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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两队车票显示的任务一模一样,能否完成显然和二等座有关,大家又是朋友。柏寒和梁瑀生各自把《金刚经》书页借给他俩,后者千恩万谢,眼睛都红了。三等座徐海鹰却是满脸羡慕:他们还没见过护身符呢。
新人们被分别安排看守门窗屋顶,有异样立刻报告;不过他们正围拢在外圈张望,嘴巴都合不上了。
透过打开的窗户,柏寒能看到被夕阳映成金黄色的高大树木、堆积着布娃娃的空地和破旧不堪的小木屋,玫瑰色晚霞占据半个天空。太阳慢慢沉到森林背后,无数窃窃私语随着风声传进木屋,侧耳细听却是风声。
电石光火瞬间,任务要求2的空白地方被无声无息填充完整:日落之后保持沉默,直至独自寻找并捉住“鬃毛和尾巴像海浪般洁白、凭借粉红翅膀漫天翱翔、草绿马蹄跑起来像一阵风”为止。
和珀伽索斯有关?不不不,大概是巧合,盯着车票的柏寒心想。戴着口罩的柏寒东张西望:身畔梁瑀生是“一尺七寸高、左手持战斧、右手提盾牌、只有右腿却从不曾停止与人类、精灵与矮人的激烈战斗!”;沈百福则必须找到“一会儿两条腿奔跑,一会儿依靠四只轮胎行进,拥有金黄色金属外壳,时刻效忠伟大首领擎天柱!”
看起来像大黄蜂。柏寒回忆着登岛以来见过的玩偶,好像只见过一只霸天虎啊?梁哥那个又是什么东西?与人类和精灵战斗....难道是《指环王》里的兽人巨人之类?
二等座的任务也是五花八门,胖子的看起来最简单:“蓝毛衣绣着两颗心,戴着红格围巾,最爱吃主人的午餐,日常消遣不过是睡懒觉”这个并不难猜,倒令他直冒冷汗:加菲猫实在太多了。
有两人任务提示实在模糊,却也没法耽搁,只能尽快出发再慢慢寻找。按照商量好的,大家迅速抄下其他同伴需要寻找的东西收好,这才默默告别。
眼瞧着沈百福的背影从小路尽头消失,排在第二位的柏寒用力握了握男朋友的手掌,摸摸他胸前挂着的御守才走出木屋。火把是现成的,弯腰拎起一根趁手的长树枝,柏寒回身朝同伴们点点头,大步踏上右侧道路。
最后一名二等座花衬衫离开落脚地点之际,留在“西番莲”别墅的三等座也准备停当。按照商量好的,徐海鹰先带着两位队友动身寻找守护神,玩偶岛并不算大,他们完全可以在子夜时分返回此处;保护落脚地点的任务就交给墨镜另一名拥有守护神的三等座乘客,后者不过二十出头,很有些傲气。
目送徐海鹰那只银光闪闪的猫头鹰保护着三人走远,新人们的首领外科医生很客气地发问:“他们能找到守护神吗?”
墨镜爱答不理地摇摇头:“那谁知道?”
外科医生笑笑,递上盒烟:“得碰运气是?唉,按说我们也怪倒霉的,一下就进了鬼门关梁哥和赵哥都第十八场了?够牛的,咱们且得熬呢。”
看看自己脖子车票的“计数:贰”,墨镜很苦逼地叹了口气,却没接他的烟,从自己衣袋取出盒细雪茄自从第一场任务就幸运地得到守护神,身边奉承的人立刻多了起来,物质方面从来不缺。
外科医生低声下气地说:“哥们,一会徐哥回来替你,你出去的时候能不能带兄弟一把?反正少个人嘛。”
“你倒挺精的,知道前三天没危险,哼哼,这可是鬼门关!”墨镜从墨镜下面斜着眼睛打量他,又把目光移到其余满脸希冀的新人身上:这个看着挺利索,能当我打手吗?那个女的长得够带劲,可以组着玩玩。
与此同时,岛屿深处的柏寒正认真地用树枝扒拉着路旁散落的几只玩偶,检查它们背上有没有翅膀。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相当有效,到后来发展到只要发觉玩偶是人型的她就不再多看一眼它们是不可能长出“马蹄”的。
白天的玩偶岛可以用“美丽静谧”来形容,顶多视野里多了不少破破烂烂的玩偶娃娃之类,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被夜幕笼罩的岛屿却阴森可怖,静悄悄的像是隐藏着什么怪物。
呼吸着羽毛口罩传来的清凉海风,匆匆行进的柏寒开始想念珀伽索斯:是不是那场得到羽毛泉水和小青小蓝的任务对我影响太大,以至于寻找的东西也变成天马了?
一路脚步不停,到达“水仙花”船屋的时候不过傍晚八点。此处临近岛屿边缘,命名的时候显然参考希腊神话中那位爱恋自己倒影的美少年。
外形是条小小帆船,船头有个能转动的舵盘,尾部则安装着铁锚,甲板到处贴着五颜六色的贝壳海星之类柏寒忽然想起赤鲤船上的孟寒山和柳冬儿:他俩早早转世投胎了?
这座船屋显然是合家出行游客的首选,附近堆着不少玩偶布娃娃,还有些搭配的船桨游泳圈。柏寒围绕着船屋行走一圈,高处的玩偶垫着脚用树枝拨拉下来,却连“马”的影子都没看到,更别说“飞马”了。
拨开舱门垂挂着的蔓藤枝叶,柏寒猫腰钻进黑洞洞的船舱:白天匆匆一瞥而过,记得里头好像藏着不少玩偶....
有那么一瞬间,黑暗中或坐或卧的玩偶齐刷刷扭过头来,目光凶狠贪婪,仿佛等待她很久似的柏寒立刻把戴着墨绿念珠的胳膊伸到前头,跳动火光、熠熠金光合着萤火虫香囊的光芒把船舱照得灯火通明。
看起来这里只是间普通客厅,有沙发有餐桌,墙上钉着飞镖靶子;隔壁则是卧室,透过过道柏寒能看到一张床铺。像岛屿大多数地方一样,这里被形形色色的玩偶占据着,视野里随时随地冒出芭比娃娃或者邦尼兔,屋角躺着一只带着香蕉帽子的猩猩公仔。
你们动不了的,今天才第一天而已!柏寒这么安慰自己,举着火把昂然绕屋一周,玩偶们动也不动。不不不,它们的眼睛映着火光慢慢转动,像是活人似的。
哼哼,小雀斑怕你们,我可不怕,其实很有些胆战心惊的柏寒一边给自己鼓劲,一边用树枝不停地把玩偶扒拉得后背朝天,心中默念:翅膀,翅膀....
也不知默念多少遍,卧室床铺底下一只翅膀突然闯进柏寒余光,她心脏一跳,连忙弯腰用树枝把它拨出来:那是一只漂亮的花仙子,金黄头发翠绿裙子绿皮鞋,背后生着一双蜻蜓似的透明翅膀。
可惜不是天马,柏寒惋惜地拎在眼前看几眼,随手把它放到床上。卧室、客厅外加洗手间,柏寒把“水仙花”船屋内部翻得底朝天,确定没有遗漏之后便离开了。站在门口对照地图,柏寒朝着半公里外另一座船屋走去。
随着火光逐渐消失,令人绝望的黑暗再次笼罩住小小船屋。不知过了多久,就像听到什么号令似的,所有布偶齐齐动弹起来:芭比娃娃掸着裙子灰尘,邦尼兔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