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胥猗脚下一顿,带着一丝质问道:“刚才是我爸爸的事,对不对?”
尹如琢没预料到她竟然如此敏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猗猗……”
“你老实和我说,他做了什么?”
两人结婚后少有争执,唯一的一次分歧就是出在赫胥复的安置问题上。
不过那时候两人结婚不久,赫胥猗的强烈反对以较为温和的方式表达,并且最后选择了退步。
尹如琢知道瞒不住她,只得先安抚道:“其实不是什么大事,你先不要激动,我都解决了。”
“既然不是大事,你也不用瞒着我了。”
赫胥猗难得展现出强硬的态度,尹如琢无奈道:“爸爸或许有些急事,挪用了一些公司的资金,我已经让人补上去了,你不用担心。”
赫胥猗脸色铁青,指尖冰凉,好一会儿没说出一句话。
尹如琢关注赫胥家多年,早就知道她家里的情况,赫胥猗的压力大多都来自于这位不靠谱的父亲,看到她的反应,心中疼惜万分。
“猗猗,真的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
赫胥猗根本不是在担心,她是在气愤,在恼怒,在怨恨。
无论怎么摆脱,无论怎么努力,她苦心经营的东西都会轻易地毁于一旦。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罚他?”
尹如琢抱住她,想要温暖她冰冷的身体。
“问题已经解决了,我想爸爸也不是故意的,我会找他谈一谈。”
“也就是说,你不打算对此做出处罚?”
“这……”
尹如琢并不在乎那点钱,赫胥复是赫胥猗的父亲,说处罚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他知道赫胥复谈不上有什么才能,所以安排的公司也适合安逸养老,流动资金相对较少,就算挪用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
她可以当作孝敬长辈的一点心意。
赫胥猗完全明白她是怎么想的,而这正是她无法接受的原因。
尹如琢对待公务向来认真,却为了她一次次地对赫胥复网开一面。
这种情况难道真的只是第一次吗?赫胥猗不相信。
别人或许会因为有这样的爱人而幸福,但她不会——她不需要这样的体贴。
“我要你开除他。”
“猗猗,我明白你的心情,这件事我们冷静下来再谈,好不好?”
尹如琢依然保持着冷静与温和,以极大的耐心安抚着妻子。
赫胥猗面如寒冰,倔强道:“这件事没什么好谈的,那一次是我妥协了,但这一次我不会再退缩。我爸爸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我要你立即辞退他。”
若是别人,尹如琢自然不会有丝毫犹豫,不管金额大小,挪用公款都是极大的过错,不走法律途径已经是最大的宽容。
但赫胥复……
她隐瞒这些、甚至偏袒这位老丈人并非为了别的,而是怕他来烦赫胥猗。
尹如琢还记得当初他天天来找赫胥猗,烦得她寝食难安,眉头百结。当初的事还历历在目,她不想因这点钱让赫胥猗再受骚扰——即便是赫胥猗的父亲,只要是威胁她都想要把他隔绝在外。
“这件事我们还是在问过爸爸之后再决定吧,他可能有什么……”
可血缘关系毕竟难以斩断,尹如琢无法做到用更果决的方法来保护妻子。
赫胥猗知道自己不该向尹如琢发脾气,然而在这件事上,她的忍耐力实在太低。
尹如琢和赫胥家的每个人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作为“女婿”而言,她完美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