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霎时拖杆飞来,铺在地面的两人身上。
“放肆!皇室锦旗岂容你拿来盖这污秽之物!”太皇太后拍椅起身怒斥,命令身旁的道士:“你们不是捉妖的道士吗?快将这妖女抓住!”
三位道士面面相觑,他们感觉不出前方女子的妖气,何况其力量莫测。却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是!”
三人拔出剑来,拿出符纸,围绕步莨列阵念咒。
吓得面色苍白的皇上也命齐岩将军派将士围困,助道士捉妖。
只有沈霄神色沉肃地看着下方的动静。他分明记得当初请忽弥大师来沈府念经欲逼迫曦华现形时,步莨完全听不懂经咒,也没有半点不适。
忽弥大师修为比这几位道士高许多,其经咒的功效自然也胜数倍。由此可见,步莨并不是妖,可她此时的状态同原来判若两人……
难道她是被妖或者什么给附身了?!
“没想到摄政王新纳的王妃竟是个妖?那雁清寨指不定就是个妖寨!”太皇太后嘲讽至极。
沈霄冷目射去:“你未见道士念咒之下阿莨并未有动静吗!太皇太后旧居深宫,眼界自然窄,对未知之事惶恐不安可以理解。可未有证据却妄下结论,还望你谨言慎行!”
“你!”太皇太后怒颜瞪视,却不敢再言。她的命门已被沈霄掐在手中,皇上都不敢动他,白翎之死已让她丧失了最有利的筹码。
步莨面无表情看着念咒耍剑的道士,而那三道士心里早忐忑惕慌。
所有扔过去的符纸还未近她身,就被周围的红雾蚀为灰烬。而越靠近她,心底深处越发畏惧和惶恐,就连围在旁边的士兵握枪的手也是因不由自主的害怕而发抖。
“无知的凡辈……”步莨缓缓抬手:“休要浪费我时间。”
她手臂挥下,大风骤然凭空刮起,一时间法场红雾漫天,风沙卷石,摧林折木。
众人闭眼闪躲,被刮得东倒西歪。
尚未清楚情况的一干人等,待这莫名狂风停下,震惊地看着被风肆虐得残石碎木的法场。方才的士兵一个个被刮去五六丈远,吐血的吐血,昏迷的昏迷。
而法场中央,步莨和两具烧焦的尸体早已不见踪影。
原本被步莨化做粉末的铁笼完完整整立在法场中央,四周封得严实。里头竟关着三个道士和……太皇太后!
四个人各据一角落,也不知这短暂的时间遭遇了什么,皆是披头散发地抱着发抖的身子,两眼悚惧大瞪,好似疯癫。
而台上只剩沈霄和皇上,皇上瘫软在椅中,吓晕过去。
沈霄怔怔坐着,两眼始终看向前方,一瞬不眨。
方才,狂风散去之前,步莨化作红雾的身形飘在他眼前,她一边环绕他来回飘荡,一边凑在他耳边说着话。
“我最恨别人将我的信任一次次践踏,我选择相信你们,可你却同他一样。一个利用我的信任烧死我,一个利用我的信任烧死我家人。他该死,而你…待我办完事,今晚便来取你性命,你且在沈府好生候着。”
声音冰寒刺骨,仿若来自幽冥之府的地狱深渊,夺魂慑命。字句如封喉不见血的利刃,却字句嗜血,嗜他心头的血。
***
步莨将白翎和穆向南带到土地神奉矢所在之地,先施法复原两人肉身,再用当初鬼差给的另一张符纸贴在穆向南心口。
步莨叮嘱:“拜托土地神帮我守住两人肉身,我这就去冥界将二人魂魄带回。”
虽惊讶魔界公主突然出现,对情况不知所云,但奉矢莫敢不从,恭敬应下。
步莨正要跳下井,忽转身朝那树下趴着的虎纹猫望去。
娄晟登时吓得猫毛直竖……公主恢复力量后就察觉到他隐身在角落,一团红雾就把他给顺带掳了过来。
他真的没料想魔界公主法力如此强大,尤其方才在法场,那冷冽生冰的眼神,睥瞰漠杀的姿态,跟当初横扫魔界的魔帝步行天一模一样!
果然是父女,动起怒来,真有种毁天灭地的态势。也就只有帝君能镇得住她吧?
“你也过来好好护着。”步莨吩咐。
“是!”娄晟乖乖快步走过去,蹲在两人身旁。
***
到了冥界的步莨一路畅通无阻,径直飞掠往生桥。
桥上牵引魂魄的鬼差们惊奇地抬头瞧了瞧,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待看清,各个咽了咽喉,低下头装作没看到。
往生桥上悬空守卫的牛头马面掀开眼皮,正凶神恶煞怒目圆瞪,一见是魔界公主,立马望天看河,也是装作没看到,再也不想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