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她专门预约的,今天只看她一个人,林照舒检查完,傅书宁和医生在里面说话。一堆的专业术语,她懒得听,索性出来走走,透透气,里面快把她憋坏了。
这一层楼都是,不吵不闹,林照舒很满意。她四下走了走,没想到,这一走,却是不经意间遇到了个认识的。
林照舒惊讶地挑眉,没想到她会在这里。
林照舒生怕自己看错了,还多看了几眼,但她很确定,这就是周以寻。
周以寻走向的是——
林照舒脸色一变。那是精神科。
林照舒的心突然疼了起来,一阵一阵的,比刚才更甚。她快步上前,叫住周以寻。
“以寻——”
周以寻低头看诊断单,有些懊恼,她的病怎么一点都没有好转呢?
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周以寻惊讶抬眸,下意识把诊断单藏到身后,发现是林照舒后,蹙了下眉。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认识的人。她认识的人本来就不多,在沂城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这都能遇到,也是神奇。
不过她跟这个人好像没有熟到叫她“以寻”的地步吧?
周以寻没应,默默看着她,想看看她又想做什么。
小刺猬浑身又竖起了刺。
林照舒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温柔温柔再温柔一些。昨晚她想着以后都不会再见到这姑娘了,又心疼又遗憾,没想到缘分摆在那里,今天竟然又见到了,她可得好好珍惜。
林照舒暂且没功夫细想她怎么会从精神科出来,只关心道:“是生病了吗?”
周以寻捏紧手中的检查单,觉得这人怎么这么莫名其妙?林照舒不是不喜欢她吗,怎么还能和她说得下去这么多话?……也实在是难为林照舒了。
周以寻摇摇头,简要道:“来拿点药。”
说完她就想走,林照舒却并没有说话结束的意思,还在关心着:“身体没事就好,现在忙吗?是要去工作还是?”
周以寻退后半步:“还好。我先走了。”
她现在觉得整个人都是飘的,一夜没睡,坐在那里不动还好,行动起来整个脑子都是空的,她只想感觉拿药,赶紧回去躺着。
就是安眠药不好开,她又是第一次来这个医院,手续比较复杂了些,不然她就不会碰上林照舒了。
“哎,别急着走嘛,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以寻,我希望可以解开。有空可以和小萤去我家玩的,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妈妈——”和医生说完话的傅书宁开门出来,还没说话就径直对上周以寻。
看到她,周以寻眸光一冷。目光在她们之间一逡巡,她们的关系她已了然。
她冷笑,这世界可真是小。
“周以寻,你怎么会在这里?”傅书宁声音都变了,脸色更是难看不已。
“医院是你家开的?”
傅书宁笑了下,有些得意,“就是我家开的,怎么了?”
周以寻一阵无语。
“有本事你把我拉入黑名单,不然关我什么事?”
她对傅书宁已是厌恶至极,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傅书宁怎么可能会让她走?她做梦都没想到周以寻会在沂城出现,她现在都不敢仔细去想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女人跟江京峋有没有交集。
傅书宁拦住她,试探道:“你怎么会在沂城?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照舒觉得今天的傅书宁真奇怪,明明平时是一个谦逊有礼的好孩子,今天怎么突然就变得无礼了起来?书宁这样问实在有些不礼貌,她怕再把周以寻惹生气了,有点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你们认识呀?”林照舒试图打开话题。
周以寻淡淡否认:“不认识。”
她连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傅书宁见她否认得这么干脆,又是气绝:“周以寻,你——”
周以寻:“有问题?我本来就不认识你。”
她对傅书宁的厌恶已是肉眼可见。
这些年她很少大动情绪,很少对一个人表达出喜恶,今天这副样子这对她来说实属罕见。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见到傅书宁,她的情绪就好像失去了控制。
“你是不是和京峋见过面了?你实话告诉我,周以寻!你为什么会来沂城?你故意的,对不对?”
林照舒见傅书宁的情绪过分激动,试图劝阻,傅书宁在她身边却更觉得委屈,向她靠拢过去,想撒娇。周以寻却无心观看她的“表演”,转身即走。
傅书宁有些气急败坏,在她身后警告道:“你离京峋远点!”
周以寻的脚步连停顿都没有。
林照舒不明白傅书宁和周以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向来乖顺的女儿会在遇到周以寻时突然抓狂。她细细问了问,傅书宁直接红着眼睛说:“妈妈,她很坏,你别被她的外表欺骗了。”
换作傅竟敛,傅书宁就不敢这样像小女孩一样地撒娇,说别人坏话,因为傅竟敛对儿女要求严格,且不许他们对别人妄下定义,很理智也很清醒,傅书宁在他面前很小心翼翼。
但这是林照舒,她就更肆意一些,而且她知道妈妈喜欢自己撒娇,对她向来娇宠,也一定会和她站在同一个立场的。从小到大,林照舒就是一个完美妈妈,符合所有孩子对妈妈的一切幻想,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她有这么一个妈妈。
奇怪的是这次林照舒没有和以往一样毫无原则地站在她这边,她若有所思地问:“有多坏呢?你和妈妈说说。”
傅书宁仔细想了想,其实也很好总结:“妈妈,她跟我抢京峋。她很有心机,特别会演戏,以后我和京峋在一起,她指不定会做什么坏事把京峋抢过去的。”
林照舒哑然。
她没想到是因为江京峋。可是又觉得挺正常,女人之间的矛盾无非也就那几种,十有八九都是为了男人。
她无奈地摸摸女儿的头发:“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她看上去不像那种人。”
傅书宁幽幽道:“所以我说她很会演戏呀!看,她连您都骗过去了。”
林照舒:“……”好像很有道理?
可是她有些犹豫地想,她觉得周以寻不是那种人。廖廖几次接触,但周以寻的性格很明显,平淡如水,不争不抢,怎么看都不是会演戏的人。不,应该说是,怎么看也没有值得她去演戏的东西。
虽然傅书宁这么说,但林照舒仍不肯信。主要是她已经冤枉过一次周以寻了,不想再轻易冤枉她第二次。
林照舒笑笑,没再和女儿说这个话题,问起刚刚医生怎么说。
傅书宁又看了眼周以寻离开的方向,才转述起医生的话来。
她不知道周以寻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来的,但是既然当年她有本事让周以寻走,那这一次,她也依旧可以。
这个女人,休想和她抢江京峋!还有……傅书宁看了眼林照舒。她没说,也不敢说的是,从认识周以寻开始,她就莫名觉得周以寻和林照舒有点像。虽说世上长得像的人很多,她从小到大也不止遇到这一个和林照舒长得像的,但是但凡有点像的她都得赶走,赶得远远的,宁错一万,不可对一。
傅书宁当年为了赶走周以寻,真的是费尽心机,怠尽心力,一想到还要再来一次,只觉得头疼。
她有些愤恨地想,周以寻,你为什么就不能永远地消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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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别哄 []
周以寻拿到药后回家, 在小区门口就将手中的诊断单撕碎,扔在垃圾桶。
她不需要诊断,不需要医治,只是去拿点药而已。
病情如何她现在愈发不重视, 只要一日一日地可以安然度过就好。能睡点觉, 吃点饭, 她就知足了。
到家时, 她以为只有杨阿姨在, 没想到一开门, 见到的却是江京峋。
——还没走?!
周以寻有些怀疑人生,这个人最近的工作态度简直让她怀疑他的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还是说现在的老板都这么任性?
她慢吞吞地换鞋, 穿上那双带着耳朵的室内鞋,想去厨房找杨阿姨, 看看有什么吃的,毕竟她出门前答应了回来吃点东西,可她一进门就被江京峋叫住了,“以寻——”
周以寻心中下意识一紧,稳住心神后才疑惑地看他。
“来——”
周以寻没多问,走了过去。
走近以后她才看到桌上摆了很多……熟悉的糕点。
有多熟悉?——她曾经在大学城里的这家糕点店做了两年的兼职, 一直到去实习才辞职。一天工作两三个小时,一个月工资一千元,对当时的她来说是个很好的工作。
这些糕点她做了两年,包装了两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周以寻不明白江京峋为什么突然买这么多这家的糕点, 也不明白他叫她过来做什么。
“有事?”她问。
江京峋也有些不自在, 他头回做这种事, 主要是也不知道她接不接受。他指指桌上的糕点:“吃点?”
周以寻更莫名了, 她摇头:“我不太喜欢吃糕点,夏天更没有胃口,干干的。你吃吧。”
杨阿姨端着绿豆汤和银耳莲子羹出来:“阿寻,吃饭咯,吃完饭吃小甜点。”
听到“阿寻”,两人下意识都看了过去。
杨阿姨也愣了下,这两孩子看她做什么?
也是这时候,周以寻才反应过来,他们名字的尾字同音。
曾经,她一度把这个当作可遇不可求的缘分,并且为此高兴了许久。现在回头看看,也只觉得好笑罢了。
她应了阿姨的话:“马上来,我洗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