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星依然不满:“帮什么?万一精神不济,浑浑噩噩地把手切了怎么办?”
霍星表情太过认真,顾封愣了一下,两厢视线对上,顾封难得僵硬地挪开了目光,神情有些不自然,霍星古怪地盯了他两眼——这小子平日伪装得挺好的,怎么今天有点不在状态?果然是因为没休息好吗?
几人正说着话,昆晏和霍誉来了,一大早的两人就浑身都是火气,说话声音也挺大,还没到餐厅声音就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霍誉怒气冲冲地道:“何畏都几岁了?还玩这种游戏?!”
昆晏道:“他拒接我电话,我有什么办法?那事我就说了不让他去,他偏要去,这下好了霍家老大心腹,进他妈局子了,说出去谁信?!”
两人一路吵嚷着进了餐厅,霍星从厨房出来,视线敏锐地扫过两人表情,微微蹙眉。
“怎么了?”他问。
霍誉看了厨房里跟着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的顾封,说:“顾封你换身衣服,马上带人出去一趟……算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一个人去,去把你畏哥捞出来。”
“畏哥怎么了?”顾封错愕,随即想起刚才两人进门时说的话,顿时惊了,“畏哥进局子了?怎么回事?我、我能捞得了他吗?”
“有律师跟着你一起去,那边让做什么做什么,低调着点,”霍誉皱着眉道,“何畏身份明面上是霍氏娱乐传媒公司总经理,条子看不出什么来,你别给我露馅儿。”
霍誉指了指顾封:“换了衣服把包里东西都检查一下,别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顾封立刻道:“好!”
顾封解开围裙,匆匆上楼换衣服去了,霍星从头到尾没吭声,抱着手臂看着昆晏和霍誉二人,张管家看了看霍星的表情,识趣地也退开了。
霍誉看了眼自家大哥,笑着道:“大哥,吃早饭了吗?”
霍星淡淡道:“被你打断了。”
霍誉立刻道:“那快吃啊,来来,我陪着你吃。”
霍星无动于衷:“你当我真傻啊?”
霍誉:“……”
昆晏小心地看了霍星一眼,搓了搓手指:“星哥……说什么呢?”
他看了眼楼梯,确定顾封还没下来,压低声音快速道:“老大,我们可是为了你好!”
霍星懒得搭理他们,他相信凭顾封的本事,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顾封露了马脚——长达八年的卧底能是白干的吗?
不过顾封昨晚没睡好,今天看上去又有些心不在焉,霍星心里不是很放心。
他迟疑了一下,道:“我也去看看。”
“什……”霍誉难得对大哥沉下脸来,“大哥,我是不知道那小子哪点好,值得你这么信赖他,但干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的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当年就因为爸妈信赖了一个不该信赖的人,才导致了灭顶之灾,否则我们也不至于……”
霍誉咬牙,片刻后缓和了情绪才说:“咱们什么事都好说,但这次事关你的安全,我不能听你的。”
昆晏也道:“老大,你就在家里等一等,不过也就几个小时的事,咱们就能试出来了。”
“几个小时?就能试出来了?”霍星凉丝丝道,“那好,那你们告诉我,如果这次试出来他不是,你们会不会全心全意地信赖他?”
霍誉和昆晏对视一眼,都没开口。
霍星哼了一声:“干咱们这行的,最忌讳的是什么?嗯?”
霍星反问霍誉,霍誉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了。
最忌讳的是什么?当然是百分百的信任,还有百分百付出的感情。在这行,没有绝对的朋友和敌人,不过都是看利益行事,付出感情那就是个笑话,讲什么江湖道义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别说是一个顾封,就算是昆晏、何畏,这些跟了他们多年的心腹,也未必能得一个全心全意的信赖,这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
霍誉低头垂目,小时候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只要是跟哥哥有关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动。
霍星也知道劝不过他,便也随得他去,只有一个条件:我也得去。
霍家人都一个性子,霍誉也劝不动霍星,只得退了一步。
于是等顾封换好衣服下来时,三人已经坐在了车里,张管家提着个两层的饭盒跑来,还是粉色印着樱花图案的,特别的少女。
“大少爷!”张管家气喘吁吁地道,“这有您的药,还有早饭、甜点和水果沙拉。”
霍星打开盒子看了眼,非常满意,他挺喜欢这位管家的,于是又道:“我还想带点零食。”
“好好。”管家立刻又往回跑,那花白的头发瘦小的身躯,看着让人心里软软暖暖的。
霍星盯着管家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顾封也跟着他的视线看去,隔了会儿道:“张管家是个好人。”
霍誉看了一眼,吐了口烟气道:“从小就跟着我们的人里头,张叔是最心软的了。”
霍星没说话,他上辈子流浪惯了,刚被顾封捡回去的时候还很不适应,老是抓挠顾封,也不亲近人,除了心情好时给顾封摸一摸,平日顾封想抱一下他都难。
为此顾封说过他好多次,说养他不如养一只狗,白眼猫,不懂知恩图报云云;他也只听着,不会有半点回应,可习惯之后,他也知道顾封是真心对自己好,因此对这种心软心善的人总是没什么抵抗力,下意识地就会亲近几分。
张管家很快又提着个口袋出来了,平日霍星喜欢吃的零嘴装满了一整个袋子,看着像是要去郊游。
霍星道了谢,张管家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的车走远,霍星捞了个布丁出来吃,昆晏看了眼后视镜,对坐在后排的顾封说:“听说你小子是个孤儿?”
“是。”顾封点头,“我是在城南的阳光孤儿院长大的。”
霍星不清楚顾封早年的事,闻言慢下吃布丁的动作,细心听着。
“那怎么就进了咱们这行?”昆晏道,“这可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情。”
“谁知道呢。”顾封倒也没强找一个理由出来,耸耸肩说,“孤儿院养我到十一岁念完小学就因为经济条件太差解散了,当时其他的孤儿院有来分走孩子的,但他们也入不敷出,带不了多少,像我们这些大一点的,就更没人要了。”
霍誉道:“那怎么办?”
“自己养活自己呗,这年头,除非懒死,否则还真难把自己饿死。”顾封舔了舔嘴皮,道,“我们几个大点的也没接受领养的申请,自己跑出来组了个小团体,已经念高中的几个哥哥姐姐有奖学金撑着,合租了一间房子,我们就各自打点零工,总能过下去的。”
顾封说起往事,也没瞒着掖着,什么洗脚工、按摩店,各种工厂流水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