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红?”她有些担忧,“是生病了吗?”她说着就要把盘子放下,作势要去仔细瞧瞧许星舟的模样。
许星舟的父亲去的早,她一个人把许星舟拉扯大。
平时要养家,她的工作忙,和许星舟在一起的时间少,于是总觉得自己对许星舟的关心太少。
她常常觉得自己亏欠了许星舟,总忍不住要对许星舟好一点、再好一点。
好像这样多的爱就能弥补许星舟缺失的父爱似的。
好在许星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他从来不会让程丽书失望和为难。
许星舟听到程丽书的问话,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耳朵,红晕蔓延到单薄的耳骨。
他想起今天昏暗教室里那个禁锢似的拥抱,脸颊飞上红晕,心虚得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是今天外面风太大了,吹着有点冷。
我在屋里待会儿就不红了。”
程丽书还是有些迟疑和担忧:“是这样吗?”“哎呀,妈——”许星舟接过程丽书手里的盘子放到流理台上,“我真的没有生病。
你就不要担心了。”
“我先去做作业了。”
说完不等程丽书反应过来就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赶紧走开了。
他跑到自己房间把门关上,温热的身体贴在冰冷的木门上。
不期然间回忆起下午被那人困囿在教室一方小小的昏暗的天地里,肆无忌惮地触碰亲吻。
……那人仗着自己身高腿长坐在课桌上,然后把他按到怀里抱着,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嗅他的味道。
梏着他手腕的手在颤抖——许星舟知道那是他在兴奋。
他们俩之间的体型差实在是美妙。
尤其是拥抱时可以完全把许星舟圈到怀里。
“今天的小蛋糕好吃吗?宝宝。”
他一边低声问他,一边顺着肩膀向下慢慢勾住许星舟的手指。
许星舟不反抗让他十分兴奋,他乖得不行。
他就是个变态,他窥视许星舟的生活,觊觎许星舟的身体,还妄图得到一份爱。
当两个人手指的肌肤相贴时,一股酥软的痒意缓慢地从他的心里流淌到四肢百骸。
许星舟的手是软软暖暖,他勾到手心里握住,仿佛心也跟着软了。
那人握着他的手揉捏了一会,分开他指间的缝隙,和他十指相扣。
许星舟听说过十指连心这个词,原本是说十个指头很敏感,无论那一个痛了,仿佛心也会跟着一起痛。
是不是牵手也是和疼痛一样敏感?现在,他和这个人的十指相扣,嘴唇贴着他的颈子,热度不断从相贴着的所有地方传过来。
他仿佛也变得热了,热得脸都红了心都乱了。
小蛋糕好吃吗?他迷迷糊糊地想,想起今早吃下的第一口蛋糕,带着细腻香浓的奶油味和清甜可口的水果。
仿佛鼻尖都萦绕着一股软腻的甜味。
薄闻带着他们交握的手向上,吻在他的手背上。
许星舟闭了闭眼,声音微颤:“好吃……”“喜欢吗?”薄闻张口,湿润的唇舌含住他的手指。
许星舟心里一跳,几乎立时就想把手抽回来,濡湿的感觉算不得好,唇舌带着浓重的欲舔舐。
他觉得这人太过步步紧逼,也不想显得自己过于无措。
“我不能看看你吗?你这样抱着我我看不见你。”
他说,他说话间,指节被纳入温热潮湿的口腔中,对方牙齿轻噬他的指节。
不痛,痒痒的像是被小孩子含着玩儿。
许星舟吐了口气,心仿佛也跟着痒了。
他不太能猜别人的心思,可这人却嫌自己袒露得不够多似的,好像怕自己的心思许星舟看不见一样。
搞得许星舟现在看到他,想到的都是情情爱爱。
“暂时还不可以。”
那人放过他的手指,鼻尖蹭着他颈侧的皮肤。
“不过,应该很快就可以了。”
他埋头在许星舟的肩膀里,深深吸了口气,语气迷恋痴狂:“我真喜欢你,你哪里我都喜欢。”
“你……”许星舟感觉自己的手被握紧,有点疼。
他不懂这人对他的强烈欲望从何而来,他茫然地面对这汹涌的爱潮,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让我爱你……”他感觉到有炽热的唇舌落在他的脸上。
他偏过头想要躲开,却被人扣住下巴被动地接受肌肤相贴的亲昵。
有一个吻重重地落在他的耳根处,许星舟心底升起些微的惧意和别的什么。
不知为何他愣愣地抬着头,仿佛是被这人吓到了。
他明明应该感觉害怕的,却意外地心里一动。
许星舟颤抖着抓紧了他的手臂,他们挨得更近,彼此体温交融在这个小小的角落。
暧昧的空气中无声点燃了某种东西。
是爱吗,还是欲望呢?许星舟不知道。
但他并不排斥。
他从未和其他别的什么人有过如此亲密激烈胶着的时刻,他感受到对方鲜活的肉体禁锢着他,好像一呼一吸都是带着强迫的意味。
对方按着他往下体上坐,色气地顶他的臀。
许星舟甚至觉得,如果不是隔着裤子,他就会被侵犯。
许星舟受不了地耸起身子,几乎被弄得腿软。
他心里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的,不会有哪一个正常人会像他一样蜷缩在一个变态怀里脸红心跳。
热意涌上他的脸颊,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到昏暗室内。
许星舟轻轻喘息,耳边是那人灼热的呼吸。
“宝宝,你好可爱。
我好爱你。”
那人顺从地抽出食指,转去捏他发烫的耳垂。
“你不讨厌我,所以你从一开始知道是我之后就没打算反抗。
你不讨厌我,所以刚刚才让我亲你抱你摸你。
你不讨厌我对不对,宝宝?”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贴着许星舟的耳朵说,开合的嘴唇时不时故意地碰上许星舟敏感的耳朵。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含着许星舟耳垂说话。
十分咄咄逼人。
许星舟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接二连三的笃定的言辞弄得他大脑一片空白,他嘴唇开合正要说话:“我——”“星星,星星,快出来吃饭了。”
程丽书在客厅叫他吃饭了。
许星舟咬唇,感到自己手上一片濡湿。
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吃了一口的番茄留下的汁水。
怪他回忆得太过投入,都没有感觉到。
番茄汁是甜的。
他神色不明地盯着水红蜿蜒的番茄汁,抬高手腕,软红的舌尖舔舐手上流淌的番茄汁。
濡湿,温热。
正如那人带给他的感受。
他应了妈妈一声,随手把没吃完的番
茄放在书桌上,推开门就去洗手吃饭。
推开门那一瞬他想,他给那人的回答也是这样被中断了。
学校的门卫拿着大喇叭在楼下大声呼喊剩下的学生回家,这样他们才能把教学楼门锁了。
那时他正要说话,然后被门卫中气十足的嗓音打断。
他如梦初醒,趁那人一时不备使了极大的力气推开他跑了。
许星舟跑出教室时听到哐一声响,他好像把他推倒了。
课桌应该也倒了吧,不知道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