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捏死对方的架势。

    哈蟆丸状无所觉，补上后面的话，“当时我就在那里。”

    “说！”

    猩红的眼眸里晦涩幽冷，翻滚着滔天血海，宇智波斑被迫回忆起六十多年前的情形。

    那个时候，明明不久之前他们还互表心意，可星见一场大病，醒来之后眼里却再也看不到对他的半分情谊，他不能接受却也不忍心伤害星见，便托柱间暂时照顾少年，等他调整好心态赶过去，却看到那人和千手扉间滚做一团......

    他一直以为，是星见背叛了他们的感情，但听这老哈蟆的意思，这里面还有其他原因？

    哈蟆丸哼笑，“你还是一无既往地不讨喜啊，星见大人怎么会看上你。”

    这话让旁听的几人面色暗沉，默默捏紧了衣袖。

    碍于宇智波斑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哈蟆丸没再啰嗦，“说到这个就不得不先说神格。”

    “所谓神格，其实是星见大人的叫法，那东西实际上是一团极其凝练暴烈的能量团。如果把能量的表现形式划分等级，查克拉是普通人就能掌握的C级，仙术是高端精英才能应用的A级，那神格里包含的能量就是远超于查克拉和仙术的SSS级。”

    “不管什么力量，当达到一定程度时都会产生质变。神格最恐怖的地方还不是它所包含的能量，而在于它蛊惑人心的能力，它似乎有自己的意识，能唤起周围生物内心深处的欲望。”

    伴随着战斗掀起的呛人黄沙和轰鸣声，哈蟆丸陷入回忆当中。

    一千多年前的某一天，一粒种子忽然划破苍穹落入这方世界，种子落地便长，很快就长成参天大树，没有人知道这颗奇异的树木来自何处，只知道只要靠近这颗大树心神就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

    经常有不知情的人误入其中，然后在不知不觉中丢掉性命，后来有人发现大筒木一族的人能够抗拒这种诱惑，便令大筒木看守大树。

    久而久之，拥有奇异力量的树成了神树，而看守神树的大筒木一族则成了祭祀。

    为了确保民心，王室与大筒木通婚就成了惯例。

    到了大筒木辉夜这一代，大筒木一族人才凋零，身体也在神树力量的侵染下发生了异变。

    大筒木辉夜成为王后不久，国家发生战乱，君主为平息民愤，以怪物乱国的名义将不受他喜爱的王后推了出去当做挡箭牌。

    暴怒中的人们杀死了大筒木一族所有人，只有辉夜在侍女的帮助下逃出一劫。为了复仇，辉夜硬生生吞下神树孕育的果实，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仇恨被神格无限放大，原本温柔恬静的辉夜姬变成惨无人道的暴君，此后数十年，整片大陆都在她的暴虐统治之下瑟瑟发抖。

    也是从那时起，她开始把活人当做献祭给神树的养分。

    柳原家族本是君主的坚定追随者，辉夜姬复仇成功后就没再管那些虾兵蟹将，但她不管，柳原家族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有人为了讨女王欢欣就令柳原家族每年都要献上祭祀品，小少爷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被家人舍弃。

    但谁都没有料到，柳原星见非但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形神俱灭，反而灵魂依附神树，以另一种形态活了下来。

    柳原星见给大筒木辉夜找了不少麻烦，同时也为大陆的生灵争取了喘息之机。

    再后来，大筒木辉夜与自己的两个儿子反目成仇，柳原星见趁着大筒木辉夜被封印之际夺取了对方一半神格，来不及逃离就被大筒木羽衣一同封印。

    “......任凭羽衣再怎么完善，阵法的基础没变，星见大人在八百年前瞒过封印阵法，溜了出来。”

    那他有没有、有没有招惹过什么人，宇智波鼬罕见地沉不住气，急急问道：“然后呢？”

    哈蟆丸望向天空中那道把普通火遁使出天灾级别威力的纤细身影，叹息道：“当时死了很多人......”

    他们都低估了神格蛊惑人心的能力，在神格附近不受影响和神格融进体内不受影响完全是两码事。

    封印里只有柳原星见一个人，他只要保持本心就能按压下作妖的神格，可走出封印，到处都充斥着欲望。

    牛羊想要吃到鲜嫩的青草，草木想要享受雨路阳光的滋润，而人......

    人简直是欲望的集合体，强烈繁多的欲望能令天地侧目，也令行走在人群中的神格宿主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毫无经验的神格宿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泄路出一缕神格气息，于是周围人群的欲望都被勾动起来，而强烈阴暗的欲望又反哺给神格，躁动的神格不知不觉就影响了宿主。

    互相串联之下，被神格勾动欲望的人群范围越来越大，等柳原星见察觉，一切已经晚了。

    战争爆发，生灵涂炭。

    “护国战争！”千手扉间脑中闪过灵光，不由震惊。

    他曾经在古籍中看到过，八百年前的世界是个统一的国家，但一夕爆发护国战争，整个国家四分五裂，才渐渐形成如今的格局。

    当时他就很奇怪，从历史上看，一个国家会历经创立、发展、鼎盛、衰败四个时期，那个古王朝虽然处于衰落，却不至于一下子就灭了国。

    当时他推测古王朝的毁灭应该有外力推动，却没想到这个外力竟然会是星见。

    哈蟆丸看向如同修罗的男人，“我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神格太过神秘莫测，碰到它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星见大人是神格最完美的宿体，因为他意志坚定无欲无求。可你出现了。”

    “六十年前在战场上，神格暴动，身体崩溃，星见大人最好的选择应该是立即返回封印压制神格，可他为了你，选择封印情念留下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什么？”宇智波斑怔怔问道，手指攥紧了又松开。所以，星见不是不爱他了，而是根本就不懂爱了......

    “意味着他要时时刻刻忍受欲望的蛊惑，时时刻刻要忍受身体崩溃再愈合的痛楚，意味着八百年前的悲剧随时可能再次上演。而你，却不信任他。”

    “我没有！”我爱他。

    宇智波斑说不下去，他喉头剧烈滚动，最终颓然地垂下头。

    老哈蟆说得没错。

    如果当初他没有强行把星见留在硝烟未散的战场上，星见也不会因为神格暴动而封闭感受爱的能力。

    如果他察觉到星见的异样后能好好和对方谈一谈，而不是为了逃避问题把星见交给柱间照顾，千手扉间也不会有可乘之机。

    如果他发现封印后能明明白白告诉星见这个当事人，今天也不会放出大筒木辉夜这个疯子。

    他宇智波斑自持实力，活得高傲自我，到头来却不过是个胆小鬼，宁可将自己囚困于自以为是的真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