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屃走向内室,罗罹已经躲进了兽皮被子里面。
说起来罗罹的生活经验其实少得可怜,这和他的生活经历有关,他没有经历过部落生活的弱肉强食,又仅仅是看着电脑中别人的人生。
就像一个宅男一样,看到的电影电视剧,宫斗剧刑侦剧再多,就能学会尔虞我诈和交际了?
罗罹的人生,真正接触过的人,除了老族长,就剩下鲑鱼,以及突然闯进他生活的负屃。
鲑鱼还小,罗罹会像对待孩子一样去对待,所以有时候罗罹是有那么一点点渴望和负屃交流的,也潜意思的少了很多提防。
负屃就那么坐在罗罹的被子旁边,对于负屃来说,罗罹何尝不是他生命中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经历,越接触得久,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就会越明显,罗罹还长得好看。
其实就文字而言,就算其他古族知道了罗罹的这个秘密,恐怕也不会将罗罹怎么样,他们当然渴望文字,就是因为太过渴望,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相反对罗罹会更加的小心翼翼。
先祖文字反而会成为罗罹的附身符,因为没有人担得起摧毁先祖文字这个责任,也没有人愿意去摧毁,那是他们渴望到极限的东西啊。
罗罹还在奇怪,负屃怎么不追问了?
从被子里面伸出脑袋,负屃刚好看过来,负屃也在感叹,还好这个宝藏是被他先发现的,他现在恨不得将罗罹系腰上。
负屃说道,其实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你尽快拥有咒力之环,而且过程还十分舒坦。
罗罹一愣,怎么突然变话题了?
不过这个话题他喜欢,赶紧爬了起来,还有这种好事?
负屃一笑,你教我文字,我今晚就能让你拥有第一个咒力之环。
罗罹:哈?
那你还天天让我喝什么兽血?最近吃血旺汤都吃腻了,不过好像我体力倒是好了不少。
不就是教你文字,来吧,成交。文字他本来就是准备要教人的。
罗罹有些迫不及待,今晚就能拥有第一个咒力之环,过程还十分舒坦?
特么的这种好事不早点告诉他。
负屃继续道,不过这个方法有点副作用,你以后对我的咒力之环会没有任何抵抗力。
罗罹眨巴了一下眼睛,啥意思?
没有抵抗力就没有抵抗力,什么事情也阻挡不了他拥有自己的第一个咒力之环。
他眼睛的能力是强制共享别人的咒文,可是他一个咒力之环都没有,共享了也没什么卵用。
来吧。罗罹的声音都有一点抖,这是他成为真正的凶兽战士的时刻啊,他以前还幻想过等他拥有一个咒力之环后将负屃按在地上摩擦,虽然现在看来不怎么可能了,但依旧阻止不了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罗罹问道,我该怎么做?
躺下,躺平,闭眼,什么也不用做,我来。
罗罹:
等罗罹乖乖的躺下,负屃身上的四道咒力之环闪烁了起来,这是只有拥有至少四道咒力之环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咒力之环的本质是浓郁的咒力,我会直接将我的咒力灌输进你的体内,而不仅仅是停留在外表,让我的咒力在你体内不断的流淌
负屃说的话罗罹并没有完全听懂,但他大概明白负屃为什么说这个过程有点舒坦了。
他妈的哪里是舒坦啊,那是舒服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脚趾头尖尖都抓紧了。
以前展开咒力之环的时候就跟套了一个光环一样,现在缠绕在负屃身上的咒力之环却在旋转,然后从罗罹身体内穿过。
里里外外都在被负屃的咒力洗刷。
罗罹咬牙切齿地咬紧了被子。
不是因为痛苦。
这个法子怕是不好意思对一般人用,这是罗罹现在的想法。
似乎为了分散罗罹的注意力,负屃说道,我给你说说关于先祖文字的事情,在各古族中都有这么一道古老的圣训
第二天,罗罹一大早偷偷摸摸去洗兽皮被子。
他以为他已经足够早了,结果,后山,飘着的全都是水蒸气的白雾。
这是蒸汽机运行太久,产生了大量的雾气,聚而不散。
昨晚上答应了给十族供水,这不,那些已经口渴到不行的其他部落的人一大早就来排队了。
一时间多了这么多人喝水,这台蒸汽机应该是很难停下来了,
罗罹看到好几个小骷髅头端着个泥灌伸长了脑袋在那里等着,应该是圣骨古族的小孩子。
后面也排了很多大人,脸上的表情惊讶到无法形容。
他们想过很多种山上的水从何而来的可能,但亲眼所见,反而看不懂了。
接到水的人正大口大口的喝水,他们渴得太久了,这还是这么长时间,他们第一次用水将嘴上干渴的白皮完全浸湿。
爽!
竟然真的有这么多水,我们族里的智者还在担心水不够,所以让我们早点上山。
这些日子的确是受够了。
我们现在有了水,要是真能像昨日各族商议的那样,平分废墟所得,建立希望之城
越说越激动。
昨日的兴奋明显持续到了今日也还没有结束,甚至更甚,因为这个消息会不断的传达给所有人。
我们真能建立起像东域那样的希望之城?
怎么就不能了东域的希望之城不就是因为发现了先祖遗迹,然后东域古族联合,击退所有前来抢夺的其他古族,随后才建起了那座伟岸之城。
我们现在的情况不就和数百年前的东域一模一样。
我们北荒古族的血性可不比东域差。
因为有了希望和目标,人都精神了不少,连日来的疲惫似乎都完全一扫而空。
罗罹一路上耳朵里面听到的基本都是这样的讨论,这成了各族共同的最火热的话题。
罗罹想了想,等会人肯定会更多,他得赶紧将被子洗了。
等将被子洗好,罗罹又去找鲑鱼和邪瞳部落的孩子继续帮他插秧。
昨天一天根本插不完。
整个过程,罗罹身上都缠绕着一个猩红的咒力之环,咒力之环成45度,颜色和负屃的一模一样。
鲑鱼动不动就抱着罗罹的大腿,激动得直摇脑袋,发出兴奋的尖叫声。
估计除了罗罹和鲑鱼,没有人能体会到他们此刻的激动,以前他们部落只有老族长这么一个一环凶兽战士啊。
罗罹的心情自然也是美滋滋的。
不好的是,用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想要像以前那样每天冲澡玩水变得困难了。
后山也挖起了蓄水池,估计是那么一个管子出水,必须得排队一个个去接水,实在浪费时间,还有水一直洒,实在浪费。
罗罹也没管这些事情,他一心将他的秧苗插好。
要想插完,估计得两三天,也亏得孩子数量多,不然靠他和鲑鱼两人,还不知道得弄到猴年马月。
看着四四方方的农田,农田里面整整齐齐的秧苗,罗罹从来没有过的满足。
这是他实现食物自由的第一步。
对于这些农田,其他人是感觉越来越怪异了,因为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看着特别的奇怪。
罗罹带着一群跟泥人一样的孩子准备去洗漱的时候,抽水机那还排满了人。
等了好久才接到水,在一旁洗漱。
罗罹想了想,洗脸盆,洗脸帕子应该弄出来了,不然洗漱都不方便。
等罗罹回到山洞,负屃也在。
负屃直接拿着兽皮和墨炭在那等着,伸手指了指罗罹身上唯一的一个咒力之环,昨晚答应我帮你弄一个咒力之环,你就教我文字。
本来应该昨晚上就教的,结果罗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捂在被子里面就不出来,他用手去掀被子,罗罹就尖叫得跟杀人了一样。
这不,他好不容易才忍住等到了现在。
罗罹心道,昨晚上要是被负屃掀开被子,他怕是要无地自容。
罗罹,我记得你昨晚上说,用这种方式让我拥有了咒力之环有一个后遗症,我以后对你的咒力之环没有任何抵抗力,什么意思啊?
负屃脸上有些不自然,半响才道,你自己感受吧。
负屃身上的一个咒力之环闪现了出来,然后开始旋转。
光环从罗罹身上穿过的时候,罗罹脚趾头都开始抓地,张嘴将自己的袍子咬住,不然他得尖叫出来。
这他妈哪里是无法抵抗,这不可描述的感觉简直是要刺穿灵魂。
罗罹都慌了,停停停,别转了,以后以后我要是有了伴侣,你可千万别在他面前对我展开咒力之环。
负屃眉头一皱,不在他面前就可以?
罗罹:
这话说得,怎么感觉有点
负屃看了一眼罗罹,那现在还要不要?只要每天被我的咒力洗礼,你就能拥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咒力之环
罗罹:
负屃这个XX,他一定是一个引诱人堕落的魔鬼,看看他说的话,是个人能拒绝得了的吗?
罗罹现在脑海中都是自己全身挂满了咒力之环的样子。
负屃看了一眼罗罹,这种方法,一辈子只能对一个人使用,部落里多少人盼着都没有这个机会。
罗罹吞了口口水,一咬牙,来吧,我就当是受刑。
负屃嘴角一抽,但似乎又像是向上扬了一下,记得教我文字。
山洞中,咒力之环的光焰粒子开始交织。
罗罹觉得明天他又得洗被子。
也亏得现在天气热,洗的被子晒一晒就干了,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被子洗。
况且以后还得天天
等过程结束,负屃觉得今天时间还早,正好学一学先祖文字。
只是
罗罹又钻进被子里面,怎么也不肯出来了。
负屃伸手进去捞,他忍了多久才等到现在。
罗罹死死地捂住被子,就露出一个脑袋一只手,就这样就这样,我就这样教。
负屃看着密不透风的被子,里面怎么了?
罗罹有些恼羞成怒,还学不学了。
负屃:
山洞,负屃倒是挺用劲,但一晚上也就学了一个屃字,还写得歪歪扭扭的。
不过负屃倒是跟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便宜一样,整个人嘴角扬起来就再也没有下去过。
第二天。
罗罹做了三个洗脸盆,用兽皮裁剪了三张洗脸的帕子,以及用柔软的兽毛和木棍做了三把牙刷。
罗罹,负屃,还有鲑鱼,正用洗脸盆打着水,在一旁洗脸刷牙。
报喜和报丧带着一群邪瞳部落的孩子眼睛都不眨地看着。
鱼鱼哥,你们这是干什么?
鲑鱼一会看看罗罹,一会看看负屃,嘴巴笑得都合不拢,不知道啊。
反正就是开心。
罗罹抬头看向报喜和报丧,这些孩子手上都抱着罐子,看来是准备接水。
平时不都是接够了水的吗?怎么突然一块来了?
问道,你们这是?
报喜说道,我爹要去给废墟那边的族人送肉食,我们来给他们接路上用的水。
罗罹点点头,以前外出也是用罐子装水一并带着,其实十分的不方便。
这时,负屃对罗罹说道,下午我也要去废墟那边,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罗罹一愣:
负屃继续道,现在各族开始准备在那里建立一座城池,城池和我们现在住的山洞大不一样
负屃有自己的担心,现在罗罹太过重要,他必须时刻带在身边。
罗罹有些惊讶,这么快?
才商量说要建城池,这就开始了?
其实一点不难理解,就是因为心中的急切,所以所有人才那么迫不及待。
负屃的表情越来越神圣,各族有几个智者曾经去过东域的那座希望之城,虽然没有进去,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但他们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他们会将他们所看到的用在修建我们的城池上,属于我们自己的先祖荣光。
罗罹有一点懵,远远地看一眼就能修建城池了?
到底会修成个什么样子?
正好也会再次讨论先祖遗迹分配的问题。
得,罗罹不想去也得去了。
既然要去,他就得先去准备准备。
等下午准备出发的时候,罗罹和鲑鱼腰间上多了个装满水的皮囊,这是罗罹赶时间用恐龙皮缝的水袋。
鲑鱼时不时就打开皮囊喝一口水,比以前带罐子出门不知道方便了多少。
负屃看得都愣了一下。
以前出门狩猎,都得用罐子装着水带着,十分的不方便,罐子也容易淌水容易碎。
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队伍有些庞大,除了押送肉食的大人,报喜和报丧一群孩子也抱着他们的凶兽,一只只磨盘大的甲壳虫跟着。
这是邪瞳部落的伴生兽群。
他们的凶兽还小,还没有长到能够载人的体形。
罗罹带上鲑鱼,是因为不可能留鲑鱼一个人在这里。
报喜和报丧他们一是看罗罹要去,他们也想跟着,二是他们太久没有跟着大人出门学习生存经验了,也该出去走动一下。
邪瞳部落的大人想着,修建城池这样的大事,让这些孩子去涨涨见识也好。
所以队伍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负屃说道,出发。
罗罹爬上了蛇母头顶。
鲑鱼抱着他的青蛙混在一群邪瞳部落的孩子中间,笑眯眯的。
其实罗罹在蛇母头顶也没有呆多久,等进入了草原就下来了。
然后在草原上,迎着风狂奔。
自由的风吹在脸上,舒服到了极点。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草原上了,但以前的每一次,都担心受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