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得标致,遗传了戋衽的美貌,一男长得魁梧,自然传自胡秲。
步莨瞧看几人演的这出戏,甚觉有趣极了。
她吹拂热茶,随意说道:“可是灵虹曾同我说过她和娘亲被爹爹及二娘赶出家,娘亲死于狼妖口下,而她走投无路投奔爹爹,却连仆人的待遇也没有,三天两头挨饿被揍。莫非,你们就是那个抛弃糟糠的爹爹和心狠手辣的二娘?”
胡秲夫妻面色霎变,白了会儿又青了,比浸了染缸还染得快。
胡秲到底稳得住,须臾又扯回了笑脸:“那都是过往的误会,当时虹儿她娘亲确有事误解了我们,她是自己带着虹儿离开的。而后虹儿回来,听闻灵湄已葬身狼口,我伤痛欲绝,几日几夜不得寐,也懊恼自己当初没坚持去寻找她们母女两。”
胡秲擦了擦脸,声泪俱下:“虹儿是我亲女,我又怎会苛待她?她失踪后,我更是寻了许久,伤心多年。”
“胡说八道!全部都是胡说八道!”灵虹再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起身指着他们,手指更因怒火而颤抖。
她激动地吼道:“娘亲虽不是你们亲手害死的,却也是你们将她的心伤得千疮百孔!若不是走到绝路,她怎会不声不响带着我离开?我回去求你们收下我,每日残羹冷炙,还得伺候你们一家几口人。你更为了这个女人硬生生折断我的翅膀,不许我修炼,就是怕我离开之后没人伺候你们!”
灵虹浑身抖得像受惊的雏鸟,忆起过往岁月,不堪回首的童年历历在目,冷得她心底发寒。
娄晟忙起身将她拥在怀中,轻抚她背:“想发泄便骂出来,不用再害怕,有我和公主在这。”
对啊,她不再是孤苦伶仃,不再受他人欺凌,娄晟便是她强大的后盾,公主也是她最体贴的支撑。灵虹攥紧娄晟衣裳,深吸几口气,将眼泪忍回去。
她抬起头,娄晟揩拭她眼角的泪,问道:“需要如何惩戒,你但说无妨。”
灵虹摇摇头:“不值得的人不用你动手,同他们断绝来往就好,我不愿再多看一眼。”
娄晟其实猜到了灵虹的决定,她总是容易心软。这可让他不好办,毕竟他心里的怒火正烧得旺。
不过,明着不惩,暗里可行。
娄晟转身已是冷面肃色:“妖后的话,你们可是听清楚了?”
到手的一步登云怎能就此放手!胡秲恭维恳求道:“虹儿,之前是爹爹不对,爹爹悔悟多年,就希望有朝一日寻到你,弥补过错,你给爹爹一个机会好吗?”
步莨冷冷讥笑:“你们当初可给过灵虹和她娘亲机会?此刻不过虚与委蛇,舔着脸来妄图攀亲附贵。灵虹让你们离开,没听到吗!”
“你是谁?”戋衽被她话语激怒,再忍不住,骂道:“这是我们家自个儿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指指点点!一个十来岁的娃娃,在这里盛气凌人,不知礼数!”
戋衽一股脑把方才所受之气全撒她身上,不过一个女童,嚣张至极!
“闭嘴!”胡秲忙扯住她,可别误了事!不管是谁,也定是妖帝的客人,得罪不得。
十来岁的女娃……
步莨目光乍冷如冰,她如今最厌恶别人说她是女娃!
“放肆!”伍峯怒色凝目,掌风即刻扫去。
嘭的一声,戋衽飞撞到门板,惨叫一声跌落下来。
伍峯不轻易饶过她,隔空虚握她喉咙,将她拎起来。横眉喝斥:“无知鼠辈!魔界公主岂能容你这刁妇出口胡言!想死便直说,本将送你去冥界!”
魔界公主?!
几人一听,惊呆,面色瞬间惨白……胡秲更是暗叫不好!
戋衽吓得身子发颤,被捏住喉咙说不出话,只得呜呜咽咽求饶。
“掌嘴!把她牙齿打光光!”步莨厉声下了命令。
伍峯领命,将戋衽吊在半空,掌风如无影之手,快似疾电,啪啪啪地连续不断清脆掌声在大堂上回荡。
胡秲跟孩儿们莫不敢出声劝阻。
最后,几人搀扶着早已晕厥过去,脸庞青肿紫瘀不成形的戋衽,灰头灰脸地被赶出了妖宫。
娄晟心里痛快,本来明面上放过他们,这是他们自找的,也怪不得谁。
***
回到下榻的殿屋,步莨问向傀首和伍峯:“这男人,一般最害怕的事是什么?”
伍峯想了想,认真回道:“当是与心爱之人生死分离,亦或情断义绝。”
步莨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这只适合有情有义的男子。倘若像胡秲如此见异思迁,喜新厌旧之男子,又能有何事能让他们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