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翊圣真君问道:“此话怎讲?”
澧兰道:“步莨为浑沦, 同盘古斧势不两立,这斧可劈裂她身躯,将她斩灭世间,你竟不知?”
翊圣真君愣了一瞬,望向步莨, 她眼中除了冰冷,就只剩恨。他的确未想到过这个问题,他怎可能真的想伤她。他本可将步莨吸入鼎中,以此威胁帝君交出盘古斧。可他终究不想伤着她,才反了一计,用帝君的安危威胁步莨。
翊圣真君张口,话语在喉间滚了半晌,却又咽下去了。如今再解释没甚意义,她应当也不会再信他。
收了笑面,他开门见山道:“盘古斧呢?”
澧兰提出条件:“我们必须见到炽炼鼎,再亮出给你看。”
“可以。”翊圣真君并未迟疑,伸手一旋,炽炼鼎瞬间出现在他手掌上方。
步莨目光一聚,拧着眉盯看鼎腹,帝君就在那里,也不知他现下情况如何。
“神君可以将盘古斧亮出来了吗?”翊圣真君问道。
澧兰抬手朝上空一扬,只见十丈开外,一把巨大蓝身褐柄的斧头悬在半空,周身外罩着白光,正是法华尊者设置的禁制。盘古斧神力强大,只有尊者的禁制才有效。
而法华尊者同摇光正隐在五十丈外处,聚睛探查,静观其变。再往后推百丈远,正是大殿下昱绪奉天帝之命,率领百千天兵神将严正以待,以防荒邙一旦破裂,阻止邪祟趁机逃窜。
澧兰道:“待真君将北霁帝君放出,我便解开禁制,真君可自行去取斧。”
翊圣真君却笑着摇头:“不若我将炽炼鼎交到你们手中,而后你将盘古斧禁制解除,待我拿到斧,便念咒法放出帝君。如此大家都能满意。”
步莨忍无可忍,横眉厉声:“此办法全然对你有利,你当然满意!我可不满意!你如何保证拿到盘古斧后就会放出曦华?倘若你反悔,纵使我们手握炽炼鼎又有何用?你不念咒法,我们照样无计可施!”
翊圣真君静默一瞬,忽问:“阿莨不信我吗?”
步莨怔了怔,有那么一瞬间,好似看到那一夜,沈霄眼里的伤色,无力又苦涩。她分不清他究竟何时模样是真,何时是假,仿佛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人,脑子里又在想着些什么。
就拿当初在人界时,李舒平曾对她说的:沈霄经历几次生死和重创,遭人背叛,被皇室暗算。位高权重之人如他,已不可能将真正的心思显露出来,即便他的话语听着真挚诚恳,也任你分辨不出真假。纵然全部是真,他也会让你觉得一半是假,如何能让他人掌控自己的弱点和心理。
步莨想,翊圣真君大抵也是如此。
因为炽暹的事,他许再也未信任过天庭。而初次在天庭偶遇时帮她入天庭,以及在天虞山那日清晨将梦魇中的她唤醒,这些都是真。但也无法掩盖他如今做的一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俨然放弃了作为一个神仙的职责,更是泯灭所有善意。
自私、狡诈、冷血,是他最终的选择。
“对,我不会信你,你不值得让我相信。”步莨一字一句说得坚定。她看到他眼里闪瞬而过的惊讶和失落,依旧视若无睹道:“所以,要不听我们的,要不彼此就耗在这里,对峙下去。”
翊圣真君面容僵住,却只须臾便恢复一派自若。他摊手,威胁道:“既然如此,就再耗个八日,将你夫君化炼为丹如何?”
“你!!”步莨双目怒红:“好啊!你若将我夫君炼为丹,我便爆裂身躯随他而去!如此也算与他生死相随!而你,拿不到盘古斧,就等着被剥去仙籍,打入十八地狱一辈子生不如死!”
翊圣真君听得她要爆裂身躯,面色瞬沉。
澧兰见两人争锋相对互不退让,从中劝道:“不如我们彼此都退一步如何?我随真君到盘古斧旁,炽炼鼎交给阿莨。我一旦解开禁制,就同你一起握住盘古斧,真君便念咒放出帝君,我便松手,盘古斧交给真君。”
翊圣真君默思了稍刻,便同意她的提议,只是叮嘱步莨再离远一些,这才将炽炼鼎推向步莨,落在她手上。
步莨小心翼翼捧着炽炼鼎,看了眼,从外看去,根本就是个普通的鼎,鼎腹内部漆黑一团,窥探不到任何。
忽而炽炼鼎从她手心腾空而起,渐渐变大,鼎腹开始变得通红,就如那日将她吸入时的情形。一阵炽热火光霎时从鼎□□出,只待帝君从那道光中出来。
澧兰同翊圣真君来到盘古斧前,盘古斧认出了他,开口道:“你们姐弟两倒是轮着来劈荒邙。”
翊圣真君淡道:“你就不想我将炽暹救出来吗?”
盘古斧蓝光一颤,忽而冷哼一声,未再开口。
澧兰捻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