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猫来,你可难养多了。不用心的话,就会被讨厌。我有在学啦,我觉得自己学习能力还挺强的。”
唐绍听他这么说,突然用力往后一靠,把头枕在单明轩的肩膀上,仰着头盯着单明轩看,一改玩笑的语气,认认真真地说:“不是讨厌,是真的恨得慌。虽然事过境迁也会慢慢平复,但彼时彼刻,真是恨不得……”
“恨不得什么?”单明轩侧头,脸颊贴上唐绍的额头,同他依偎在一块儿。从那片相触的肌肤传来的融融暖意,一直蔓延进了心里。他不会把这感觉粗暴地归结为信息素的交融带来的感受,这里有一些更珍贵难得的东西。
“我回答你的话,你会忘记今天我不小心受伤的事吗?虽然,我必须强调一下,这根本不是我的错,你其实不能怪我的。”
谈条件还要拿捏着架子的也就唐绍独一份了,单明轩忍不住伸手呼噜他的头发,忍着一手发胶的感觉,硬是毁了唐绍精心做的发型。
“你先说啊,我也没说你什么。我其实也就考虑再多雇一个保镖,天天跟着你,从我手里接走直到送回我手里,无缝交接。”
唐绍闻言就开始挣扎,要不是单明轩防着他,真是要被他跑掉了。
“你怎么不把我关在家里算了?我倒也不是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但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我不要正常工作生活了吗?”
“所以你先说嘛,说完我再重新考虑一下。”单明轩哄着唐绍,其实也是真心实意的,他自己也知道这不是办法,还是加快把事情搞清楚最有用,说这种话只是拿来逗唐绍和他聊天的。
唐绍哼哼了几声,安静了一会儿,才回答说:“恨死了的时候,想要你也知道什么叫锥心之痛,我有多难受就想让你有多难受。所以寄离婚协议给你,而且,我知道锦心放了病例。”
这话说完,单明轩一时无语,也沉默了一下。好半天之后,他才说:“但你有没有想过,离婚协议也好,病例也好,我要真的关心才会觉得痛苦啊。”
唐绍从他怀里坐了起来,这次单明轩倒是没有再拘着他,任他坐直了扭头和自己对视。
“我后来想明白了呀。不然现在哪里还会对你有好脸色?也不是说有些事没有发生过,只是我又不能彻底放下,你也很偏执,那总得找个别的出路,不能干耗着吧?”他说完又沉思了一下,点点头自我表扬道,“所以我觉得情商还是我高,没有我,我们俩早完了。”
单明轩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跟着唐绍坐直了,凑上去趁他不备偷了一个吻。嘴唇和嘴唇轻触,很干净的一个吻,但是甜极了。
一触即分,单明轩认为自己的怂是可以理解的,他总是行动比思考快一点点,然后等脑子转过来之后才犹豫。但唐绍似乎不是很欣赏。
“就这样?”那个不用抑制剂,只喷点对他的Alpha来说毫无意义的遮盖剂的Omega,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又问了一句,“就这样吗?我都不记得你技术有这么差了?装纯情吗单先生?我怎么不记得这在我这里是加分项?”
单明轩一个恍惚,脑子里唐绍每每在床笫之间挑衅他的样子跑马灯一样在他眼前过了一遍,然后落到了那个意外的夜晚,他们的第一次。他还记得自己最后一丝理智被烧干的刹那,正是唐绍勾着他的脖子问他:“你到底行不行?”
他从来没有抵御得住这样的唐绍,从前没有,现在也不行。
单明轩伸手扣住了唐绍的后脑,把更多的话堵在了他的嘴里。这个吻不再清纯浅甜,湿润的气息交缠在两个人的唇齿之间,这些天来本压抑的本能,不敢肆意挥洒的信息素顷刻间充满了整个空间。
他着魔一般把唐绍牢牢拢进了怀里,用手、手臂,用自己的信息素一层一层地包裹着他的Omega。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能够这样亲密地接近彼此,单明轩一方面觉得所有的情绪都在被交融的信息素气味所安抚,另一方面却又听到了自己内心叫嚣着的渴望。理智摇摇欲坠,本能越发占据上风,直到他在那个深吻中被舌尖不轻不重的一咬所叫醒。
唐绍伸手推开了他,一点点距离,甚至依旧近得足够他们粗重的鼻息交缠,但唐绍还是坚定地拉开了这点点距离。
“我先去洗澡。”唐绍说完这句话,几乎是用逃离的姿态转身进了浴室,摔上了门。
单明轩一头雾水地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整个人突然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瘫倒在沙发上,以手覆面,发出了濒死一般的呻吟。
他做了一件从前完全不屑做的事,只是因为大概大脑里的血液都涌向了别处,他暂时失了智,所以没有人可以责怪他在自己朋友的聊天群里咆哮着质问为什么。反正,也没有人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