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缓提剑追去,可他体力被八个人耗尽大半,速度已然泄了不少。
步莨哪知他们突然将刀尖都转向自己,不是来杀沈霄的吗?可也容不得她多虑,只得一边后退一边奋力抵抗。
若说一对二,她将将可以凑合着取胜,可一对三委实反应不来,挡住了左边,右朝又砍来,转身抵住右边,后边又有动静。
“你们杀我做甚!仇人在你们身后啊!”步莨一边躲闪一边愤愤不平。
正追赶而来的沈霄被一黑衣人挡住去路,听到这话顿时哭笑不得,不是她主动救他吗。
一人对步莨冷笑:“杀你可以把他引过来,再用你威胁他。”
步莨将他刀打偏,骂道:“卑鄙!”又朝前方高喊:“沈霄你倒是快来啊!我真顶不住了!”
步莨胜在轻功好,只能不断躲避,正面抗铁定是抗不过的。
沈霄见她确实吃力,不禁急了,剑法逐渐乱了些,只想赶紧把挡路的杀了飞过去救她。
终是一剑刺穿那人心脏,沈霄飞速冲向步莨同另外两人缠斗之处。
快到达时,就见步莨正握剑护在胸前,死命抵挡身前人落下的刀。而另一人在她身后举起刀,月光之下刀光反射出冷冽寒光,陡然惊起沈霄一身寒颤。
眼看就要劈在她后背,电光火石之间,沈霄来不及思考,冲过去从身后抱住步莨,一剑迅速刺向步莨身前的黑衣人。身后那刀同时劈在沈霄后背,断骨裂肌的痛霎时袭来。
步莨赶忙转身,还未来得及看他的伤势,仅剩的一黑衣人欲故技重施,步莨松开沈霄,发狠地抬剑刺去,将那人握刀的手筋挑断。
“啊!”筋脉被挑,痛如锥心。黑衣人握不住刀,捂住手腕连连后退,转身欲逃。
霎时一把长剑飞去,直中那人心骨,瞬间倒地。
步莨转过身,那飞剑正是沈霄掷去的。
沈霄面色苍白:“不能留下活口,更不能让他知道我受了伤。”话音刚落,他再撑不住,跪了下来。
步莨忙上前扶住他,手掌在他身后摸到一片湿润,拿前一看,触目惊心的血,满满一手。他方才是为了救她受的伤。
步莨几未犹豫,把他胳膊往自己肩头一搭,说道:“你撑在我肩头起身,寨子快到了,得赶紧帮你疗伤。”
沈霄说道:“帮我把剑拿回来,那是爷爷送给我的,可不能丢。”
“好。”步莨先将他放下,跑过去从那人背后抽回剑,朝沈霄走去。
沈霄默默看着她一举一动,朦胧月色下,她衣裳染血,白净的面容沾着几滴鲜红,步伐沉着,面容冷静。那血渍并未污染她,反倒衬出几分妖冶,仿佛她天生就是浴血而来,趟过红,却更艳。
这样的女子才真的适合他,沈霄从未有过的坚定。
***
被雁清寨救下的沈霄,在穆向南屋中一住就是大半月。说是自己受伤的事倘若传出去,于沈府不利。
疗伤期间他托穆向南把于长青叫来,叮嘱了于长青一些事宜,并调兵五十人在雁清寨外扎营。
步莨以为他是要那些兵保护受伤的他,其实沈霄考虑的是步莨和雁清寨的安危才调兵。一般情况,他不会轻易调兵。
半个多月后,深夜时分,寨民们早已安睡,严冬的飞禽走兽早已遁穴入巢冬眠,山林只闻冷风吹过枝叶的簌簌声。
静待厅房的步莨正坐在小板凳上烤着炭火,听得脚步声,侧头看去,穆向南正端着热水盆走出里屋。
步莨起身问道:“他的伤势恢复得如何?”
穆向南将水盆递给她看:“刚上了药,已经没有溢血了。冬天伤势难恢复,好在他体质不差,待完全结疤脱落就好了。”
步莨点点头,放下心来:“这些天辛苦你。”
穆向南却哼了一声,将水盆搁在木架上,一边清洗巾布一边说道:“要不是因为他是翎儿月虹楼的楼主,就单单他对姑爷做的事,我才不愿照顾他。”
步莨哧地笑出声,上前拍拍他肩,安慰道:“好啦!知道这些日子憋屈了你,待他离开,我准你半个月假,然后同沈霄说安排去月虹楼听白姑娘唱曲儿?”
穆向南一听,两眼亮晶晶,腼腆窃喜:“行不行啊!翎儿半个多月的预定都满了。”
“我说行那一定不欺你!”步莨拍拍胸脯保证:“放心,我这就给你去办!”
救人一命可是大恩大德,沈霄哪能连这点小事都不答应。步莨如是想,趁热打铁,就去了里屋同沈霄‘谈判’。
靠坐在床头的沈霄听完她所言,一双桃花眼含笑如春:“就这点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