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急道:“血色怎么发黑,是不是有毒?”
萧明暄瞪着他疲态尽显的面容,急促地喘息,终于忍不住,吼声响彻山林:“你他妈的跟进来做什么?送死吗?!”
一边吼他,一边不忘挥刀砍人,夏云泽与他并肩而立,掌弩填满银针,每根针上都蘸了毒药。
都到生死关头了,他舅给的“断阳”终于能派上用场。
他两辈子头一次亲手取人性命,一开始心怯手抖,连发几针都没中,还差点连累到萧明暄的亲卫,结果被人一剑指到眼眉前,幸好萧明暄反应快,用受伤的手臂勉强揽住他的腰向后撤开,一刀掷出,钉穿了刺客的胸膛。
又有人围攻上来,夏云泽当机立断拔出刀来抛还给萧明暄,腥血溅了他一脸,倒让他飞快地冷静下来。
老子这可是正当防卫啊!
在“手软就是个死”的思想指导下,夏云泽抛弃幻想开始战斗,肾上腺素飙升,头脑越来越亢奋,手也越来越稳,每针飞出都有人哀嚎着倒下去。
说不定他穿越一场,也能建功立业,做个草头天子呢!
快住脑!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保住命要紧!
夏云泽无比庆幸自己坚持锻炼,拼命提升体力耐力爆发力,现在与萧明暄并肩作战,竟然不怎么拖他后腿,还越打越默契。
当然主要是因为那些人的重点攻击对象是他小叔子,大部分杀招都被萧明暄拆解,一柄弯刀挥出去连残影都看不着,护着他在旁边瞅冷子使暗器阴人。
只是对方实在人多势众,像蝗虫一样杀也杀不完,萧方早被砍成肉泥,亲卫也多半失散,两个人且战且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甩开追兵,逃入一处山洞中。
夏云泽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前,胸口剧烈起伏,刚才激战正酣还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现在有机会歇口气才发现体力严重透支,虚脱般瘫在地上。
呼吸间隐约闻见血腥气,喉咙带出点铁锈味,黏黏乎乎地让人难受。
萧明暄的状态比起他也好不到哪去,身上又多了几处刀伤,手臂上的绷带又开始渗血,脸色也差得很,一手支在他头侧,恶狠狠地瞪着他。
夏云泽咽了口口水,莫名地有些心虚,小声问:“你是不是伤口疼?”
萧明暄目路凶光,从怀里摸出颗药丸塞到他嘴里,夏云泽咂砸嘴巴,是解毒丸的味道,就哑声道:“我来之前就吃过了……唔!”
他被堵住了嘴,干裂的唇厮磨辗转,霸道地、急切地纠缠着他,萧明暄结实的手臂迫不及待地紧拥住他,加深了这个弥漫着血腥味、一点也不甜美的亲吻。
夏云泽拱起身子,用力揽住男人的颈项,柔顺地、热情地回应着他。
紧贴在一起的胸膛呼应着彼此失控的心跳,历经生死厮杀之后的缠绵分外浪漫。
可惜这实在不是个纵情的地方,何况他现在还想秋后算帐,萧明暄用仅存的理智硬生生地分开胶着在一起的唇,咬牙问:“谁让你进来的?不在营地好好待着过来作什么死?”
夏云泽咬了咬唇,在肌肉男怀里缩成一团,哼哼唧唧地装委屈:“我来救你,你还凶我?没良心的负心汉……”
“说人话!”萧明暄额角青肋暴跳,被他这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戏精作派引出一片鸡皮疙瘩。
要不是怕引来追兵,他怕是要河东狮吼,震破他的耳膜。
夏云泽忍俊不禁,抬头轻啄他的唇,安抚道:“幸好我来了,连子瑜透路出毒沼中布下了雷火弹,等着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呢。”
萧明暄眼眉一跳,喃喃道:“既然有这等杀招,为什么一开始不用?”
“他们还想等到东风起时再引爆,把整个营地一锅端。”夏云泽伸出手去探探风向,这地方位于低洼地带,空气流动性极差,大风天可遇不可求。
这么说起来,他们还得想办法拆了埋在毒沼中的雷火弹?
萧明暄看着小皇嫂,心情复杂,低声说:“你本来不必跟着我冒这个险。”
“那不行。”夏云泽挑起眼角瞪他,神态嚣张:“你是我的人,我得做个护花使者。”
祸从口出,他家这朵食人花把头一低,再度吞没了他的气息。
八三、搬救兵
嘴麻了。
有人发出细软的哼喃,很快又被截住了声音。
舌头也麻了。
拖长的鼻音半是撒娇,半是哀求,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整个人都麻了。
眼角泛红,生理性泪水沾湿了眼睫,颤动间带着隐隐水光,分外惹人怜爱。
夏云泽把脑袋拱到他肩窝里,一脸悲戚,哭唧唧地说:“我是不是中毒了?”
他明明吃过解毒丸的,可是身处的环境让他实在不敢太乐观。
直男都怕死惜命,弯了好像也没勇敢到哪儿去。
现在有点像他穿越之前去云南吃野生菌之后的症状,头晕乏力浑身酥软,眼前群星闪耀,就差有小人飞来飞去了。
如果有小人,一定是光着小屁股、背着小弓箭到处瞎几把射的那一种。
正浓情蜜意,竟有人这般大煞风景,萧明暄叹了一声,放松身体趴到他身上,不顾小皇嫂唧唧歪歪抗议,脑袋一歪,说:“趁着无人打扰,少歇片刻再做打算吧。”
他这几日接连经历生死搏杀,精神和身体都没有片刻松懈,早已苦撑到极限,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搂着心上人,一直紧绷的弦突然卸了力道,被他刻意忽略的疲惫感终于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
夏云泽拭去他脸上的污渍,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轻拍他的后背,哄孩子一样轻声说:“睡吧乖宝贝儿,我守着你。”
萧明暄抬头瞪他一眼,像只被拔了牙的老虎,想咬他一口却有心无力,只好把脑袋枕在他身上,闭上眼睛,不多时就发出平缓的呼吸声。
夏云泽也累,却了无睡意,他扯过斗篷盖在萧明暄身上,支起肘子清点自己剩余的家当。
弓还在,箭囊也是满的,入山之后打野食基本上没他什么事,连剥皮炙肉这种活都是暗卫服其劳,一入黑云沼开始打群架,使用最多的还是他的掌弩跟“断阳”。
毒药已经见了底,银针也只剩下十余根,估计难以撑过下一波敌袭。
“长醉”还有多半瓶,在这种危机四伏的鬼地方,昏迷跟死也差不了多少,甚至还要惨。
剩下的就是从他七哥那里搜罗的江湖秘药,软肋散七步倒迷魂香什么的,不知道有用没