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底下,手指甲都快扣断了!
二婶见他吐口,可算是有个男人样子,这才露出笑脸问:“那你打算添多少?咱们商量商量。”
许大郎看着二叔的脸色,想了想,咬咬牙:“新米给二妹准备二百斤,白面五十斤,糙面一百五十斤,和起来四百斤粮食。”
“回头猪肉……二十斤吧,多了怕吃不完坏了,二叔你说这样如何?”
二叔闻言这才点点头:“你家六亩地,四百斤粮食也是一亩地一季的收成,给了兰花也饿不着你们,名声还好听,这才差不多。那压箱银子呢?”
许大郎和其实心都在滴血,粮食拿出来就算了,可是银子是真舍不得,可是想想银子也是兰花儿这几年亲手种出来的,也不看许大嫂的黑脸了,咬着牙说:“压箱银子,我给三两!当年裴家聘礼就是三两,咱们也拿三两银子过去,他们绝对没得说嘴!”
许大嫂眼圈都红了,心都在滴血,桌子底下脚狠狠踩着许大郎!
三两银子啊!一年两亩地的收成啊!就这么给了这个赔钱货!她都要心疼死了!
许大郎将脚抽回来,擦擦头上的汗,无声叹口气。
二婶和二叔这才满意,又商量了迎娶那天的红封给多少,这才离开。
兰花这回是真满意了,二叔二婶一来,好歹是长辈,大哥大嫂就算再不乐意,也得给他们自个儿留点脸,四百斤粮食,三两银子,这样的嫁妆带过去,裴四郎肯定没话说。
倒是大嫂,斜眼使劲儿的剜着她,恨不得剜掉她的肉!
她大方的看过去,冲她笑笑转身回屋,反正日后不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随她黑脸去!
见兰花回屋了,许大嫂这才拖着许大郎回屋,拳头一下子砸他肩膀上,小声的哭喊着:“你倒是舍得!四百斤粮食,三两银子!都给那赔钱货拿走了!裴家这回可发财了!我好不容易攥下来的银子啊!”
许大郎被打疼了,心疼银子却也更知道面子和名声重要,扭身坐在床上无奈说:“我也舍不得银子,可若是不给兰花压箱,也的确是说不过去……算了算了,咱们五六亩地呢,银子不难攥!”
许大嫂哭着上去拧他:“就你大方啊!你咋不说给二两,我还能省下一两呢……”
兰花没了心事,高高兴兴的收拾自己的嫁妆,日子一天天的,转眼就到了成婚这一日。
一早天不亮,媒婆并二婶就将她拖了起来,按在桌前梳妆,梳子从头顶划下来:“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装扮完毕后,她坐在床上等裴家迎亲的队伍,柱子看着她眼眶发红,“二姐,以后记得常回来看我,我舍不得你……”
兰花眼眶也酸酸的,却不敢掉泪,怕花了妆容得重化,只揉揉他脑袋:“在家有点眼力见儿,别得罪了嫂子吃瓜落!学木工活儿的时候勤快点,早点出师攥银子将来娶媳妇儿用……”
“我才不要媳妇儿,我只要二姐……”
外头传来的唢呐乐声,媒婆和婶子进来将她姐弟分开,嫂子冷着脸没个欢喜劲儿,兰花也懒得搭理她。
大红的盖头遮住眼帘,眼前只看见一片红,她就被架着出去,兰花一路盯着自己的红色绣鞋,没多久停下来,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递给她红绸,她顿了一下接过,跟着红绸跨出了她生活十八年的大门。
轿子摇摇晃晃不知多久才停下,她腿都坐麻了,下轿子的那一刻腿一软,身边一个强有力的右臂瞬间扶着她,温润嗓音在耳边:“小心脚下……”
她有些紧张,是裴四郎……不,现在是她相公了……
“新娘子进门勒!”媒婆一声高喊,欢庆的唢呐乐声响起,鞭炮阵阵中,她跨过火盆进了裴家门。
外头吵吵嚷嚷热闹非凡,兰花顶着红盖头在屋里坐着,听着窗户外头不少人哄着裴四郎喝酒,讲一些荤话……
直到天色黑透后,宾客才陆续离开,院子里终于才安静了下来,裴四郎进门的时候,站都要站不稳了。
他心里高兴,再加上起哄的人多,一不注意还真喝的有点多。晃了晃脑袋关好门,看着喜床上坐着的女子心里暖洋洋的,终于娶到她了……
兰花听见声响有些紧张,片刻后身前多了一重人影,盖头这才被慢慢挑起。
红烛摇曳下,入目就是兰花那好看的面容,白嫩的肌肤泛着微红,一双杏眼水光婆娑,红唇上涂了胭脂,万般娇嫩可人。
如同第一次在油菜花田里见到她的时候一样,好看的叫人心都化了……
裴四郎被这美色迷了眼睛,心里颤一下,手有点抖,将盖头放在一旁,缓缓坐在她身旁后,开口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有点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