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阶下囚,可却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呵,不过是个乡野小童罢了,瞧他那神气,还真以为自己是鸡窝里飞出的凤凰了!”
被拘禁在一架宽敞的马车里,车外小厮的挖苦和嘲笑声,不绝于耳。
宋漪默不作声。
此刻,保命最重要。
“嗯,还算老实。”
马车中和自己坐在一起的是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其他人称他做彦昭公子,倒是对他恭敬的很,看样子,应该是那安王爷的心腹,至少,地位也不低。
“一会儿便带着你去见我家王爷。好叫你知道,我家王爷脾气不好,话可不能乱说。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叫你说什么,你便说什么。若是有半点隐瞒,小心你的小名!”
宋漪点点头。
可眼眶却红红的,盛满了委屈的泪。
早知今日,自己便是打死也不贪图朱家的好,还有那梦幻泡影般的皇子身份。
留在陆镇,虽是在许宅做个僮仆。可许白人好,自己倒也过得舒服。
如今,早已经享受惯了朱家礼遇的他,却又要平白受得这许多的侮辱。
谁又知道那安王爷是谁?不过,不管是谁,却似乎对他这皇子没有半点好感。
马车走了许久,竟走出了京城。
宋漪心中疑虑,可却也不敢出声询问。
又过了半日,马车便在一处山庄模样的府宅门前停了下来。
难道,这安王爷竟是江湖人士?
还没下车,宋漪便被朦了双眼。
“这可是为你的好。”彦昭的声音冷冷的想起。
“公子,这小厮模样倒是俊美,若是王爷不要,赏我们可好?”
耳边传入一个猥琐至极的声音,让宋漪不由得哆嗦了起来。
“闭上你的臭嘴,”彦昭打趣道,“这可是王爷要的人,你也敢抢?”
“不敢,不敢,说笑而已..公子可千万别对王爷说啊。”
“好了,王爷还在等着我呢。没工夫和你在这说闲话。”
宋漪只觉得在黑暗中被人退了一把,然后就不由自主的跟着走了起来。
“这便到了。”
彦昭的声音再次想起,他掀开了宋漪的眼罩,一副笑模样。
若不是在这极度令人恐惧的环境里,宋漪到真是觉得这彦昭美貌无比。
“瞎看什么,”彦昭冷笑,“留神你的眼珠子。现在你跪在这大殿里便是,安王爷一会儿便到。这四周都是守卫,你若是有什么花招,可..”
“我知道,”宋漪抢着说,“留神我的小命。”
彦昭满意的呃笑笑,便转身离去。
仔细打量着,这大殿富丽堂皇,虽然宋漪未曾去过皇宫,却觉得恐怕皇宫也不过如此。
心上对那王爷便又怀疑了几分。
身上也觉得愈发莫名的恐惧。
越是如此,宋漪就越想念起许白来,也不免多清浅多了几分怨恨。
若不是当时许白只顾着清浅,自己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如今的宋漪,光明正大的盼着清浅死…
不过,清浅非但没有死,反而安然无恙。
许白既然能带着清浅跳下山崖,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安排。
在清浅下意识的惊呼声中,许白一手紧紧地将清浅抱在怀里,而另一只手,早已拔出了一把番邦进贡的精良匕首。
“相公!!”
清浅感觉到自己和许白的身体在一同下坠….
而自己的脚下,便是越来越接近的万丈悬崖。
虽然和许白在一起,可这恐惧感,还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别怕!”
风声灌满了清浅的耳朵,可许白的声音也一同飘了进来。
如此温暖,让人安心。
“嗯,我不怕!”
嘴上说着,双手却紧紧的环住了许白的腰身。
突然,下坠的力量仿佛一下子消失了,耳边的风声也安静下来。
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原来,许白将手中那把异国的匕首牢牢地插进了岩缝里,他们的脚下又恰好生长着一棵粗壮无比的柏树。
“许白!”
看着小脸煞白的清浅,即使是许白,心中也不免波动。
十几岁的孩子,却要跟着自己受这样的苦。
“你会浮水么?”
清浅不确定的摇了摇头。
自己身上仿佛有太多的事情,可偏偏什么不记得了。
“那也没办法了,这里已经距离地面很近,我们一会儿跳进下面那条河里。你若是不会游泳,就什么都不要做,我会抱着你。”
清浅点头,许白说的话,自己没有道理不相信。
风声渐消。
是时候了。
许白利落的拔出插在崖壁上的匕首。
然后,便是迅速的坠落…..
清浅的世界中,被无尽的黑暗和寂静包围着。
好像永远都要这样沉睡下去了,这感觉…自己仿佛有些熟悉。
“清浅,清浅?”
这是……许白的声音?清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想睁开双眼,可眼皮却沉重的抬不起来。
“这孩子太累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自己的喉咙里便灌进了热乎乎的姜汤。
身子暖了起来,清浅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脸焦急的许白。
那神情,自己从未看到过。或许,就连许白自己都意识不到,不知在何时,自己竟然会对一个人如此的关切。
“你终于醒了。”
清浅四下打量着,这是一处粗糙简陋的山野木屋。
自己的床边,不仅有许白,还有一位长相粗豪的中年男人。
“是这位张大哥救了我们,”许白解释,“这里很安全,我们就先寄居在这里,你不要担心。”
看着清浅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许白才安下心来。
刚想对那救了自己和清浅的山民道谢,目光,却不经意的看到屋子角落里堆放的一捧野草……
许白立刻走过去。
摘下一朵野花,闻了气味又尝了尝味道。
果然,这是自己苦苦寻觅的一味药。
用它入药,虽然不能让清浅的身体变得如常人一样健康,但至少,可以减少他因为怀胎而带来的危险。
许白的脸上不动声色,依然起身与山民道谢。
恐怕,在这山野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