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咧~爷果然是跟耗子有缘呐……永璂瞄了一眼乾隆臭臭的脸色,心中笑的贼兮兮。
大街上,那富察皓祯带着自己的几个奴才大摇大摆的簇拥着一位身穿孝服的清秀女子,瞧小白花那与富察皓祯几乎快要贴上的样子,让自诩为孝子的乾隆灰常灰常的看不惯,脸直接就耷拉下来了,这个不守孝道的女人是谁?还有这个富察皓祯,他是傻子吗?他就看不到路上人那惊叹与鄙夷的眼神吗?永璂说得对,这个富察皓祯果然不是什么好的。
“真是给皇家丢脸!”乾隆与永璂站在暗处,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这辈子都不用想着封官晋爵了!就算是嫡子又怎么?哼!”
永璂同情的瞅了耗子一眼,在不知不觉中被皇阿玛给讨厌了一定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吧?不过,不落井下石可不是自己的风格哇~嘻嘻……“皇阿玛,人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本来拥有却失去了。他可还有个不受宠的弟弟呢…要是那个皓祥过的比他强得多,这样的落差,啧啧…”
乾隆想了想,也笑了起来,“永璂说得对,那皓祥倒也不错。能养出这样的儿子,看来那硕亲王也不过如此,朕才不会为了这区区的异姓王给坏了心情呢。”永璂赞同的点了点头,与乾隆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两人悠闲地逛游到了和亲王府,临出门之前就听说弘昼今天又打算办丧事了,他们二人不去捧捧场也说不过去不是吗?永璂看着乾隆颇为无奈的站在和亲王府门口看着那门庭若市的喧闹样子,心里也有些好笑。他这个皇叔啊…还真是有够荒唐的了…
和亲王府装饰的倒是像模像样的,永璂看着弘昼躺在棺材里还不忘指挥着,捂嘴笑了起来,看看那些其实是来送礼的人一个个哭丧着脸使劲憋眼泪,他就觉得很搞笑。
“怎么停下了?继续哭!哭得再大点声!”弘昼不满的敲敲棺材板儿,“东西收的怎么样了?爷在里面快无聊死啦!”
一个管事样的奴才恭敬的看了看礼单,“爷,估计还要再等一会儿,几位大人还没有到场,您再稍微等一会儿。”
乾隆跟永璂混在人堆里,听着弘昼肆无忌惮的话,实在是无语了。乾隆用手遮住眼,“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丢人呐!不就是没有给零花钱吗,又搞这一套。”
永璂没有吱声,他只是有些感慨,要不怎么说人比人气死人呢?想当初他皇额娘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在意过,也只有自己会偷偷的去祭祀一番,自己的葬礼呢?没有引起半分的波澜,甚至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死了。而皇叔呢?只是一场闹剧罢了,就有的是人前来捧场……他这辈子,绝对不能让皇额娘和自己重蹈覆辙了!偷偷握紧了拳头,永璂眼中有着坚定与自信。
好不容易散了场,弘昼兴致勃勃的检查了一番送来的礼物,不时的说上几句‘这一回的又少了’、‘人没来不要紧,东西送来就行’或者是‘嗯,这个还不错,等过两天拿去孝敬皇额娘’……乾隆就坐在那里等着,脸也越来越黑,他已经后悔了,干嘛要选在今天出来,光看见些让他上火的东西,嗯,回去之后别让那些宫妃再炖补汤了,改降火的吧!
永璂本来一直都在外边围观还没觉得怎么,但从刚刚一进门开始,脸色就有些怪异,这时更是有些晦暗不明起来。
“嘻嘻,皇兄,你今天也有空来拉~还带着小十二啊!”弘昼笑嘻嘻的凑了上来,伸出手来搓了搓,“皇兄…你看…”
“你不是已经收了不少东西了吗?”乾隆眯起眼睛,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问他要?“朕这里没有钱,要是皇弟觉得最近日子吃紧,朕不介意给你一官半职,让你也享享俸禄。”
弘昼一听,顿时僵了下,讪讪的收回手去,忙不迭的说着,“嘿嘿,皇兄,臣弟看着也已经收了不少了,够花、够花啊!就不用再麻烦皇兄你费心了。”
“哼!”乾隆翻了个白眼,算你识相!过了一会儿,突然皱了皱眉头,“弘昼啊,你这里点的薰香味道很熟悉啊……在哪里闻过?”
“啊?皇兄鼻子可真灵呐!臣弟这是今天特地点上的香,就图这名字应景呗!这香呐,叫安息香,稍微点上点就有醒脑宁神的功效,闻起来也挺舒服,其实还是蛮不错的,只要不整日的点就没有关系,若是成日的点,日子久了会让人身体变得虚弱的啊……”弘昼本来滔滔不绝的讲着,却发现他皇兄的脸色却越变越差,到最后魅惑的丹凤眼满是骇人的寒意,也就疑惑的住了口。
“皇兄?”
“你说什么?日久会让人身体变弱!?”每个字都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乾隆铁青着脸、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同样脸色有些不对劲的永璂。他说怎么会这么熟悉,这不正是永璂房里点的香吗?
“啊,对啊,这香还是臣弟偶然的机会下从民间淘来的,一般正规的医书上根本就没记载呢!”弘昼洋洋得意的宣布着。
“……是吗?”乾隆沉默了少许,一甩袖子拉起永璂的手就往外走。
“哎哎~皇兄,怎么这么急?你走的话把小十二留下跟臣弟玩会儿啊!”弘昼连忙追出门去,却发现已经找不到人了,只得无奈的耸了耸肩又回去了。回到府里,坐在椅子上,弘昼稍微一想,再结合着两人的反应,就知道这香怕是他们之中有人用过了,十二总是身体差,该不会就是因为……弘昼猛地站起来,吩咐道,“来人呐!将那个把这香卖给爷的大夫送到宫里去交给皇兄!”弘昼脸色阴沉的可以滴下水来,这种事情,八成不知道是哪个找死的宫妃干的,敢算计到十二头上,她当他这个皇叔和那么疼永璂的皇额娘是死人吗?
连办丧事收的礼物也顾不上清点了,弘昼急匆匆的就进了宫。
养心殿里,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震怒的皇帝带了上来,大家一看十二阿哥也在,心肝儿又哇凉哇凉的了,得!八成又跟十二阿哥有关了!十二爷,您消停一段时间好吗?臣上有老下有小,不带您这样拿着我们的小命儿玩的啊!
永璂被乾隆宝贝似得搂在怀里,心中颇为尴尬,虽然他平日被皇阿玛抱惯了,不过在外臣面前还被抱着,这可是第一回,满人素有抱孙不抱子的规矩,皇阿玛也一向注意,这一次却……
“你们有谁知道安息香?”乾隆阴沉的语气让大家更是心惊胆战,不过,安息香,那是什么?真是个不吉利的名字……
沉默了好久,一个新进的太医有些惊惶的答道,“禀、禀皇上,臣曾经听说过。”
“说!”乾隆紧紧的抱着永璂,心里的愧疚与愤怒翻腾不止,他全心全意想要保护着的永璂、他最亲近的永璂竟然一直都在受着那种慢性毒药的侵害!他有何颜面做永璂的皇阿玛!
“是、是……”太医紧张的开始叙述,“安息香其实是一种治疗人焦虑的药物,也算是民间的偏方,因为香味好闻所以有时候会被误用做薰香,不过正统的医书里没有它的记录。既是药物,便不应多用,时间长了令人身体积弱,重则……”
“重则什么?”乾隆将御案上的东西都狠狠地甩了出去,吓得所有人都跪了满地。
“重则缩短寿命……”太医喏喏的答道。
“……”乾隆有些慌乱的看着怀里一直很安静的小家伙,刚想冲那些没用的太医发怒,便被永璂伸手拽的紧紧地,“皇阿玛,儿臣不会有事的。”永璂轻轻的保证着,脸上有着让人不由自主放松下来的微笑。乾隆看着,火气也降了一半儿,剩下的满满的都是心疼,“永璂,是皇阿玛的错,皇阿玛疏忽了…太医!还不赶紧过来看看十二阿哥身体有没有大碍!你们应该记得朕说过的话吧…”带着警告看着下首的众位太医,“若是十二阿哥有什么事情,朕唯你们是问!”
众位太医慌忙的凑上前去一个又一个的给永璂把脉,然后窃窃私语的讨论着,乾隆也耐着性子等着,直到过了很久之后,德高望重的王太医禀报,“皇上,臣等可以保证,十二阿哥的身子真的没有什么病症,请皇上放心。”
“当真?”乾隆心里一松,还是不放心的询问着,“那十二怎么总是动不动就生病?”
“臣愿拿项上人头保证,臣实在是查不出十二阿哥有什么大碍。”王太医接到永璂使得眼色,恭敬的回道,“十二阿哥经常生病也可能是因为这薰香致使身体比普通人虚弱了些,不过万幸的是发现的及时,相信微臣开些调理身子的方子便可。”
“好吧,朕就信你们这一回!”乾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了,几个太医抹了把汗,吁~终于又熬过一劫啊!
恢复平静的养心殿却又变的寂静了起来,永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暗地里还是松了口气,幸亏自己因为经常要用各种奇怪的药所以暗地里用各种手段紧紧拉拢住了这位太医院最有名望的王太医,不然今天……大概偷偷服毒的事情皇阿玛会知晓吧?他咬了咬唇,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他不希望任何人插手,就算是皇阿玛也不行……
他知道没有什么事情能真正瞒得住皇阿玛,不过还好他没有露出马脚,不然早就瞒不过这个男人了,这也是侥幸吧,还好皇阿玛为了怕他误会所以从来不干涉他的活动。
不过没想到这薰香的事儿竟现在就被捅了出来,看来魏氏的那只老鼠留不住了,不过,就算皇阿玛查到了又怎样?微微敛眸,永璂掩饰着眼底的不甘,令嫔做的事情皇阿玛肯定能查的出来,但是魏氏,不是光杀了她就能消除自己的执念和心头之恨呢……
乾隆却没有想什么其他,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宝贝被人算计了,有对自己的怨恨,也有对永璂的愧疚,还好永璂没事,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做什么才能平复心中根本压不下去的怒火……不过,不管怎样,永璂以后的安全他要全权包了,就让永璂住在养心殿!他到要看看,是谁敢把手伸的这么长,能在他眼皮底下伤害自己的小猫!
没过多久,皇后跟太后就相继赶了过来,她们也都从弘昼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情,心中的焦急与气愤自是不必说,皇后的性子本就烈,一听说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算计了好些年,当即就想把永璂身边的奴才宫女全都杖毙了再说,还是容嬷嬷好说歹说才让她稍微保留了些理智先来看看儿子再发飙。
看着后宫两位最有权势的女人一致满含怒火与责问的看向自己,乾隆沉声说道:
“皇额娘、皇后,你们放心,这件事朕一定会一查到底!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谁敢谋害永璂,就要有找死的觉悟……!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