不要买点保健品。
周绥安并没有冷着她,但回应的态度也跟冷处理没多少区别,甚至有点讥讽:你们不用在意。我转我的博,你们发你们的视频。
岑矜:“……”
她想了下,直抒来意:可侵权情况是真实存在和发生的,我们不想忽略它,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的失误,更是我们的错误。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跟您买下这个片段的版权,尽量缩小给您带来的伤害与损失。
周绥安回:是要我现在报价?
岑矜呼了口气:如果您方便的话,当然越快越好,因为您的微博影响力很不一般,但如果您现在不方便或者需要再考虑周详,我们也会耐心等候。
周绥安说:那你们等等。
岑矜无言。
难搞。
岑矜脑袋飞闪过这两个字,捏了会拳,最后还是客气有加地回以笑脸:好的,期待您的回复。
放下手机,岑矜内心那些温存一扫而空,翻过身去,贴紧李雾重新给自己充能。
李雾动了动,把她揽住,按得离自己更近,紧密无隙。
他身躯高大,几乎能圈住整个她。
岑矜缩在里面,油然而生出一种被保护被容纳的脆弱依赖感,人不由恍惚起来,轻轻叫了声:“老公……”
“嗯。”
年轻的鼻音迷迷糊糊,呓语般回应着。
岑矜一瞬梦醒,掴了下他结实的后背。
李雾也秒醒,大眼睛急急找到她面庞:“什么事?”
“你干嘛了?”
“我没干嘛。”
岑矜装一无所知,挠猫般挠他下巴:“你刚才嗯什么,嗯?”
李雾笑意微妙:“我好像梦到你叫我……”
“什么?”她小心刺探着,怕他装睡,这样她绝对颜面尽失。
少年人不言不语,笑里浮动着得逞,好像刚从全宇宙最美妙的梦中脱身。
他不敢明说,看来是真的当做梦了,岑矜宽下心来,抱住他轻声道:“晚安。”
―
翌日早上,岑矜跟在李雾后头起了个大早,打算跟他一起去F大,当面会会那位周教授。
傻等是最不可取的行业行为,眼睁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